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们商量一二，燕国公子，你先去休息吧。”
姬安自信起身，离开大帐，淡然接受了柔然的软禁。
因为要不了多久，柔然就会把他奉为上宾。
果然，当姬安一走，柔然王便直接开口道。
“我同意贸易，这是我们趁机壮大自己的机会！”
木骨通也连连点头道。
“不错，契丹和鲜卑大伤元气，我们已经成为乌桓之下第二强大的部落，可以占据更大的牧场，更肥美的土地！”
“如果再拥有足够多的粮食和物资，我们柔然将会迎来辉煌，或许就在十年或者五年后，都能和乌桓一较高下！”
柔然王眯着眼，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那辉煌的一幕。
他今年五十多岁，若是还能再活七八年，恐怕真有可能弄个可汗当一当！
“那就这样定了，先谨慎一点，看看这个姬安是否真有合作的能力。”
木骨通点头道。
“这事交给我吧，先暂时把姬安软禁起来，阿藏，你派人打听一下契丹和鲜卑的情况。”
木骨藏连忙起身道。
“好，这就去。”
等木骨藏一走，木骨通正欲告辞，去看望一下小女儿。
柔然王突然叫住他道。
“阿通，如果契丹和鲜卑真的残了，而且姬安也的确有合作能力，我在想……”
“要不要把茹茹嫁给他？”
木骨通一愣，下意识道。
“这怎么可以？”
不过他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首先就是木骨茹的清白问题，虽然草原上并不讲究什么贞洁。
可木骨茹是小公主，若是名声好，往后大概率会嫁给某个大部落的王子。
但现在因为木骨藏那一嗓子，木骨茹的名声铁定好不了，谁都会想起她被姬安俘虏过的经历。
这就导致木骨茹往后嫁人，就只能下嫁给一些小部落的王子了。
嫁给小部落就是去遭罪啊！
柔然靠近中原国家，所以生活习性还不算太野蛮。
但一些北方的小部落对女人极其野蛮，甚至还有父亲死了，儿子继承其妻妾的规矩！
要是木骨茹嫁到那种部落……
木骨通打了个冷颤，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除了清白之外，还有个原因。
姬安拥有大量粮食，可以与任何草原部落合作，不一定非得是柔然。
万一以后契丹、鲜卑开出更高的价格，把姬安的粮食抢先交易过去了怎么办？
皮草、牲畜这些东西，是个草原部落都能拿出来啊！
说白了，他们柔然并没有能牢牢绑定姬安的东西。
如果把木骨茹嫁给姬安，那一切就都解决了。
中原人规矩多，嫁给姬安后肯定不会被野蛮对待。
同时有了木骨茹跟姬安的连接，柔然也不必担心贸易资格被别的部落顶替。
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木骨通咬着牙，闷声道。
“容我再想想。”
柔然王淡淡点头，挥手让他离去。
……
时间一晃而过了五天。
姬安带来的五百骑兵在柔然王庭之外的五里处驻扎。
而姬安本人，则是在温暖华贵的帐篷里住了五天。
这帐篷跟后世的蒙古包差不多，只不过顶上是尖的，而且采用羊皮缝制，很保暖。
这五日时间里，柔然不允许姬安走出帐篷，羊肉、奶酒倒是日夜送来，不让姬安饿着。
与此同时，燕军大营里，王奉、周昌二人也领兵回营，得知了姬安的下落。
而柔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也在今日回到了王庭。
木骨拓、木骨通、木骨藏父子三人围坐在一起，表情半忧半喜。
木骨通沉声道。
“根据探子消息，姬安说的完全正确，契丹被一战灭了两万多精锐，还被俘虏了好几千。”
“这一仗过后，契丹可用的兵力恐怕不足万人，连一些普通大型部落都比不上了。”
木骨藏也忙道。
“鲜卑那边也惨，死了好几万牧民不说，部落的羊群还被燕军掠走了七成以上，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了。”
“据说鲜卑王怒吼了三天三夜，然后把所有老人和伤残集中起来，要统一处死，节省口粮。”
“结果走漏了消息，整个部落都陷入暴动，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可开交！”
听着这些惨状，柔然王心中一颤。
好狠的姬安……
此时柔然王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太参与这场战争，否则说不准姬安会怎么对付柔然。
东胡四大部落中，柔然是出力最少的，毕竟它的地理位置很尴尬。
西边是野蛮的匈奴，南边是强大的赵国，东北两边虽然是东胡其他部落，可防备也少不了。
所以柔然王考虑全局，始终没有太深度参与这场对付燕国的战争。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太明智了！
看看契丹和鲜卑的下场，以及都臭了的乌桓王尸体就该明白。
与姬安为敌，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这样，与姬安的合作就可以开始了。”柔然王一锤定音，随后问道。
“阿通，上次问你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木骨通神色一僵。
难道真的要把小女儿嫁给姬安？
木骨通不禁想起五日之前，去看望木骨茹的时候，他问过一个问题。
“茹茹，你心目中的良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当时木骨茹才洗过澡，想都没想就道。
“英俊帅气，有勇有谋！”
这回答让木骨通一僵。
在半年前木骨茹十五岁生日时，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当时木骨茹的回答是，她的良人得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
这是草原女性一贯的择偶标准。
然而，被姬安俘虏之后再回来，怎么就变成“英俊帅气，有勇有谋”了呢？
这他娘的不就是在说姬安吗？
木骨通十分郁闷，有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木骨茹虽然没有明说，但身为父亲，木骨通当然明白女儿的心意。
也是，草原上的汉子太粗犷，脾气暴躁，也没什么讲究。
跟长相俊美，脾气温和，举手投足都有一股文雅气质的中原男人相比。
谁更能吸引女人，一目了然。
特别是审美还没完全成型的年轻女孩，三言两语就能迷恋其中。
木骨通看着父亲审视的目光，无奈点头道。
“我没意见，茹茹的心意，也应该没意见。”
柔然王满意点头。
木骨藏听得云里雾里，茫然道。
“你们说什么呢？关茹茹什么事？”
片刻后，木骨藏听完解释，瞬间就毛了，拍桌子怒吼道。
“放踏马的屁！”
“燕人跟狐狸一样狡猾，而且姬安那小子大腿还没我胳膊粗，茹茹怎么能嫁给他？”
“老子这就去砍了他娘的！”
说完，木骨藏拔出铜刀，气冲冲往姬安帐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