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中点点灯光醒目，仿佛置身浩瀚。
艾唯俯视，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只有偶尔几个人类穿过下层的过道消失在视线里。
乔亚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待了近十年吗？
余光扫过泰然自若的司怜，想到自己现在也并不清楚司怜到这的目的，不由垂下眼睑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没错，虽然一路上司怜并没有露出任何敌意，但她对司怜还是心存防备，两人现在表面上都是一条战线的，但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次在地下城会发生什么，所以艾唯还是打算甩掉他。
就在他们离开这间休息室时，艾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司怜手心祭出一道幽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随即消失不见。
来到“空荡”的下层，原来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幽暗的过道四通八达，看不见的暗处聚集着窥伺的眼睛，在这片黑暗中水火不容的教会与血族秘密进行交易，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便能得到想要的任何消息。
和黑市一样，人越少的地方可以打听到的东西就越多。
跟着司怜在几个热闹场子转了几圈，艾唯悄悄退了出去。
很难相信如此轻易地甩开了司怜，艾唯戴起斗篷的黑帽，再次奔向暗处，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店铺。
“小姐，您要点什么？”
……
这边，司怜转头便不见了艾唯的踪影，他也没再找她，只是冷峻的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浅笑，自己也走向了地下城的更深处。
本来司怜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一下，只是不一会他掌中短促的闪现一道蓝色的光，令他有些疑惑和诧异。
她居然就离开了？
司怜刚才放在艾唯身上的幽光能让他轻而易举找到她，不过一旦艾唯离开这个地方这束光就会回到他手上。
司怜沉思片刻，还是速速解决了这边的事，尽快回去吧。
艾唯离开了地下城，只在那个黑暗笼罩的地方存在了片刻，却让她失望。
她坐在边境树林的枝头望着那轮红月，望着风沙中隐约的教会统治之地，望着那没有光亮的黑夜。
她无声无息地来到边境，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她并不知道回到家族将面临的是什么。
艾唯坐在投进红色月光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半晌她轻笑了一声，笑中透着讥讽，又有几分凉薄。
她得到的消息中，里尔救了乔亚，他自己却消失在那场追杀的打斗中。既然他是在血族统治之地消失的，如果温莎女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么就只剩家族的血族了。
道格，那个当初追杀中为首的血族，在这样的同族强者的追杀下，里尔的下场可想而知，要么也是重伤逃走，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思及此，她的心抽疼的剧烈，浓重的悲戚将她包围，猩红在眼角滑落，浸润了墨色的丝绸衬衫。
艾唯按着悸动的胸口，就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夜，直到晨光熹微。在佣人进来之前，艾唯稍稍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换下了带着血渍的衣衫。
梳洗的时候她望着镜中清冷的面容，试图读懂她眼中的悲痛。
“姬月，或许我当初不该选你作为宿体，可是作为占用了你身体的交换，我帮你查清了里尔失踪的真相……你的悲痛我感同身受，但如果乔亚选择不再旧事重提，我也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艾唯喃喃说道，她在姬月以前的记忆里并没有发现太多关于里尔失踪的线索，里尔退出考核也是纪梵家族做出解释的一面之词，但在那之前里尔就已经没有再露面了……
艾唯走出古堡，她觉得眼前的日光令人眩晕，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
原剧情中姬月最后被处以极刑时，那日光也是如此令人不适。只是后来……呵，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令她不适的光芒了。
趁着白天血族外出活动少的时候，艾唯第一次主动去找了夏萌雪。司空沨忙着族中继承的事情，要想顺利继承族长一位，以他现在的资历远不能胜任，就算他父亲在族中位高权重也于事无补，何况现在他身边多了夏萌雪，他只能全力投入提高自己在族中的声望这件事了。
夏萌雪被安置在奥兰迪斯不远处的庄园里，司空沨偶尔会借着去学院的借口去看夏萌雪，而夏萌雪也没想到，她今天等来的会是艾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