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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司马遹在准备明年春耕的同时,还打算在这个冬天将从荆州带来的一百名能工巧匠充分利用起来,以提高劳动生产率。

为此,司马遹还专门为他们建造了一座作坊,并亲自参与各种工具的制造。

司马遹魂穿前是个文科生,不敢奢谈什么技术革新,但他毕竟有着21世纪的思维和视野,又是农村出身,对某些农具还是提出了不少改进建议,让那些能工巧匠惊叹不已。

司马遹发现,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农民使用的镰刀都是直的,好像一根锯条,而在他的记忆里,镰刀都是月牙形的,便提出让铁匠们试一下月牙形的镰刀是否更好用。

一开始,铁匠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司马遹的坚持下还是决定先打造几把试试。

永兴二年(公元305年)正月的一天,正当司马遹在作坊里试用新制的月牙形镰刀并感觉非常不错时,郭默手持一封信赶了过来,禀报道:“殿下,刘镇南来信了。”

自从来到交州,这是刘弘第一次给他写信,想必是中原又发生了大事。司马遹没有急着拆信,而是一面往府衙走,一面吩咐道:“去校场将长沙王请过来。”

近些日子,司马乂几乎每天都泡在校场里,一面训练骑兵,一面向吾彦请教山地作战。吾彦赋闲后,司马遹和司马乂还经常向他请教,俨然成了他们的顾问。

回到府衙后,司马遹先看起了信。在信的开头,刘弘告诉司马遹,司马虓被押到洛阳后,司马越念及他是自己的堂兄弟,并没有将其处死,而是将其囚禁在金墉城。

但到了七月时,司马越忽然和司马颖决裂,挟持司马衷御驾亲征,结果在荡阴被司马颖麾下大将石超所败,司马衷落入司马颖之手,司马越仓皇逃到自己的封国东海。

时任北军中候的苟曦眼见司马颖势大,便投入司马颖的阵营,被司马颖任命为兖州刺史。趁着洛阳空虚之际,司马颙派张方领兵两万占据了洛阳。

击败司马越后,司马颖越发膨胀,竟图谋起了幽州的王浚,王浚大怒,便与司马越的二弟司马腾联手进攻司马颖,凭借麾下骁勇善战的乌桓突骑,一举大破司马颖,司马颖竟就此土崩瓦解,只带着几十人和司马衷逃到洛阳,司马衷由此落入张方控制。

与此同时,刘弘终于扫清张昌余孽,生擒张昌,夷其三族,李雄则于十月在成都称王,俨然有立国之势,王敦见其势大,便向司马颙效忠,继续在垫江固守。

十一月,张方将司马衷以及司马颖、司马虓等人挟持到了长安。十二月,司马颙正式以司马衷的名义废黜了司马颖的皇太弟之位,转而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

不过,司马越虽然败给了司马颖,但他的实力仍然非常强大,二弟司马腾坐镇并州,三弟司马略坐镇青州。司马颙为了安抚他,便以司马衷的名义拜司马越为太傅,改司马略为镇南将军、领司隶校尉,权镇洛阳,四弟司马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守邺城。

对此,司马越兄弟选择性的接受,司马越继续留在东海,司马略也没有前往洛阳,司马模则走马上任邺城。如此一来,司马越兄弟掌控了洛阳以东大部分地盘。

从控制的地盘和人口来看,司马越兄弟的实力隐然在司马颙之上,但司马颙手上握着司马衷这个大杀器。照此下去,司马越和司马颙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司马遹看完信后不久,司马乂也来到了府衙,司马遹顺手将信交给他。看完信后,司马乂一脸沉痛道:“范阳王是代我受过啊。”

“十五叔不必自责,此事和你没有关系,太傅也绝不会怪你的。”司马遹安慰道。

“终有一天,我一定要亲自将范阳王救出来。”司马乂目光坚定道。

“会的,会有那一天的。”司马遹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但此事非一日之功,暂时只能深埋心底。收拾起心情,司马遹说起了当前局势:“成都王真乃庸才,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白瞎了那么多的精兵强将,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呢?”司马乂也一脸不屑道。

司马遹笑了笑,继续道:“十五叔以为,苟曦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司马颖在荡阴大败司马越后,苟曦也以为司马颖将成为最后的赢家,便投靠了司马颖,被他任命为兖州刺史。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月,司马颖便土崩瓦解。

“苟曦有奶就是娘,他大概率会投入东海王麾下吧。”司马乂对此人似乎并无好感。

“他如今坐镇兖州,你说他会不会有自立之心呢?”

“自立?”司马乂笑了:“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最多也就是拥兵自重。况且,兖州乃是四战之地,他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都难说。”

“十五叔所言甚是。”司马遹想了想,也觉得司马乂说得没错,兖州不比益州,没有绝对的实力谁敢在这里发号施令,还不得被人群殴至死。

“十五叔知道刘渊吗?”司马遹又问道。刘弘并没有在信中提到刘渊,但司马遹知道,在司马颖准备和王浚决战时,刘渊借机脱离了司马颖的控制,回到平阳称汉王,建立汉国。

其实,刘渊是和李雄在同一个月称王的,但这么大的事儿刘弘在信中提都没提,可见刘渊在当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刘弘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刘渊?你是说匈奴的那个刘渊?”司马乂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

“正是。他不是匈奴的五部大都督嘛,后来投入成都王麾下。如今成都王土崩瓦解,他肯定回到了平阳,说不定已经起了自立之心呢。”

“呵呵,殿下还真是博闻多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这个人。”司马乂轻描淡写道:“不过,一个小小的匈奴酋长而已,何足道哉!”

司马遹颇为无语,人家日后可是西晋的掘墓人,怎么在你眼里如此不值一提呢?仔细一想,可能在当时所有人眼里都是这么觉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