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夜澜要是真的喜欢上妹妹,我该怎么办?我从二十岁就和夜澜在一起,如今已经三十一了,要是他突然不要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季夜澜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撕裂,他紧紧握住裴晓月的手,动情道:“你真傻,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今天早上本来就是要和裴晓霞去离婚的......”
“你说什么?”方玉兰一旁听着,脸色震动,一把将季夜澜拉了起来,“你要和晓霞离婚?”
季夜澜看了站在一边的夏小菲,有些顾虑。
方玉兰看出了他的心思,对着夏小菲道:“你去给大小姐打点水。”
夏小菲应了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热水壶走了出去,关上病房门之后,也是有些吃惊,原来季夜澜和现在的夫人恩爱都是假的啊,合着和裴家大小姐才是真爱啊。
季夜澜对方玉兰坦白,“本来已经到了民政局门口的,可是被你一个电话给叫过来,来不及办。”
“哎呀。”方玉兰叫苦不迭,后悔不已,急忙道:“那你现在赶去民政局,还可以吗?”
季夜澜听了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估计柳拂衣已经走了吧,他试着拨打了柳拂衣的电话,一问,果然,她已经不在民政局了,挂了电话,对着方玉兰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方玉兰沮丧地坐在一旁,早知道他们失去离婚,无论如何也该让他们办完了再过来的,但是当时裴晓月的情况那样紧急,她也不敢冒这个险,罢了。
“你们真的决定离婚?”方玉兰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季老爷子答应了?”
她知道,季老爷子不喜欢裴晓月,若是季夜澜和柳拂衣离婚,季夜澜在泰安集团的位置一定会受到影响的,他真的愿意冒这个险?
“这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吗?当初如不是晓月劝我,我就算离开泰安集团,离开季家,也会和裴晓霞离婚和她结婚的,现在也一样。”季夜澜无所谓地笑了笑。
“可是,你的大伯和堂哥都回来了,你不怕……”方玉兰有些怀疑,谁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势地位和金钱,反正她这辈子没见过。
“没关系的,大不了回到原点,我在m国也有属于自己的公司,收益也不错,不会让晓月受苦的。”季夜澜不以为意道。
方玉兰看着季夜澜的一脸真诚,有些为难地看向病床上的裴晓月,“这太有关系了,你若不是泰安集团的掌权人,若不是季家的继承人,那么晓月这三年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她成为豪门夫人,泰安集团女主人的梦想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实现?”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怨恨季夜澜,为什么要这么愚孝,这么听话呢?明明凭他的能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夺了季家的权力,要说三年前她对季老爷子还有些忌惮,但是通过这三年看到季夜澜的所作所为,她才知道季夜澜的能力相比季老爷子而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换做一般人,早就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了。
可是这季夜澜偏偏对季老爷子,季堂,季天明这些这般情深意重,心甘情愿为他们做嫁衣。
得知季天明一回来就当上泰安集团董事长,季夜澜被调职做了总裁,她真的气得要命,凭什么季夜澜就要无偿为季天明打拼事业,说让位就让位,但是季夜澜如今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是不会违背季老爷子的一切安排,也随时准备好失去季家所得到的一切。
想着想着,她看着裴晓月,心中有些迷惘,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来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悠悠转醒的裴晓月才在迷糊中清晰地听到了季夜澜和方玉兰的对话,在季夜澜看不见的地方,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如果季夜澜娶她的代价就是失去季家 的一切,那她又何必再多等这三年?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空。
裴晓月在医院里住了三天,季夜澜就陪了她三天,在这期间,季夜澜和她解释了照片上的事,表示自己只是基于责任才去接柳拂衣的,让她不要多想。
裴晓月委屈地扑进他的怀里,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夜澜,你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绝对不能食言。”
“好的,我不食言。”季夜澜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
裴晓月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晓霞离婚?”
季夜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随时都可以。”
裴晓月嫣然一笑,接着又有些担心问道:“爷爷会同意你们离婚吗?”
季夜澜想到父母和妹妹的反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的婚姻我做主,他们管不了的。”
裴晓月小心试问道:“那,若是爷爷用集团威胁你呢?”
季夜澜毫不犹豫,“那我就离开集团,离开季家,反正现在大伯和堂哥也回来了,他们可以接管集团。”
裴晓月听到这里,脸色一垮,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这三年来,你在集团的成绩有目共睹,而且已经得到了大多数股东的支持,也站稳了脚跟,你甘愿就这样放弃?”
季夜澜不明白她的心思,还以为她在为自己担心,捧着她的脸颊,真诚道:“为了你,值得。”
裴晓月心中一阵烦躁,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勉强笑道:“其实按照你的能力,要当这个董事长也不需要爷爷点头吧,你完全可以......”
季夜澜听到这里,猜到了她接下来想说什么,神色有些凝重,“晓月,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这种心思也不要再动了,明白了吗?”
裴晓月见他变了脸色,知道他有些生气了,身子再次缩进他的怀里,颤声道:“你别生气,我是心疼你,替你不值,明明你的能力这么出众,偏偏爷爷那么偏心,这不公平。”
季夜澜听见她为自己好的话,信以为真,怒气消了下去,顺势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泰安集团本来就是爷爷一手创建起来的,他有权力决定交到谁的手里,这和我有没有能力没有多大关系的,我是爷爷的孙子,我应该听从爷爷的安排。”
话到这里,他又扶着裴晓月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就算离开了季家,我在m国也有自己的产业,公司效益也挺好的,不会缺你的钱花的。”
裴晓月听完这番话以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容。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是啊是啊,确实是不会缺钱花。但问题在于,这里可是津城啊!又有谁会知晓你在 m 国到底拥有怎样的产业呢?等到你离开季家,离开集团,我嫁给了你,难道有人就会因此而对我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吗?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们对我百般讨好、阿谀奉承不成?
此时此刻,裴晓月生平第一次如此深深地怨恨起季夜澜来。明明这个人有着非凡的本事和才华,但却偏偏极度匮乏对于权力的渴望与野心;更要命的是,他还天生就长了一副无比孝顺的心肠,对待家里人的安排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三年前她之所以愿意等待,是以为季夜澜还在集团没有拥有自己的势力,受制于季老爷子,现在她才知道,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只要季老爷子不松口,季夜澜永远不会成为权力巅峰的人,他的性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