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得有些颠簸,她时尔清晰,时尔迷糊。
清晰的时候,她可以看到车窗外面一闪而过的夜空,夜空里布满了繁星。
那是一个笔挺的后背。
她是躺在车后座上面的,她被安全带绑得严严实实的。
无法动弹,只能看到驾驶位置上的后背,随着车子的行驶,在轻轻地晃动着。
她看不清楚那到底是谁,喊了几声律掣,对方并没有应她。
迷糊的时候,她仿佛在自己的梦里,跟何慕白在河堤上放风筝,跑啊跑啊,仿佛将蓝天白云都踩在了脚底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他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他摸到她的头全湿了。
明明小手都是冰凉凉凉的,额头却还在冒冷汗。
他抱着她直奔急症室。
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了满眼的雪白,雪白的房间,雪白的医生。
“我不想打针……”
她迷糊不清地呢喃着。
“好,不打针,只是吃药,一会就好了……”
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起来很像何慕白。
可是,那又怎么可能是何慕白呢?
“慕白……慕白……”
她呢喃着。
“嗯,是我……我在这里!”他一只手抓捏着她的小手,声音温柔如昔。
“我们的风筝掉到了河里了……”
“我知道,我去捡过来,等你疯好了,我们一起去放好不好?”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的清晰。
她笑了,笑得很美,然而,眼泪也顺着眼角流下来了。
“你不是慕白……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天天都做这个梦的,你捡不到风筝。我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
“不会的,你醒来的时候我也在,风筝也在的。”
“不是呢,你要我死啊!所以,你不是慕白,你是律掣,只有律掣才会说这样的话。”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更像是自己在梦里自言自语。
许久,一阵困意袭来,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一直在迷糊之中,神智很不清楚。
似梦非梦……
直到次日上午,她才慢慢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仍旧是雪白的房间,有医生走来走去的。
她看到吊滴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滴一滴地流进了她的血管里。
她的头不那么疼了,但是浑身还有些软绵绵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姐,这是医院,你生病了,现在在治疗中。”
“病了?我怎么会病?”
“你得了急性肺炎……不过,你男朋友送来得比较极时,你的病现在控制住了。要是来得太晚了就变成肺积水了。”
“我男朋友?”
她微怔的瞬间,只见律掣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笑了,原来是律掣。
昨晚的梦境,已经变得缥缈了。
“医生说你不能吃甜的东西,所以我煮了一点咸粥,很清淡的,你喝一点!”
律擎坐下来,将打包过来的粥倒出来一小碗,帮她将床架子摇了起来,这便将粥碗放到了桌面上。
“我能吃吗?”
“能,当然能……只是肺炎,又不是动手术,来,快趁热喝,一会凉了就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