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觉得面前的季岑也挺讨厌的。
明明做坏事是他，可为什么觉得不自在的人反倒是自己。
她盯着手上那串只剩下三颗的糖葫芦，思考着要不要吃下去，季岑像是发现了她的想法，主动接了过来，将手中未动的递给她。
“吃这个吧。”
说着，将明念手中的糖葫芦抢走。
行吧......
这几天，明念几乎都快习惯了季岑的忽然不要脸，这么想着，她低头咬了口，嘴里那股酸涩的味道瞬间被覆盖。
甜意带来的滋味实在让人开心，尽管不爱吃甜的明念，此刻都有点上瘾了。
路边，开始有人奔跑起来。
年轻的姑娘们笑着挽着手，你一句我一句，很快便从身边跑走。
像是被感染到，明念三两下吃掉，找了个垃圾桶扔掉棍子，拉着季岑的手腕也跑了起来。
“我们也快点，我还没见过烟花秀呢，找个好位置。”
听屈雯雯说，烟花秀期间说不定会有一时上头的小情侣求婚，告白，不过这么多年她都看腻了，所以这次才会跑临市玩。
明念忽然问：“你以前看过烟花秀吗？”
“看过几次。”
初中的时候陆竹悦喜欢看，大晚上的又不安全，他和陆开宇他们便会陪着，暖暖又吵着要来，他便肩负起奶爸的职责，记忆倒是不多。
人有点多，明念的方向感有点差，一时间有点摸不准哪里人比较少。
忽然，手被人毫无征兆的牵起，明念不明所以：“去哪？”
“去个好地方。”
手心干燥温热，她的手指动了动，却被抓的更紧，人流不少，她被带着在人群里穿梭，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
明念踉跄几步，压抑住惊呼声，忽然被人带着手臂扯进怀里，耳畔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
“没事吧？”
季岑垂眸看她，微微张开手臂，几乎是将人揽在怀里往前走：“别乱动，快到了。”
说出口的气息喷洒在明念耳畔，她觉得整个人快烧起来了，其实牵着也不是不能走，可人群太多，声音嘈杂，就算说出来季岑也不一定能听清，便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算了。
很快，季岑拉着她左拐右拐到了一个高大的楼阁。
楼阁位于广场的东南侧，高三层，往常都是大爷大妈们下棋跳舞的地方，此时几乎被年轻人侵占。
“这里人不是也很多吗？”明念疑惑道。
季岑没有说话，拉着她上楼，一路上人不少，但一直到三楼，却没什么人了，只见季岑在铁门那捣鼓了两下，门忽然就开了。
明念惊讶，低声问：“你还会撬锁？”
“你觉得呢？”他拉着她进去，反问。
谁料少女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
季岑低低的笑着，解释道：“这里晚上一般不开放，但铁门的锁有点问题，很多年都这样，我没想到竟然还没换。”
明念哦了声，将手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走到了栏杆处。
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广场上乌泱泱的人，大家都在紧张又期待的等待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结束。
“还有两分钟。”季岑不知何时走到了他旁边。
手机铃声响起，屈雯雯打来电话，她那边正在下雪，此时正激动的和她分享喜悦。
“念念，圣诞快乐！”
“这还是我长这么大见到为数不多的雪，深市那边的雪大不大啊？这里的雪倒是不大，只够堆个小小的雪人。”
明念笑着回：“雪刚停不久呢，我在中央广场等烟花呢，你呢？”
“我刚从活动现场回来，你那边的声音好大啊，应该要开始倒计时了吧。”
“不过我手机快没电了，不然还能和你视频看看烟花呢。”
明念抬头，果不其然在大屏幕上看到了最后三十秒倒计时，她弯了弯唇，笑的恬静，轻轻嗯了一声。
最后一秒倒计时结束，天空骤亮，烟花似流星般划过，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和尖叫，欢呼声几乎掩盖了整个广场。
明念呆怔的看着，几乎要被面前绚烂的美丽迷花了眼。
忽然，眼前闪过一抹银白亮色，在烟花闪过的光芒中，明念这才看清，那是一条闪着银色光芒的手链。
它如同流淌的月光，链条纤细而精致，链上缀着几颗小巧玲珑的宝石，是深邃的蓝色，细看下像是隐隐闪着神秘的幽光。
这是一条任谁看了都会心动的手链。
“生日快乐。”
烟花炸开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明念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只听得见这四个字。
像是被柔软的春风包裹住，心脏被埋进土壤，有种子在破土而出。
“念念？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屈雯雯自顾自说了半天，连喊了几声，最后手机电量彻底告罄，自动关了机。
她鼓了鼓脸颊，听见于倩的呼喊，笑着挥手应和：“来啦！”
季岑晃了晃手，那条手链便也跟着摇晃，语气散漫：“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明念声音晦涩，在他轻轻将手链放在自己掌心时，忍不住伸出了手。
“秘密。”
“什么嘛。”明念没好气嘟囔一声，忍不住抬头看向天边炸开的绚烂烟火，“谢谢啦。”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收到生日礼物了。
“我的生日是明年三月十六号，可别忘了。”
明念想了想，“我可能没有很多钱送你很贵的礼物。”
“谁要你的贵礼物，我这个也不是很贵，商城随手买的。”
听到季岑的话，明念的心稍稍放下不少。
要是真还个差不多价位的礼物，她可能还真买不起。
“差不多了，走吗？”
“待会散场人流会很多，要赶回去吃个蛋糕许个愿吗？”
季岑忽然戴上帽子，顺手也给明念摘下的帽子套上，在她愣神之际，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下了楼。
果不其然，烟花结束后，人开始多了起来，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前面拉着她的人突然开始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