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说出口，在场之人包括龙牧自己都沉默了。
这样的人你和我说他只是开尘境？
龙牧看向头顶虚无。
此地并不是山巅，上方还有一截山体，只不过肉眼不可见。
山巅之上有什么存在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年前，修为只是凝元境的黎渊来到此地，就连山巅上的存在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自那时起，这座名为星源的亘古神山便易了主。
“怎么？当着我的面就直接扒我的底细？”
黎渊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屋子，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龙牧不敢。”
“不过，想来公子并不在意。”
龙牧笑道。
虽然此地易主，但黎渊竟莫名的好说话。
受黎渊性格的影响，星源神山上下虽然内心深处对黎渊存在敬畏，但与黎渊相处还是比较轻松自然的。
“你小子倒是了解我。”
黎渊确实并不在意。
他走到树下，躺在摇椅上，脚尖一蹬，摇椅便晃动起来。
在他眼前的虚空，浮现出一幅画面，正是在外徘徊的壮硕女子几人。
“公子，这正是追杀我们的神秘势力之人。”
天目开口，他和雷蒙走到一旁，看着画面中人，神色有些忌惮。
“有何神秘的？不就是虚空鱼一族。”
“若不是它们机缘巧合得到虚天神焰，如今只怕都已经灭绝了。”
龙牧走了过来，不屑道。
“虚空鱼？”
天目疑惑，他从未听闻过这一种族。
“虚空鱼数量稀少，战力与其他种族相比并非很强。”
龙牧说道，主要是为黎渊介绍。
“但它们生来便拥有穿梭虚无的能力，因此为强大修士所喜爱。”
“只要露出踪迹，往往就被收服为坐骑。”
“在上古时期，就已经濒临灭族。”
“只不过在上古崩碎之前，它们一族机缘巧合寻到了虚天神焰。”
“凭借着虚天神焰，它们一族在上古崩碎之时得以幸存，并且获得了强大的战力。”
“它们隐藏在这方空间繁衍生息，最后横扫此地，成为这里唯一的霸主。”
前方空中的画面一转，映照出了一块黑色的巨大多孔陨石。
“咦？就是此物。”
龙牧认出了这块陨石。
“每种神火都有独一无二的源头，据说这块黑色陨石便是虚天神焰的孕育之地，拥有至高大道规则。”
“其名噬空石巢。”
“听说能够比肩帝器。”
“可比肩帝器？”天目和雷蒙震惊。
“是的，只有大帝全力出手，才能将它击碎。”
“根据记载，同一时期，四十九道神火中，只有一种神火的起源之物能够达到如此程度。”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
“这件起源之物，便是遁去的‘一’，故而才能有此等威力。”
“这里应该就是虚空鱼一族的族地，只不过如今好像有些变故。”
龙牧看着画面里震颤的噬空石巢，按理说在这处空间，除了他们星源神山，应该没有谁能够撼动虚空鱼一族了吧？
不过很快，龙牧在画面中看到了一物，不由看向了黎渊。
黎渊觉察到了龙牧的目光，淡淡开口：“他们太过于无法无天了。”
龙牧想到天目和雷蒙被追杀，还有公子屋内昏迷之人，心下了然。
星源神山超然物外，虚空鱼一族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
而他们虽然了解外界之事，但都不曾理会。
如今虚空鱼一族招惹到了公子，只能说时运不济。
天目本来对黎渊和龙牧的对话感到有些莫名，但看到画面中正在大发神威的某物，觉得有些眼熟。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在哪里看到过了。
那不是黎渊的鱼篓吗？
没想到自己又看走眼了，那个平平无奇的鱼篓，竟然是一件帝器？
而黎渊经常拿着帝器去湖边钓鱼？
天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松弛得让人羡慕。
可恶！自己突然也想钓鱼了怎么办？！
......
在虚空鱼一族的族地，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单枪匹马。
只是如今，人多势众的一方却处于劣势。
“余烬，你不要执迷不悟！”
“收手吧！”
一名老者喝道。
余烬正是十三的本名。
回到族中之后，余烬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上古残域与现世隔绝，虚空鱼一族不甘困于一隅，便设法冲出这片天地。
于是，虚空鱼一族举全族之力，冲破了天地封锁。
余烬是虚空鱼一族的重要成员，他修为遇到桎梏，便冒险利用这股力量进行了一次蜕变。
虽然最后成功了，但似乎出了一点意外，丢失了过往的记忆。
虚空鱼一族对于余烬成功归来很是高兴。
但余烬心里却微叹，今时不同往日。
归来的是余烬，但也是十三。
黎渊的强大是他单独抗衡不了的，而且黎渊的实力他也无法衡量。
作为虚空鱼一族，
虽然十三不知道黎渊为什么要夺取虚空草，但他还是将黎渊的想法告知族中。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虚空草，是虚空鱼一族除了虚天神焰以及噬空石巢以外，最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交出去？
一些人听到十三的话甚至都气笑了。
只道十三丢失了记忆，忘记了他们虚空鱼一族是何等的强大。
也有人怀疑十三经历蜕变之后，实力大减，以至受制于他人。
“对方实力深不可测，不能贸然得罪。”十三看着不以为意的族人，这么说道。
“他既然让我来夺取虚空草，那我也只能一试。”
“不过......”
十三话语一转，“如果我实力不济，不敌诸位，那么我也没什么办法。”
虚空鱼一族众人只当十三是为了要一套说辞，以防日后见到那名叫黎渊之人，能有个说法。
“虚空草之事不必再提，这事儿绝无一点可能。”
“不过，余烬，我倒想试试，蜕变之后，你的实力是否有所长进。”
十三看向走出的老者，此人名叫余厉，是虚空鱼一族的四长老。
不知为何，看到他，十三总觉得有股淡淡的厌恶。
想来在他没失忆之前，与这位四长老关系不太对付。
“请。”
十三板着脸，本能的不想给余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