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是两个五官一模一样的人。
唐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这副皮囊看久了，甚至连她原本长什么样子都模糊掉了。
唐三藏只是微笑地继续问道：“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
“我是唐珊，从现代穿书过来的，等完成系统的任务就能回去了。”
反正也是借用唐僧的身体，把系统的事告诉他没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自己是穿书来的？有没有可能你之前的世界才是你无意穿过去的，现在才回来？”
“不可能！我出生便在那里长大，我有系统，系统告诉我的！”
唐珊连忙激动解释，穿书的不都差不多嘛，有系统有金手指。
再说了，按照他的说法，如果我是唐三藏，那他又是谁？总不能有两个吧？
而且，我是女的又不是男的。
唐三藏像是一眼就看穿唐珊内心在想什么。
“的确，这里不可能存在两个唐僧。”
唐珊闻言长嘘一口气，吓死我了。
“可是有另外一种可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这一句彻底把唐珊给干懵了。
她抬手打断唐三藏的臆想，“哥，我是女的，你是男的。”
“你要是实在想取回躯体跟你的女王陛下叙叙旧你可以直说，我不介意的。”
唐珊往四周不断张望，我是在做梦吗？
徒弟几个又不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对，我有系统啊！
“统子？统子？”
“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出来，我遇到正主了，忒渗人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脑海里没有一点回应，甚至连机器电流声都没有。
遇到妖精猛兽的时候还能镇定，这会对着一个帅哥反而开始害怕了。
完了，我不会是被什么梦魔之类的妖精给缠上了吧。
听到唐珊提起女儿国国王，对面的唐三藏眼眸明显暗淡了一瞬。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你的系统现在无法回应你？”
唐珊心里咯噔几下，头皮发麻，嘴唇紧抿。
她用力掐着手指保持镇定，他连这个都知道，难道他能听到我的心声？
“为，为什么？”
既然逃不掉，那就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打不过，万一还能加入呢是吧。
唐三藏的笑容很淡，“因为这是我的主场，他进不来。”
唐珊：你就吹吧，你顶多就是一个书中男猪脚，还能干扰系统干活了。
反正她是不信的，系统动不动就休眠不管她，这个概率还大些。
“你以为此刻身处梦境，却不知这才是清醒的时刻。”
唐珊：你是打算跟我探讨人生哲理吗？
有话就不能直接说，偏要搞得这么隐晦？
她只能拼命点头：“是是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从现在开始，不反驳帅哥说的每一句话。
“师父？师父你快醒醒。”
“圣僧，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有几道急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唐珊激动地立马站起来，“喂~我在这啊！”
她就差掏出红色小内内对着头顶晃了。
上面的徒弟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师父很精彩。
声音戛然而止。
唐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下不来台，手舞足蹈地石化在那。
大意了，梦魔好像可以随意操控梦里的一切东西。
还能根据人的所思所想投射出来幻象。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作为圣僧应该坐下来双手合十，口念清心咒。
然后一大圈佛光围绕着我，百邪不侵，百障全消。
我再酷酷地说一句：“阿弥陀佛，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那么问题来了，我不会念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三藏往上看了眼，心想时间不多了。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唐珊小鸡啄米：“嗯嗯嗯，你说你说。”
“等一下！”她指了指四周，“说之前能不能把镜子撤走，怪渗人的。”
有种在玩密室逃脱的感觉。
她话音刚落，镜子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家伙，原来是声控的。
“对于你我同是一人，佛本无相，无关男女。”
“凡有所相，皆为虚妄，系统不一定为真，如来亦可作假。”
唐珊听得目瞪口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唐三藏的身体开始虚化，他加快说话的速度。
“我是上一世的一缕幽魂，留在生平执念处，见到你之后我便会逐渐消失。”
唐珊立马懂了，我是穿书，他这个算是重生之类的吗？
那我以后岂不是可能还会遇到带有上一世记忆或是鬼魂的东西！
哇塞，刺激！
唐三藏彻底消失，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替我完成誓言，我们会再见面的。”
谢谢，最好还是别再见了。
唐珊冲着他刚才坐着的方向大喊：“喂，你把誓言说完了啊。”
我怎么知道你自个许了什么誓言啊……
要命，你负责说说，我负责干活。
命苦啊~
嘴巴感觉到一抹苦涩，一阵眩晕袭来。
再次睁开眼，徒弟和女王陛下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
八戒：“师父，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了。”
说晕就晕，我都以为自己又要收拾行李回高老庄了。
白龙马替她擦着额头的汗渍，沙僧双手端来一碗热茶。
悟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唐珊，想从她身上看看有没有妖邪在作祟。
女儿国国王眼尾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唐珊突然在想，这一切原本是属于真正的唐三藏，而不是我这个鸠占鹊巢的异世之魂。
她心里多了许多疑问，既然自己能穿过来，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人也能穿到其他角色身上。
可穿书这么久，自己竟然一个都没有遇到过。
我穿书之前呢，是谁在这方世界？
我回去之后，悟空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刚刚看见的一幕到底是书中未曾提到的隐藏剧情，还是系统出bug了？
一大堆问题萦绕在唐珊脑子里，快要爆炸了。
她尝试再一次联系，“系统？”
“宿主，怎么了？”
唐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