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闻声瞧去。
就见张贵妃弯腰捂着膝盖的位置,满脸忍痛而委屈的看向他。
张贵妃原本以为自己眼含泪水,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必然会引起崇明帝的心疼。
要知晓,以往她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崇明帝都会嘘寒问暖。
可没想到,崇明帝只是抬首看了一眼,尔后就收回了视线。
依然将那枚玉佩,放到了萧皇后的手中。
尔后才徐徐道:“贵妃多大的人了,还如此不小心,还不赶紧扶着你家娘娘坐好?”
一点小小的撞伤而已,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何况这还是公众场合,张贵妃这般大呼小叫,实在是有损皇家的颜面。
平日里崇明帝会惯着她,但经过了之前的几件事,崇明帝就越发觉得张贵妃是不懂事。
相比之下,萧皇后不仅能让他省心,还能舒心。
张贵妃脸色难看,似乎都能听到台下的宾客在无情的嘲笑她如今要失宠了。
如此装可怜都没有博得崇明帝的关注,崇明帝的注意力反而是在萧皇后的身上,让张贵妃只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她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将血泪都咽回到肚子里,又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再忍忍,再忍忍,过了秋猎,她所失去的,就都会拿回来!
随着崇明帝开了彩头后,秋猎正式开始。
郎君们是第一批入林子狩猎的,除了皇亲贵胄能自备马匹之外,其他的臣子、公子们都只能从马场中挑一匹。
谢祁去营帐内换装时,有一抹倩影悄摸摸的溜入了帐内。
其实谢祁一早就听见了,只是他假装不知道,依然低首整理着装。
“打劫,举起手来。”
腰后被一只素手给抵住,谢祁轻笑了声,配合的举起双手。
但没等宋扶熙有下一步动作,男人的大手倏的伸了过来,扣住她的皓腕,往前这么一拽。
宋扶熙不由惊呼一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人已经被谢祁给抱在了怀中。
“哪里来的小狐狸,竟然也敢打劫到孤的身上?”
宋扶熙抬起莹白的素手,圆润白嫩的指尖,在谢祁的心口打着转儿。
“不瞒郎君,其实我是来偷心的。”
谢祁低下首,是心甘情愿臣服的姿态,气息在距离逼近之间越发的灼热。
“孤的心,早就已经属于小狐狸了,又何须要偷?”
小娘子故作惊讶,踮起脚尖凑近,“那让我来听一听,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闭眼。”
宋扶熙装模作样的凑在他的胸膛听心跳,又一面要求谢祁闭上眼睛。
谢祁倒是也配合,丝毫不恼的,顺着她的意思闭上了双眸。
随之,谢祁感觉到胸膛的位置伸入了一只柔软的手。
每一次的肌肤相触,都像是一道暖流一般,一路传达到心脏,让心脏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
倒真是印证了一句,什么叫美人在怀,心乱如麻。
但随之,谢祁又感觉到了胸脯有一股异样,像是被塞了什么。
“好啦,可以睁开眼睛了。”
他倒是有些好奇,小狐狸是在鼓弄什么新玩意儿。
虽然谢祁不知道宋扶熙在做什么,但是他每次都对于小娘子的新花样很期待,因为她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感。
再睁眼时,谢祁垂眸,这才瞧见了全貌。
他的胸口上,戴了一块麒麟纹绘山水护心镜。
谢祁没想到会是护心镜,面上有微微的讶然,“护心镜?”
“虽然这是皇家猎场,里外都有御林军把守,但林子内野兽出没,难免还是有危险的,何况殿下你还要与其他皇子一道争抢猎物。”
“万一哪支箭不长眼,可就危险了,只要护住心脏,总是一层保险,妾身与安安都能放心些,殿下要万事当心。”
谢祁没想到小娘子竟然如此为他考虑,生怕他会有什么危险,竟然连护心镜都准备好了。
一时之间,谢祁只觉得这块护心镜像是会发烫一般,不然怎会隔着衣物,都能让他感觉到心口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呢?
谢祁反握住她的素手,是十指相扣的姿态。
“阿扶与安安等着孤,孤自然是会平安的满载而归,孤为阿扶打一头狐狸,给你做狐裘可好?”
宋扶熙靠在他的怀中,温声细语的道:“妾身昨日做梦,梦见了一头白色的麋鹿,在西南的方向朝着妾身走过来。”
谢祁明白了她的意思,“阿扶是想要麋鹿?白色的麋鹿的确是非常少见,若是能猎得,可是大吉,孤会去西南方向碰碰运气。”
但宋扶熙却又摇摇首,“白色的麋鹿虽是代表着吉祥如意,但若是能由陛下亲自猎得,这头麋鹿才代表着大陇之福。”
“当然,这只是妾身的一个梦,也不知真假,殿下若是不信,就去猎其他的猎物吧……”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祁的一个吻封住了唇,堵住了后头的话。
“孤说过,阿扶是孤的福星,既然是阿扶的梦,孤自然是信的,即便没有白色麋鹿也没关系,总归孤都不会空手而归。”
“阿扶如此为孤着想,孤知道该怎么做,放宽心,等着孤的好消息。”
直到外头福禄在催促了,谢祁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谢祁一走,宋扶熙瞬间收敛起了笑容。
在原着中,谢祁就是在这次的秋猎中,被算计而彻底失去崇明帝的信任。
反而是作为幕后黑手的宸王,借着护驾有功被崇明帝更加器重。
而一切的布局,都是在东北面早已安排好的刺杀。
宸王安排了死士,假意刺杀崇明帝,但实际上却是以此来嫁祸给谢祁。
然后宸王在刺杀的过程中,又假装舍命护在崇明帝的跟前。
宸王一心护父,而太子却为了得到皇位,而想要弑父,崇明帝勃然大怒,下令将太子禁足在东宫,不准再参与朝政。
之后宸王又设计了巫蛊之祸,成功收割了太子一党的人头。
可谓是环环相扣,不给太子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宋扶熙虽然无法改变刺杀,但是只要避免去那些可能会有埋伏的地方,就能避免书中的情节发生。
宋时宜此人狡兔三窟,经过前面几次的受挫后,必然会有所改变计划。
而宋扶熙之所以说西南面,是因为西南面是御林军的驻守之地,防控最为严密。
宸王想要在那地方安插埋伏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