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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抬妾的恩典本宫也给了。现在算算宠妾灭妻的账吧。”

沈高义和一众来凑热闹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后给了恩典已是同意此事,为何还要算账?”

白凝薇嘲讽的笑道。

“你们拿着圣祖爷的玉佩让本宫坏自己立的规矩,本宫已经如了你们的意。但是恩典是恩典,律法也不是摆设,两者并不冲突。”

“赵凡娶妻未满三载,非要抬妾,按律杖二十,罚银一百两。妾室也是杖二十,关三个月。既然这妾室已经怀孕,刑法可延后至生产后,养好身体再执行。”

“不过赵凡的二十杖就不用拖了,现在就执行。”

李小酒立马挥手叫进来四个太监,押人的押人,拿刑具的刑具。

很快紫宸殿外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有被堵了嘴巴的赵凡闷哼的惨痛声。

听的沈高义几人脸色黢黑,没想到想将太后一军,结果却再一次被反将一军。

白凝薇闲闲的看了一眼自己涂了丹蔻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出更气人的话。

“赵凡宠妾灭妻是本宫告发的,所以那一百两就是本宫的。”

“可是抬妾是太后同意的。”

沈高义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百两银子事小,但是打脸,打的很疼。他想说赵凡宠妾灭妻的罪名也有她的份。

“对,是本宫给的恩典。可本宫这不是被你们胁迫的,不得不钓鱼执法吗。”

“看你们一个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成何体统。算了,这事到底本宫也有错,那就罚本宫九百两银,凑到这一百两里,一共一千两银,全部换成米粮。就叫,女城巡在城隍庙外支个善棚,给城中孤寡乞儿施粥,也算是对此事做个交待了。”

白凝薇都自罚了,沈高义他们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要求太后也被杖刑吧。何况,太后坚持说自己无错也是可以的,太后以退为进,让这帮挟势弄权的大臣们也挑不出毛病来。

等沈高义几人一脸不甘,又不得不躬身退下后,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安久走了出来。

他双手按在白凝薇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这帮人还真是屡教不改啊。”

白凝薇向后靠去,方便安久给她按摩。舒适的力道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无所谓的一笑。

“随他们来闹,闹得越多,越证明他们的无能。”

有野心的人谁会追随没有能力的人,他们若有信心,大可多闹几次。

只是如今的白凝薇已经掌握了朝局中的节奏,要想让她在擅长的领域输的难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只有一个赵凡受了罚,沈高义这帮老东西却一点损失都没有,怎么想都让人有火气。”

“难不成,你想让我把他们一起拉出去挨板子?”

一想到紫宸殿外一排人,趴的整整齐齐,脱裤子,露出光溜溜的屁股蛋挨打,这画面就出奇的搞笑。

“挨打反而才是最轻的。”

安久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白凝薇被按摩的很舒服,意识已经混沌,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时都能睡过去,就没听到安久的这句话。

.

赵凡在宫里挨了打,因为是侯府的公子,不能像普通宫婢挨完罚就丢出去,还要送到值房上个药,再被人搀扶着出去。

赵凡趴在值房里一张半旧的春凳上,等着太医院的人来给他的屁股上药。

值房外两个小太监的对话陆陆续续传进来。

“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圣祖皇帝的玉佩啊,换什么恩典没有,换了一个妾室。”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赵候已经是最后一代了,不求个爵位官位,求个妾?你说这赵候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这赵侯府上,几代人了,也没出个有本事的。”

“这次二十个板子,也不知道还能有命在不。估计那妾室是个天仙,不然哪能这么拼命啊。”

赵凡浑身冷汗直流,忍着屁股和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感,还要听着太监对自己的嘲讽。

他后悔了,后悔听了沈高义的话,拿出家传的宝贝,换来了现在的结局。

原本这个玉佩是父亲留着,只等驾鹤西去的那天,能凭着卖惨加上玉佩再续一代的爵位的。

可沈高义却说只要照他说的去做,就会在户部给他安排个职位。

一个有实权的职位,和一个只是虚名的头衔,他选了和沈高义合作。

只是结局却和说好的不一样。他在紫宸殿外被脱了裤子挨了打,丢人丢到了宫里,沈高义还会不会按照约定给他职位,又会给他什么职位,都是未知数。

而他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未知数。

等赵凡终于回到府上时,燕乌卫的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赵凡的重量都压在小厮身上,面如死灰,大气都喘不上来。只能气若游丝的问。

“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来收罚银啊。你是在宫里被罚的,所以这罚银是要交给太后的。赵公子,就不要拖沓,赶紧交了银子,我们也好早点散了。听说沈大人在醉仙楼包了场,我们几个还打算去蹭口酒喝。”

沈高义在醉仙楼是订了一个包间,但是事实是如何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赵凡他听了受不了。

浑浑噩噩中,赵凡只觉得胸口有股气憋的难受,他被打成这样,还没了家传的玉佩。沈高义竟然还要办酒席庆祝。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赵凡一口血喷出来,直接不省人事的昏死过去。

赵侯府如今已经养不起府医,去街上请了大夫来,看了伤处,直摇头。

“外伤不轻,加上郁结于胸,人已经高热了。不好治,这三天看仔细了,高热退了,一切都好说,退不了,就准备后事吧。”

赵侯爷听了,气的胡子都抖了。他儿子进宫前还是好好的,回来就该准备后事了。

“沈高义,你害我!”

一直没走,在一旁看热闹的燕乌卫,此时说起了风凉话。

“侯爷这是人善被人欺,我要是您,高低得想法子报复回去。就算不能以命抵命,也得让对方颜面扫地才行。”

“就是啊,您这还是侯府呢,那沈高义仗着辅国大臣的身份,简直不将开国功臣之后放在眼里啊。”

赵侯爷本就因为儿子的遭遇已经黑化的心,开始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