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病房里,而李天正躺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着。
我的手上输着水,浑身都是消毒水味,看着窗外的天还没亮,所以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办法,头还是太晕了。
我不知道又这么睡了多久,突然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
“草,老子要去剁了那个叫陈宇的!”
这是王喜的声音!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王喜趴在旁边那张病床上,而李天正骑在他身上压着他。
“你他妈冷静点,这事不用你管了。”
李天平静的说道,一只手死死的摁着王喜,而王喜看挣脱不开,便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了。
“呦,醒了?”
李天从王喜的身上爬了下来,倒了杯水给我。
这水咸咸的,我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疑惑的看着他俩问。
“你俩谁往暖壶里吐痰了,怎么这么咸?”
李天和王喜愣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人往里吐痰,是医生说让你喝点盐水。”
李天走过来掀开我的被子看了看,随后又给我盖上了。
“嘿,你小子睡觉不老实,可别崩线了。”
李天笑嘻嘻的说道,我这才问我现在在哪。
“当然是诊所啊,到医院去不安全,可别被那些人找过去。”
李天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天空,看着意气风发的李天变成现在这样,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嘿,李天,你带来那小子醒了吗?”
我正伤感着呢,突然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很猥琐的老头子推开门喊了一嗓子。
“醒了醒了,你来看看吧。”
李天招呼着那老头过来,那老头走过来看了看我的肚子,又捏着我的手腕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便说我没事了。
“哈哈,你小子还行,三天就醒了,身体不错啊!”
老头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摇头晃脑的走出去了。
我被老头的一席话给惊到了,三天,我居然睡了三天,这么久不去上课,学校不会通知我家长吧?
我立刻扭头看向了李天,李天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立刻就说已经去我学校给我请假了,请了一周。
我这才放下心,随后又问李天那事情后来怎么解决的。
李天坐到床上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忧愁。
“那俩大胖子和我是一个老大,他俩都没敢声张,倒是那个陈昂放出话来要跟我上小黑山决一死战。”
李天的语气很低落,我问李天有没有把握。
李天叹了口气没说话,王喜便坐到我旁边给我讲了起来。
“那个陈昂手底下有二十来号兄弟,号称张青云手下的一号猛将,你天哥虽然也够狠够猛,但手底下的兄弟也就那十来号人,人数上差了不少,所以他才会这么愁呀。”
“那天哥的老大呢,不管他吗?”
王喜叹了口气,耐心的跟我解释道:
“他们两帮人现在是休战期,所以那个孙逸轩不会管李天,张青云也不会帮陈昂,让他们俩人自己打去……”
“行了,跟他说这些干嘛?”
李天走过来捏住了王喜的嘴,王喜便不说话了。
“那怎么办啊?”
我看着李天问道。
李天没有说话,而是点了根烟,转过身看向了窗外。
今天窗外的阳光格外的好,几只鸟正在窗外的树枝上吱呀吱呀的乱叫。
我又看向了王喜,王喜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倒是想去帮他,但要是让孙逸轩知道了我是你天哥的人,要么把我也收了,要么我俩一起死。”
王喜把手比作刀状在脖子上抹了一下,随后仰头倒在了我的腿上。
我想了想,又问李天什么时候约架。
“星期六晚上,还有两天。”
李天没说话,王喜看着天花板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我带着我学校的兄弟去帮你不就行了,孙逸轩应该知道我吧?”
我朝着李天喊道。
李天慢慢将身子转了过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小学生崽子凑什么热闹,要是真让陈昂那帮人砍死几个,你负得了责吗?”
李天生起气来很可怕,吓得我低下了头。
“没事,你俩不用担心了,我有办法的。”
李天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拍了拍我俩的肩膀,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还忒躺多少天啊?”
我看着王喜说道。
“再过一周拆线,那老头说你这是皮外伤,也就只把肚皮给捅破了,里面的内脏都没事。”
“那我能下床吗?”
“能啊,别剧烈运动就行。”
我点了点头,坐起身来穿上了鞋子。
“怎么,干嘛去?”
王喜惊讶的看着我。
“回学校,有点事。”
我认真的对王喜说道。
王喜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让我走。
“你给我老实躺着,李天的事不用你操心。”
王喜好像看穿了我一样,认定了我是要去学校找陈宇。
我也不跟他争,又坐到了床上。
反正他刚干掉大头,文化路的事肯定也不少,我就不信他能光在这看着我。
到了中午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王喜看上去很急,挂了电话就往外跑,但跑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后就扑过来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现在有急事,你要是非走也行,答应我,别去找陈宇,别去管李天的事!”
我看着王喜那双担忧的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王喜就松开我冲了出去。
我在病房里洗了把脸,也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刚走出病房,那个老头就跑过来说李天不让我走。
我说我已经没事了,可这老头还是拉着我的胳膊不松手,我直接就不耐烦了,伸手就去推这老头。
“你最好明白一点,李天的事你帮不上忙,别给他添乱了行吗?”
老头突然松开了我的胳膊,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朝着诊所的大门走了过去。
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去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老头在我身后叹了口气,一边用力的拖着椅子一边嘟囔着:
“这哥仨都是一个死样子,我是不管了。”
我没搭理他,直接出了诊所。
我不认识市里的路,一路打听着足足走了俩小时多才走到学校。
身上出了不少汗,我感觉肚子上的纱布都湿了,便到学校门口的小诊所里换了下纱布。
我一掀开纱布吓了那小护士一跳,一个劲的问我是怎么弄的。
我胡扯说骑自行车摔的,兜里有个铁片正好插肚子上了。
那护士不信,但还是给我换了纱布,我给了钱便走了。
我一口气直接走到了教学楼下,上楼梯时我不敢迈那么大步子,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慢往上挪。
一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幸好我抱住了扶手才没摔下楼梯。
刚刚那一下扯的我肚子上的伤有点疼,我一边嘶嘶的喘着气,一边抓着扶手,准备缓一会再上楼梯。
突然一只手搀住了我的胳膊,我疑惑的扭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眼帘。
呵,居然是那个高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