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博士眉头紧皱。
众所周知，在没有大量确凿证据的支持下，穷凶极恶的罪犯心理防线是很难攻破的。
更别提主动交代案情了。
可这个摆摊的，一进去犯人就招了。
难道是我强大的攻心术起效有延迟，让这孙子捡了漏？
太便宜他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必须给他们说明白！
别让他们真以为是这摆摊的本事大，倒显得我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了。
“牛博士，一起来看下吧。”周队叫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都审出啥了。”
专案组研判的同时，网友们快人一步。
已经通过直播了解到的把整个案发过程串了起来发到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分局大门又被各路媒体给堵住。
副厅长和市局赵局长不得不从后门进了分局大院。
一进会议室，全体起立。
郭局兴奋道:“报告祁副厅，赵局长，案子已经侦破！”
“我比你知道的早！”祁副厅长说道，“梳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全都连起来了，已经派人去提取相关证据。”
“再给你们半小时，拿个简要书面报告出来，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
祁副厅比郭局还要兴奋。
他等不及了。
这是旷古绝今的首次网上直播侦破过程的连环杀人重案。
他作为一把手。
虽没参与侦破，但胜利的光环最终是要戴在他头上，帮他的升迁之路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半小时后，新闻发布会已经准备好。
发言稿也草拟完成。
台上，祁副厅，赵局长，郭局长，周组长，秦所，苏泽，牛博士，一字排开。
本来是没给牛博士准备位置的，但他主动要，祁副厅便卖了他一个人情。
闪光灯下，祁副厅亲自主持并自豪的发言。
“我很荣幸的向大家宣布，在省厅的重视和督促下，在市局的紧密部署下，在专案组全体干警的不懈努力下，在热心群众的舍命帮助下，截至今日，海东连环杀人案已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已交代全部犯罪事实！”
掌声雷动。
“下面由专案组周组长汇报大家最关心的凶手犯案过程。”
周队拿起稿子。
“大家好，海东连环杀人案近日牵动了无数市民的心，我们很幸运，不负重托，花了仅仅一周多的时间便侦破此案。”
“据调查，本案有凶手两人，接下来我按时间顺序给大家汇报。”
“三年前，本案凶犯姜某结识在逃通缉犯罗某，欲私建土窑制作木炭，意外发现古墓一座，并盗取其中文物。”
“因文物价值过高，二人不熟悉销赃渠道，遂先行藏匿，这给日后罗某和本案另一受害者的死埋下伏笔。”
“他们另外择址建好土窑后，为节省原料成本，将目光投向落凤山上的酸枣林。”
“两人不知酸枣木价值，想盗伐酸枣木制作果木炭，被护林员发现。”
“通缉犯罗某怕护林员报警，遂杀害护林员并用油锯分尸，姜某参与协助处理尸体。后面的时间里他们并未停止对酸枣木林的盗伐。”
“三年后，因经营不善，赚不到钱，罗某便提出分赃文物分道扬镳。”
“姜某担心罗某跑路被抓供出自己，但碍于罗某坚持分赃，他便托本案死者店主刘某（女）定做了仿古铜锅，欲蒙骗罗某被罗某发现，二人起冲突，姜某遂将罗某打晕，拖入土窑活活烤死挫骨扬灰。”
“但他没留意，罗某死前，挣扎中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了木头缝中，碳化后断裂留在了里面。”
“而那批木炭，恰好卖给了死者店主刘某。”
“刘某发现断指，遂要挟姜某出钱息事宁人。”
“姜某于是产生杀人灭口的念头，约出刘某，在小清河边勒死刘某沉尸。”
“几天后，尸体被市民苏先生钓出，由此案发。”
“而在发现尸体前一晚，市民苏先生抓获了盗贼一名，盗贼窃取的恰恰是姜某盗墓所得元青花瓷瓶一个，价值不菲，但被摔碎。”
“随后，姜某为报复，将盗贼杀害分尸，其头颅被凶手用之前定做的铜锅烹煮泄愤，尸身被放入土窑烤焦。”
“警方抽丝剥茧，通过铜锅和酸枣木线索顺藤摸瓜锁定凶手。”
“凶手未料到警方能如此迅速破案，被抓时，仍在自己的废品站睡大觉，且不知悔改，欲对热心市民苏先生下杀手，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凶手被苏先生当场制服。”
周组长讲完后，便进入记者提问环节。
“你好周组长，我是海东都市报记者楚小凡，警方能如此迅速的让犯人招供，堪称审讯史上的奇迹，请问是严刑逼供了吗？”
周队微微得意一笑。
“这位记者提问很犀利，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审讯过程没有一点暴力情节，反而警方还很关怀的给他管了顿饭，我们的审讯警员都没顾上吃，一切有直播为证。下一位。”
“我是掌上海东记者刘晓芸，案件侦破直播全过程我都有看，我能向苏先生提问一下吗？”
“当然可以。”
“谢谢，苏先生，大家都叫你苏神，请问您为何对案件如此投入？又是如何得到线索，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现所有案发现场并擒获凶手的呢？”
“这个……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苏泽想了想，回道:“不如我给大家唱首歌活跃一下气氛吧。”
“凡事求个明白，算是本性难改，可以还你公道，我又何乐不为？一些漫不经心的出摊，将我疑惑解开，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叫我继续追寻。你的每次点餐，我都倍加留心。只要真相大白，一切，一切无愧于心……”
掌声四起，牛博士不屑的扭过脸去。
又转回来道:“这个人脑子有病，各位记者可以先向本人提问。”
“您先稍等牛博士。苏先生，您唱的真好，您的意思是，是摆摊带给您的启发？”记者接着问道。
苏泽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曾经有个算卦的老头给我说，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着某种联系，正是通过这些微妙的联系，我才发现的这一切。理解不了，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玄学。”
“的确挺高深的，审讯过程我也有看，您给犯人吃了份面他就招了，令人十分意外，是凶手被那份面感动了吗？”
“你说的没错……”
“不！”牛博士突然打断。
“你错了，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回答。”
全场的目光都射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