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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而危险。

“你先下去吧。”

“是。”手下不敢多做停留,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毕竟现在跟在厉宴礼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锦书意”就是他的逆鳞。

手下匆匆离开后,偌大的书房内只余下厉宴礼一人。

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的小女孩天真可爱,正是“锦书意”。

窗外雷声轰鸣,电光闪烁,映照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和母亲被赶出厉家,同样是阴雨天…

恍惚中的母亲突发旧疾晕倒,而他不知所措,一边哭一边摇晃,希望有人能救救母亲。

“快醒醒!呜呜…救命啊!!”

雨幕如帘,模糊了周遭的一切,只余下厉宴礼与母亲相依的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握着母亲那只冻的通红的手。

眼眶泛红,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焦急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哭腔,却仍强忍着不让泪水决堤。

轻轻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希望她能睁开眼,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喊了好久,虽然有人路过,但也只是稍微驻足,就立马离开。

雨势未减,街道上行人匆匆,伞面跳跃着杂乱无章的雨珠。

厉宴礼的呼喊声在空旷中回荡,却似乎被雨幕吞噬,难以触及路人的心弦。

一位中年男士撑着黑伞,脚步匆匆,目光只是短暂地在厉宴礼和他母亲身上停留,随即又快速移开,嘴里咕哝着“真倒霉”,加快步伐离去。

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互相依偎着走过,女孩同情地望了一眼,却也只是被男友匆匆拉走,消失在雨帘深处。

留下的是厉宴礼更加无助的眼神和逐渐冷却的希望。

也是在这时候,他深刻体会到人情冷暖,社会的残酷,心也逐渐变得狠唳冰冷。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突然,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跑过来。

“大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阿姨怎么了?”

小女孩的双眼如同清澈的泉水,瓷白可爱的脸蛋粉粉的,可能是因为着急还微微喘着粗气。

厉宴礼愣了一下,好似不敢相信有人过来,女孩又问了一边,他才反应过来。

“大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也生病了吗?”

“不…不知道,走着走着妈妈就突然晕倒了。”

“呜呜呜…没有人帮我救妈妈,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厉宴礼人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到莫大的无助和害怕。

女孩毫不犹豫地跑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用小手轻轻抚摸着他颤抖的背,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

让他重新又燃起最后一丝丝希望。

“别哭了,哥哥,我帮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糯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魔力,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慌乱。

小女孩抬头望向四周,然后回头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欸!?你去哪里?”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跑向不远处停着的单车,拿起一个小粉书包跑过来。

那瘦小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坚定。

“这是干什么?!!”

厉宴礼看她从里面拿出针灸包,当时太小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挺吓人,还以为女孩要做什么可怕的事。

有些戒备地问道。

只见女孩用甜软的嗓音说道:

“哥哥,别害怕,我爸爸是京海有名的神医,我自然也耳濡目染,放心。”

他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被她的真诚打动,莫名相信了女孩。

“雨太大,我们先一起把阿姨抬到那边的房檐下吧。”

“好。”

两个孩子废了九六二虎之力,终于将厉宴礼的母亲抬了过去,也可以说是“托”。

女孩罢擦了擦额头的水珠。

接着用稚嫩的手指灵巧地翻动着针灸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开始治疗,眼神专注而认真。

雨势渐大,雨滴疯狂地拍打着树木,仿佛在为女孩鼓掌。

厉宴礼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将银针轻轻扎入母亲手腕的穴位,动作既轻柔又准确。

女孩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与温柔,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银针轻轻颤动的微响,与不绝于耳的雷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既惊心动魄又温馨动人的画面。

半小时过去了。

女孩收起银针,抬头对厉宴礼说:“哥哥,阿姨没事了,很快就能醒过来。”

“真的?!!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后…”

厉宴礼还没说完,女孩看了一眼手表,大叫一声:“呀!不好了。”

“我上课要迟到了!”

女孩焦急地跺了跺脚,小脸蛋上满是慌张。

她匆匆将针灸包塞进书包,转身对厉宴礼说:

“哥哥,我先走了,阿姨醒来后记得告诉她,要安心静养,不能再太过焦虑,开心每一天才能健健康康的。”

“大哥哥也是哟,嘻嘻。”

说完,她转身就跑,马尾辫在雨中欢快地跳跃,像是快乐的音符。

“哥哥,再见!”

“欸…你叫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厉宴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那一刻,雨中的女孩,如同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厉宴礼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那道逐渐模糊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他低头看向已经缓缓睁开眼的母亲,眼中闪烁着泪光与感激,也为自己最开始的“怀疑”愧疚。

厉宴礼站在雨幕中攥紧拳头,发誓以后定会找到她。

而那个小女孩,就是锦书意。

透过窗子,他仿佛又看见锦书意那马尾辫跳跃的背影。

是照耀进自己生命唯一的光。

“小女孩长大了,还是那么善良,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朋友,不知道世道险恶,外面都是坏人。”

“就乖乖待在金丝笼,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