邓玲觉得自己低声下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谁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但眼前的一切与自己所想完全不一样。
邓玲见此法不通,脑子很是活络,立马想到祸水东引。
“王涛几人家世显赫,我说实在的,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您的事业都会被打压,所以大家还是以和为贵。”
封正虽然很是气愤,但还是理解老师的意思。
大概就是你现在追问下去,得到一个结果又能如何?富家子弟有钱有势,鸡蛋碰石头,意义不大。到最后,受罪的还是苏明,毕竟自己此行结束,那些人肯定会报复。
本想着按照林东意思把事情办好就行,眼下老师的意思这么明显。难道以后就天天来这里晃悠?这会让林东怎么看自己?没能力?”
想到此的封正嘴角咧开一笑:
“我不希望他在这个年纪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钱有势代表无法无天。正是树立价值观的年纪,对错于他而言,很重要。”
封正话锋一转:
“至于钱财,说句不好听的,苏明做错事,该赔就赔。但是别人要是欺负他,准备拿钱了事,不好意思,你真是侮辱站在他背后的那位。”
邓玲双手一摊,并未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你们闹吧,我不管,也管不起。
封正站起身,走到门口时,猛然转头:
“好心提醒你一句,早点辞职。这事不算完。”
几人出了门外,屋内的邓玲不屑的喃喃着: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就算是紫鼠报社又怎样?还不得憋着?”
封正想了想后,还是由苏明指路,来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是个50多岁的男人,两鬓斑白。眼睛却格外明亮,见他们一行人进来,连忙询问是有什么事。
封正简单叙述后,校长曾良脸色很是难看。瞅一眼苏明,接着开口问询:
“苏明你的意思呢?说实话,王涛家里给学校投资不少,你们在教室里的灯具都是他家投资,如果是简单的要求,我可以给你做主,若是太复杂,那就爱莫能助。”
苏明抬头看着封正。封正突然感觉一阵悲凉。他真的很想问问这个世道,你是生病了吗?当真没对错之分?他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社会的来对待。
合适的年龄经历合适的事,培养价值观的时代,却整出下个人生阶段的事情,封正一时很是不解。他们是孩子们耳濡目染的人啊,这样的学校,会有怎样的学子?
封正克制自己的情绪,视线看向苏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这次没有给到你该有的公平,我希望你做个分是非的人。这种学校,我真不建议你上。”
顿了顿后,接着开口:
“我建议你去江北吧,我可以借你钱,等到你什么时候赚钱,什么时候还我。至于这里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太久。”
说完的封正,从兜里拿出相机,拍了几张。
曾良连忙阻拦,对上封正冰冷的目光。
“我是紫鼠报社记者,封正。毕业于燕京大学,本想着来跟你们讲讲道理,现在我累了。一丘之貉,讲不通的道理就让我们掰掰手腕。”
接着拉起苏明径直离开,苏和紧紧跟随,曾良连忙小跑着追出来。
一路上,曾良苦苦哀求。
“我们都是成年人啊,你得说说你的诉求,你什么也不说,就要曝光一些事情。这合理吗?”
“算我求您,高抬贵手,放我校一马。”
“1000,再多我也没有。真没有。”
……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价格涨到5000。封正转头,眼神带几分可怜的意味:
“你这种人,你这种学校,就该倒闭。你永远不知道我们在意的点在哪,不是一个个都要趋吉避凶吗?这事不算完,你看着,明天紫鼠报纸头条就是你们。”
曾良见软的不行,神色一变,“你以为可以随便进出?好言好语说不通,是吗?”
封正毫无惧色,上前一步,手掌拍拍他的肩膀:
“燕大的军训还是很硬核,要不要试试?”
曾良顿时一阵恐慌,真怕封正突然给他来一下。在他失神之际,封正几人已经离开。
路上的封正很是愧疚,不知道该怎么跟林东开口,主要是自己也没接触过这种二臂,余光扫视着姐弟两人,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
推开林东病房的门,三人都默不作声,林东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坏菜的样子。
“怎么了?办事不顺利?”
封正上前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林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按照他的规划,男人嘛,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但封正这么一搞,直接打乱他的计划。
“算了,你专心把这所学校解决掉,我这边尽快安排他去江北。”
封正拍拍胸脯,还未说话,直接被林东打断。
“你可别保证了,你的保证就像我可以立马生龙活虎般不可信。”
封正尴尬的手不知安放在哪,在林东耳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鸭子排队。”
等到封正离开,他都没想明白这货在说什么。
“你去找一下罗阳,让他跟江北那边的校长约一下,就说有个学生,是我推荐的,成绩不错。帮忙组织一场考试,该花钱就让他花。”林东看着苏和讲道。
苏和感激的道谢一声,转身出门。
再看眼前的苏明,林东语速很慢的说着:
“今天你把平时遭遇的不公写在纸上,不要有虚假的部分,写好之后,我给你地址,你去交给他。”
苏明何等聪明,直接开口问道:“是今天那个哥吧?”
林东嗯了一声,接着开口说着:
“其实燕大学子读的书多,整体素质就偏高,我漏算一点,但无妨。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你好好复习,等你进了江北,一切就是新的开始。”
“事实上,多经历一些事,也不完全是坏事。可能你觉得我说的轻松。等你再经历一些事,就会明白,没有白白遭受的苦难。”
苏明欲要反驳,但不知为什么还是点点头。
一个没人教导的孩子,突然间被人开导,久旱逢甘霖,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