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对上瞬间，覃萧移开目光，背过身去。
“覃萧，”沈雨书叫住要走的男人，“你等等。”
覃萧没敢停下，她应该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账东西，该躲得远远的，他们之间本来就应该没有关系。
是他非要缠上去的……
可他走得极慢，等到身后跑步声近了，衣摆被人抓住，才停下。
“谢谢你啊！覃萧。”
沈雨书绕到他前面说话，发现他垂着眼，兴致不高，眼皮上的小痣也显得有几分安静落寞。
一时无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
平时忽视的点，在此刻尤为明显突出。
僵持片刻，沈雨书开口：“我们聊聊？”
沈雨书语气认真，落在覃萧的耳朵里，却是严肃又疏离，要和他划清界限一般。
“……”覃萧眼神描摹一遍女孩的眉眼，突然错身离开。
“覃萧？”沈雨书追上，拉住他的衣袖，“怎么了？”
覃萧摇头，慢半拍加了一句，“没怎么。”
沉默寡言，面上都是戾气。
沈雨书觉得现在的他，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和脾气。
和刚下乡时，见到的一样。
平时见到他，都是笑着的，一脸灿烂，习惯了竟然觉得他这样不正常。
沈雨书把自己绕晕了，盯着覃萧的侧脸微微出神，但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自己是喜欢看见对方笑容的。
覃萧被盯得不自在，声音沙哑道，“天快黑了，我先走了。”
“诶……”这次沈雨书没抓住，覃萧长腿迈得飞快，很快看不见背影了。
沈雨书心中猜想，他是因为谣言的事情才不高兴。
下次见，再好好聊聊。
沈雨书有些想念手机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系。
“宿主，用户等级提升到二级，解锁新功能：在线沟通，需要及时查看吗？”
沈雨书回屋关上门查看，而外面的野草丛里才钻出一个人来，拍拍头上的草屑，呸呸两声骂道：“覃萧，原来你看上的是这个娘们儿……”
那人说罢，眼神在后院两座小屋扫视了一圈，才猫着身子，躲躲闪闪往后山去了。
沈雨书点开系统页面查看，发现多了一个类似聊天页面的东西。
广场上有不少帖子，沈雨书好奇点开一个名为：超厉害的符箓师——你要的符箓都有。
帖子是各式各样的符箓，作用和价格都一一标明，个人简介写着xxx世界第一符箓师，xxx宗派长老。
沈雨书来了兴趣，一一滑过，发现符箓师真的赚钱超厉害。
一张最低级的平安符箓，比她之前买的一万交易点还要贵一些。
不是她能消费的。
沈雨书一路刷下去，稀奇古怪的帖子，比上辈子的某些App内容带劲儿。
有抓鬼的阴阳师、科学怪人、虐文的觉醒女主、人妖之恋、神仙渡劫……
“怎么点不开了？”沈雨书下意识怀疑网速不好，又想到这应该不需要联网。
“宿主，每天只能浏览十个帖子噢！您的等级过低，完成任务可增长积分升级。”
沈雨书顺着提示，点开了主页，填写简介，加十积分，发布帖子加十积分，日常活跃加十积分……
几乎想也没想，沈雨书取了一个蔬菜大户的名字，又让系统拍了一张空间菜地的图片作为头像。
紧接着添加合适文案、图片，发布售卖蔬菜的帖子，同时完成了日常活跃任务，最终，积分加起来有六十积分。
好久没玩手机，沈雨书过了把瘾，想着下次见到覃萧说什么，想着想着就睡了。
从知青点离开的覃萧，则是直接去了镇上，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某条巷子，找到某间面积很窄的房子敲门。
没人开门，再敲。
再敲……
“谁家的啊！耳聋了吗？敲门不知道开门啊？”房间里的人没回话，旁边的邻居先忍不住骂上了。
这一片住的都是工厂的工人，两班倒，三班倒的都有，现在有人已经睡了。
“来了来了！”屋里的人语气也不好，好似也是梦里醒来的，“晚上还来，让不让人睡了……”
“萧儿？你咋来了？”穿着汗衫短裤顶着鸡窝头的男人，睡眼惺忪，拿着电筒晃了几下，就关上了。
“哥哥我困着呢！进来吧！啥事儿？”
覃萧进屋关上门，两人坐在小屋里窄小的桌旁，气氛沉默。
男人抓了抓头，哈欠连天，“咋滴？小姑娘不跟你好了？”
“说说吧！哥给你想法子。”萧轩是覃萧的大表哥，大舅的儿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送小姑娘东西准没错，只要收了说明人家对你有好感。你之前送了不少，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讨厌我。”覃萧表情严肃。
“没了？”萧轩说了老些话，谁知道自家表弟就这一句话。
黑暗中，跳跃的火光亮起，萧轩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寥寥白烟。
“活该，这么闷！”长得还凶神恶煞的，哪有小姑娘喜欢你这种。
后面的话萧轩没说出来，他怕小表弟伤心。
“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我教你要多笑笑，多说点好话，多干点活儿，你没听？还是发生了其他事？快说快说，我后半夜还得去上班。”
萧轩真想一烟头烫在小表弟屁股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痛得跳起来，指着他鼻子，多说两句话。
多骂两声也好 吗。
覃萧简短地把这两天的事情，还有流言说了一遍，又说了下午和女孩的对话。
“啧……”
萧轩啧啧两声，“小姑她也真是的，怎么还信了那些流言，你才是她亲儿子……”
“不说这个了！”萧轩摆手，这个话题是他们两家都不想提到的。
“这事儿不好办，你在你们村名声太差，吃了这方面亏，一般小姑娘听了都会怕。
还有那个女知青，你真没招惹过？这么莫名其妙，那大概是看上你长了大块头，想让你帮忙干活儿。”
“那小姑娘说聊聊，你们聊了啥？我给你分析分析。”
覃萧神色逃避，语气弱弱的，“没聊。”
萧轩：之前咋没看出来，小表弟这么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