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目送明念离开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掏出被揉皱的工牌，再次整齐佩戴到了胸口。
也不知道他师父派下的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工作，还冒充起了中介。
他一边上车，一边给师父发消息。
【师父，都解决了，明小姐顺利签了租房合同】
另一头的林总助回了个oK的手势。
办公室外，林总助收起了手机，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窗外阳光刺眼，窗帘半掩，季岑鼻梁上架着副金边无框眼镜，面容冷峻，看到来人，方觉疲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林总助说：“小陈发信息说明小姐明天就会搬进去。”
他犹豫了一会道：“那您今晚回翠景吗？”
“去静澜别苑。”
听到季岑的话，林总助也没多问，点头表示知道了。
毕竟老板的私事不是他能多问的。
尽管他也很好奇老板为什么不直接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要搬到郊区的别墅去。
但适时闭嘴是他跟在季岑身边这么多年学会的基本素养。
*
从翠景离开后，明念打车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在一条不算繁华的商业街里，租的是一个废弃的美术培训室，当初向雅志和一众师兄弟花了两天时间才收拾出个样子。
明念回来时，就看到几个师兄师姐躲在会客室玻璃门死角地方，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瞅。
明念好奇：“你们在干什么？”
王苏月赶紧拉过她，指了指会客室内，低声道：“楚先生来了，老向还有月宁在里面招待呢。”
明念惊讶：“月宁？”
李筠走了过来，唏嘘道：“是啊，人家点名要求的，还能拒绝不成？”
紧接着，他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念念，你和月宁是同学，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
明念摇头：“不太清楚。”
她没有权利透露别人的隐私，也不太想把这件事拿出来谈论，所以最好的回答就是装不知道。
王苏月把明念拉到一边：“差点忘记问你了，那天李总说的季岑好像和你有点关系，不会是去年新晋富豪榜上的那个季岑吧？”
此话一出，又有人凑了过来。
“明念你和季总认识啊？”
“那可是季岑，在京市一众青年才俊中杀出重围的商业新贵，代带领深市季家一举在京市打响名号的黄金单身汉！”
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明念，把她吵的头都大了。
最终还是向雅志解救了她。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下周要交给客户的设计图完成了？”
在上班时间，向雅志算是一位严肃的老板，此话一出，众人立刻老实。
这时，向雅志看向明念，朝她挥了挥手：“明念，你进来一下。”
会客室里，气氛很是凝滞，看得出来两位当事人都不太开心。
尤其是楚知时，双目猩红，目光如炬般直勾勾看着吴月宁，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有垂在膝盖上微微发颤的双手表达了一切。
吴月宁倒是没多大波动，她朝明念笑了笑，起身道：“念念，楚先生有个室内赛车展会的项目，就交给你了。”
说完，微微朝二人颔首便退了出去。
明念叹了口气，坐在了楚知时对面，按照流程询问起来，谁料对方一副无所谓地态度，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秉承着对客户负责的态度，明念向楚知时要了他助理的联系方式，表示一切后续进度会和助理联系。
时间差不多后，明念深吸一口气道：“楚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您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楚知时闻言，迟钝地抬头，看了眼向雅志：“我有点事想和明念聊聊。”
向雅志秒懂，立刻退了出去。
明念不明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
“她结婚了，是真的吗？”楚知时咬牙道。
明念：“是真的。”
一时间，楚知时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无力地瘫倒在了沙发上，目光迷离喃喃道：“怎么可能。”
想了想，明念开口：“她现在很幸福，你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说完这句话，明念也不理会楚知时，径直走了出去。
门口，吴月宁在那等着，她的脸色不复刚开始见到的平静，眉眼间反而染上沉郁，一下子将明念拉回到了七年前。
阳台，阳光恰巧躲进了乌云里，热气消散不少，吹来的风都带了丝凉爽。
明念没有率先开口，她知道吴月宁把她叫来这里肯定有话要说，可几分钟过去，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忽然，一道极轻的叹息传来，带着怅然和洒脱。
“你知道当年我和楚知时是怎么在一起的吗？”她问了句。
明念没有说话，她继续道：“就像楚知雨所说，是我主动勾引的。”
吴月宁眼里蓦地染上恨意：“我没有办法了，是楚家兄妹欺人太甚。”
“你应该知道楚知雨霸凌我的事吧？”
“你知道最初是谁提出来的吗？”
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缓缓在明念心头浮现，只听吴月宁咬牙道：“是楚知时。”
“这兄妹两人，一个跋扈，一个恶劣。”
*
夏日放学的黄昏后，距离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热气逐渐消散，巷子内，吴月宁被迎面兜头的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有人发出嘲笑声：“知雨你看啊，吴月宁湿透了还是一副勾引人的贱样。”
“一个贫困生，竟然还敢和姜清序走的那么近？全校谁不知道知雨和姜学长是一对？”
楚知雨靠在门口，抬脚踹了踹一脸不甘的的吴月宁，嗤笑道：“看来哥哥说的还挺对，你这种人，收拾两顿就老实了。”
她拿来剪刀，把女孩的衣服剪的稀巴烂，咯咯笑着：“这样更方便你勾引人呢。”
那是吴月宁第一次被欺负，敏锐地留意了楚知雨口中的哥哥二字。
接下来的初中两年，她一直活在楚知雨的噩梦下。
真正的爆发点，在楚知雨让人砸了她妈妈的水果摊，还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了那群追债人。
吴月宁从没有哪一次觉得天是黑的，路过的少年满身贵气，哄着千娇百宠的妹妹路过，投来的视线轻蔑又恶劣，自此楚知时的模样深深地烙印进了她的脑海。
花了半年时间，她变成了传闻中明禾风云人物之一的楚知时最喜欢的那款女孩。
涉世未深的大少爷心思恶劣，天性爱玩，却从没见过吴月宁那样的乖乖女，很快便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