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瞧着赵元的神色,见他对着一众秀女似乎并未有特别心动的模样,便轻声开口道:“要不,就把这些女子全选进宫里来吧,先安置在我身边,让女官好好教教她们宫中规矩。”
说罢,李师师轻轻一抬手,在太监的引领下,秀女们如同彩蝶般,身姿婀娜地退了出去。
她心里自有一番盘算,赵元如今岁数也不小了,把这些秀女留在宫里,往后每晚给皇帝换个伴儿,就看谁肚子争气,能率先怀上龙种,到时候封个皇妃也不是事儿。
其实啊,这些秀女自打进宫,连头都没敢抬一下。
她们心里门儿清,此番进宫,为的就是服侍皇帝。
在入宫之前,女官就板着脸,严厉地告诫过她们,待会儿见到皇帝和太后,可千万不能有半点儿不合礼仪的举动。
这些姑娘们乖顺得很,自然是把话都牢牢记住了。
大宋的太后、皇帝,以往那可都是她们遥不可及的存在,连做梦都不敢想,有朝一日竟能真真切切地见到真人!
不过,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历经层层选拔才来到东京城,不就盼着这么一天嘛。
“她们初入宫闱,就安排在江南阁住下吧,那儿离皇帝的寝宫不远不近,正合适。”
女官听到李师师的吩咐,赶忙屈膝行礼,脆生生应了句:“是。”
这些秀女跟一般的宫女可不一样,她们是专门来服侍皇帝的,自然得和宫女们分开住。
等住下之后,还会有专门的太监候在皇帝寝宫,就等着皇帝翻牌子呢。
那些牌子上,详细记录着秀女的生辰八字、籍贯何处、何时入宫,还有各自的特长啥的。
皇帝一旦选好了秀女,太监会麻溜地跑去通知,让秀女提前沐浴更衣,做好侍寝的准备。
这边,李太后等秀女们都退下了,这才拉着赵元的手,神色关切地开口:“正好,娘有件事儿想问你。”
与此同时,高俅却在自己府上,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皇城司密探刚刚送来情报,说是摩尼教的圣女领着上千号人,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踪迹全无,看样子八成是偷偷潜入京城了。
摩尼教!这可是个让人头疼的教派,宣扬什么末世论,整天把现世描绘得黑暗无比、罪恶滔天,蛊惑人心说只有信奉摩尼教,才能得到救赎。
高俅一想到这儿,心里就 “咯噔” 一下,这要是让他们在东京城闹出乱子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竟然失踪了?给我查!务必把这些人给我找出来!”
高俅气得脸都红了,扯着嗓子大声咆哮。
他心里门儿清,要是皇城司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妥,不能尽知天下事,那他这个皇帝跟前的 “大红人”,还有啥存在的价值?
要是摩尼教真在东京城搞出大动静,他高俅铁定第一个遭殃。
这段时间,高俅可是搜罗了不少武林高手,在朝堂上都流传开一句话:不怕皇帝砍脑袋,就怕皇城司来敲门。
为啥?因为只要皇城司的人一登门,那准没好事,不是斩首就是抄家,凶多吉少啊。
高俅一声令下,几百名武功高强的密探,如鬼魅般四散而出,满京城搜寻摩尼教的下落。
说起这摩尼教,那可是有年头了,公元 3 世纪中叶,由波斯人摩尼在拜火教的理论根基上,这儿吸收一点基督教教义,那儿借鉴一些佛教的精华,捣鼓出这么个世界性宗教。
摩尼还宣称自己打小儿就受天使启示,24 岁那年,更是得到神我一次至关重要的启示,奠定了摩尼教的主要教义,打那以后,他就跟厄勒克塞派分道扬镳,开始四处传教。
唐朝的时候,摩尼教没少挨打压,可到了北宋,它又死灰复燃,还改名叫明教,在福建、两浙一带特别火,一个劲儿往民间扎根,成了民间宗教里的 “老大”。
北宋末年,摩尼教被一些农民起义军给盯上了,拿来当组织和发动群众的工具,像方腊起义,背后就有摩尼教的影子。
就因为跟农民起义牵扯不清,宋朝对摩尼教的管制愈发严格,还给它扣上了个 “吃菜食魔” 的帽子。
皇城司衙门内。
“禀高大人,暂时没发现摩尼教的下落。”
“那摩尼教圣女呢?”
“也还没找着。”
高俅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把手里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哗啦” 一声,碎片四溅。
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摩尼教,别让本大人逮着你们!”
如今这日子,高俅过得可真不舒坦。
瞧瞧那些武将,一个个在外面开疆拓土,战功赫赫,威名远扬。跟从前比起来,高俅明显感觉自己在皇帝跟前的分量开始下滑。
特别是上次刺杀事件之后,姚友仲居然插手干起了皇城司的活儿,这些武将可真是啥事儿都抢着干,这让高俅心里危机感爆棚。
要是这回摩尼教跑到东京城来闹事,那他的日子可就彻底没法过了。
要知道,现在皇城司的大权,那可是赵元给的,要是皇城司办的事儿不能让皇帝满意,所有的特权转眼间就会化为乌有,到时候,他高俅还有啥活路可言?
太后寝宫之中,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李师师亲手拉过赵元,让他在雕花椅上坐下,赵元刚一落座,脸上就浮现出几分惊诧之色,开口问道:“娘,您这是有啥事儿要问我呀?”
李师师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轻声说道:“娘问你,是不是去江宁府的时候,碰上反贼刺杀了?”
“呃……” 赵元心里 “咯噔” 一下,心说坏了,这事儿怎么还是传到娘耳朵里了。
他本就下了严令,不许李师师身边的人多嘴,没成想,刚一回宫,娘就知晓了。
李师师瞧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今可是皇帝,本该稳稳当当地坐在庙堂之上,发号施令,可倒好,天天过得跟在刀尖上跳舞似的,惊险不断。”
赵元心头一暖,赶忙应道:“娘,儿子知道了,往后一定多加小心。”
“行了,出去这好些天,也累得够呛,快回去歇着吧。” 李师师挥了挥手,眼中满是慈爱。
赵元从太后寝宫出来,返回文德殿。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宫墙之内,一盏盏明灯渐次亮起,宛如繁星落地,将殿宇映照得通明。
太监黄经国轻手轻脚地走到赵元身旁,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高大人已在殿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 赵元随口吩咐道。
“是。” 黄经国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就见高俅一路小跑着进来,那模样,要多殷勤有多殷勤,一进殿门,便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躬身行礼,嘴里高呼:“参见陛下,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