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一开始是被端王的人抓了壮丁,和瑞王、贤王打。
后来,端王战败,带着亲信逃到京城,他们这些残部被瑞王收编。
贤王和瑞王因为地盘分配不均又打了起来,贤王将瑞王杀了,又收编了狗子他们这些残兵游勇。狗子因为人狠,立了些军功,已经是千夫长了。
然后,现在的太子、原来的宸王出兵平乱,将贤王给杀了,接收了他们这些旧部。因为是叛军,也没升官,一直在京郊大营。
端王被解除幽禁后,在郊外遇到狗子。狗子表示出投靠旧主之意,端王走了关系,将他调到了京城巡防营,虽然还是千夫长,但已经是京官了。
以上这些,都是容川查到的。
狗子对东溟子煜他们没说这么详细,只说自己立了些小功劳,是个千夫长,在京城巡防营当差,跟他一起被抓的哥哥和表哥早就战死了。
东溟子煜留下他用饭,叫上了栓柱、东石、周显、陈荣,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再相见,几人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落了不少感慨的泪。
东石、周显、陈荣几个那时候还小,狗子只和栓柱熟,那时候栓柱就听他的,现在他成了千夫长,很有种优越感,以大哥大的态度对栓柱说话,颐指气使的。
栓柱也没表现的太冷淡,一脸的崇拜看着他,笑着打哈哈。
临走的时候,东溟子煜让栓柱去送送他。
到了门外,狗子哥儿俩好的搂着栓柱的肩膀,一副喝大的样子,大着舌头道:“兄弟,哥哥罩着你,有事来找哥哥!哥哥定义不容辞!”
栓柱醉醺醺地一笑,道:“狗子哥,要不,兄弟还跟着你混?带着一家人去投靠你?再怎么着,咱俩亲。”
狗子眸光一转,叹了口气,道:“唉,栓柱兄弟,我虽然是个千夫长,但没什么油水。只买了个一进的小宅子,你带着弟妹住着不方便,等我发财换了大宅子,就将你们一家四口接过去。”
栓柱欢喜道:“好,那兄弟就等哥哥的好消息了!”
说着,扶着狗子上了马车。
狗子进了马车,撩开车窗帘,道:“对了,以后别叫我狗子哥了,我叫周鸿飞。”仟仟尛哾
栓柱讨好地笑道:“这名字好,好听,霸气,鸿飞哥,再见。”
目送着狗子的马车拐出胡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对着平尚郡王府角门边的拴马桩后面冷声道:“出来!”
从阴影里站起一大一下两个黑影,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正是一老一小两个乞丐。
栓柱一手一个揪住他们的衣领,将它们拖入东府门内,斜睨着二人,问道:“你们跟着我两天了,想做什么?”
两人一惊,没想到自己早被发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老乞丐道:“我们没想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拐了几个小乞丐走去干什么?”
栓柱冷笑一声,道:“反正不是宰了吃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老乞丐笑了一声,道:“你挑的都是性子正、手狠、聪明伶俐的孩子,一定是训练了来做事的。”
栓柱意外,用正眼看他了,“你怎么不觉得,我是人贩子,拐了他们去卖呢?”
老乞丐道:“四至七岁的孩子还不能做事,拐去卖不多少银子,拐十岁往上的孩子才挣钱。”
栓柱抱住肩膀,看了二人一眼,“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想活着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老乞丐没有害怕,“若是你不知道我们跟踪你两天了,我们还会害怕你灭口,现在反倒是不怕了。你若是不想用我们,在发现我们跟踪你的时候就出手了。”
栓柱冷嗤了一声,道:“真是老奸巨猾。”
老乞丐嘿嘿一笑,“承蒙夸奖。”
栓柱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找那些孩子就是想从小培养,为主子办事。好吃好喝的养着,当然若是有不合格的也会淘汰。”
老乞丐拉着小乞丐跪下,道:“请大爷收留我们祖孙,我们也能办事。”
栓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乞丐的?”
老乞丐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常年不洗的头发、常年不洗澡的老皴,跟故意抹脏是不一样的。”
小乞丐道:“你虽然不胖,但是很壮,眼睛有神,和我们有气无力、眼神无光的样子不一样。”
别的好装,精气神儿不好装。
栓柱也观察着祖孙二人有些日子了,很精明,心思还算正,但没主动招揽,对于心眼儿太多的人来说,太主动反而会落了下乘。
轻咳一声,问道:“我是要签卖身契的,你们还要我收留吗?”
老乞丐沉声道:“我已经考虑好了。”
栓柱问道:“为什么投靠我?不去牙行自卖自身?”
老乞丐道:“我想跟孙子在一起,去牙行可不一定会将我们祖孙买到一处。我这孙子相貌好,怕被卖到脏地方。
我在状元夸街时,见到过状元老爷,看出他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有仇人,想请状元郎为我们报仇。”
栓柱嘲冷一笑,“嗤!凭什么啊?做梦呢吧?”
老乞丐抿了抿唇,道:“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之下,赌一把,而且,我的仇人是林家,我有林侍郎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还知道当年上官若离小姐失踪的原因和经过。”
栓柱瞳孔一缩,他不知道东溟子煜和上官若离已经知道了当年被拐卖的大概经过,觉得这事儿不小,就让老乞丐和小乞丐在门房等着,去找东溟子煜。
东溟子煜听了,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栓柱一愣,不好意思地道:“我没具体问,一听知道四婶儿被拐卖的事,就赶紧来汇报了。”
东溟子煜问道:“是京城口音吗?”
栓柱道:“不是。”
东溟子煜微微蹙眉,“将他们带过来吧,我见见。”
听起来,他们对京城官员家里的关系和恩怨很熟,难道不是京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