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派——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顾常站在飞云派大门前，人还有点晕晕的。
从鬼界通道回这里，就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坐了很长的过山车。
缓了会后，顾常才进去。
再次回到原先住的地方，发现启垣长老两眼无神的趴在石桌上。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一见启垣长老这样，顾常就想起当初启垣长老拉肚子时，那种绝望的表情。
“徒儿啊，你可回来了。”启垣长老听到顾常的声音，堪堪回神，泪眼婆娑的看着顾常。
“师傅···难道你又拉肚子了？”顾常站在原地，试探性的问。
启垣长老猛的坐直上半身，他皱起眉，“没有的事。”
“是斐明川那臭小子，他去魔界了。”启垣长老又泄气似得坐着。
顾常走到启垣长老对面坐下。
就听启垣长老讲起一件往事。
洛城斐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家族。
不少修道者都出自斐家。
然而魔界大将屠杀天来到人界四处虐杀凡人，他杀了几千人，只为给自己的坐骑青焰獒兽填饱肚子。
后来屠杀天来到洛城，斐家出动全族，不让屠杀天逃走。硬生生用性命拖到其他修道者赶来。最后屠杀天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拼死逃回魔界。
而斐家只有被送走的斐明川活了下来。
启垣长老一直没有告诉斐明川这件事，因为他想让斐明川不被仇恨蒙蔽内心。
至少，让斐明川在飞云派的日子是无忧无虑的。
这些年，寄来的斐家书信，都是启垣长老伪造字迹写的。
然而不知斐明川从何听来的消息，说要想变得更强大就去魔界。
每次斐明川问他什么时候能去魔界，都被启垣长老搪塞回去。
但是谎言总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昨天，斐明川发现了启垣长老没有把他的信寄出去。
斐明川就想回洛城去看看双亲，启垣长老劝不住他。最后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被斐明川下了迷药。
今早启垣长老从地上醒来的时候，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他意识到斐明川已经离开了。
“骑马去洛城最快也要五天，为师要盯着飞云派附近的城镇安全，不能随意离开。”启垣长老沉重的看着顾常，“斐明川就交给徒儿你了。”
顾常手里多了个小包袱。
然后启垣长老带着顾常走到山门那，吹了声口哨，一匹棕色骏马从林子里跑出。
“这马儿比斐明川骑的那匹快，该准备的东西为师都放在包袱里了，去吧，好徒儿。”启垣长老催着顾常上马。
顾常，“······”
他怎么感觉启垣长老是专门在等着他？
“不过白骨山吗？”顾常问。
启垣长老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还没告诉顾常过白骨山，只是一个试胆历练。
“不用，有小道可走。”启垣长老干巴巴的笑着说。
顾常又问：“您没有别的事瞒着我吧？”
“怎么会？为师又不是那样的人。”启垣长老额头的汗有些多，他又催促着顾常上马。
顾常上马后，启垣长老一拍马屁股，马儿就跑了起来。
顾常，“······”启垣长老绝对有事瞒他。
看着顾常的身影越来越远，启垣长老叹息一声，“徒儿啊，为师也是不得已啊。”
启垣长老就擦了擦脸上的汗。
希望那臭小子不要太冲动。
启垣长老又想到那位交代的事，他就叹了口气。
马儿跑得快，像是知道路线一样，都不用顾常去调转方向。
临近夜晚，马儿终于停下。
顾常看着不远处搭着帐篷的斐明川，“······”
“哎！褚惟你终于来了，快来帮把手。”斐明川发现坐在马上的顾常，他朝顾常招了招手。
顾常下马后，那骏马就嗖的一声跑走了。
“你在等我。”顾常肯定的说。
火堆上的火焰微微摇曳着，还煮着一锅肉汤。
正在压木桩的斐明川头也没抬，“是也不是。”
“老头把我家的事跟你说了吧。”
“嗯。”顾常去旁边的木桩那，也压了起来。
“那就好，也省得我再说一遍了。”斐明川呼出一口气，看着稳固的陷入地里的木桩心里很满意。
“你早就知道了。”顾常也压好木桩，起身看他。
一身黑衣背着长剑的斐明川也转身看他，他一双星辰似的眸子映着火光，“是啊，老头还以为瞒我瞒的很好呢，其实我早就瞒着他回了一趟洛城。”他说的轻松，但心里复仇的火焰在燃烧着。
“这次出来，我要去羯城找到地下暗庄，那里有专门带人去魔界的引路人。”斐明川的眼神极为认真，“我知道你是老头子派来劝我回去的，此次出来，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斐明川没有瞒着顾常的想法，他直白的说出这些话时，也做好了和顾常动手的打算。
屠杀天灭他全家的仇，他不能不报。为此他日日夜夜修炼《无上剑法》，只为将屠杀天杀死。常人练《无上剑法》只能止步于第五层，而他能练到第七层。
因为他能付出常人害怕失去的东西。
每上一层，需要耗费的精力就更多。
对肉体强度的要求也更高。
他现在完全有能力和屠杀天一战。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带你回去。”想到启垣长老说的那句「斐明川就交给你了」，顾常就隐约感觉启垣长老并不是要他把斐明川带回去。
绝对还有另一层意思。
“什么问题？”斐明川有些紧张的问。
“启垣长老他多少岁？”
完全没想到顾常会问这个问题的斐明川，“······”
须臾，斐明川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那臭老头也这么骗你啊，哎呦，怎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
顾常面无表情的看着笑的弯腰的斐明川。
这件事有这么好笑吗？
笑累了的斐明川终于停下，他干脆取下长剑，一屁股盘腿坐在铺着垫布的地上，“他人都六七十了，就是个臭老头。”
“谢褚惟，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好人。”
顾常：突然被发了好人卡。
随后顾常也在他旁边盘腿坐下，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臭老头应该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吧。”这会斐明川也想到了什么，也是，那么明显浮在水里的迷药，臭老头还当作没看见一样喝下去。
“谁知道呢，他只说把你交给我了。”顾常平静的说，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汤勺，在小锅里轻轻搅了起来。
“哼，我可比你厉害的多了。”斐明川从包里拿出两块干巴大饼，递给顾常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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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挂空中，如轻纱似得云慢慢悠悠的飘着。
月色下，明亮的火焰逐渐变小。
四周虫鸣不断，帐篷周围撒了驱虫粉末，蚊虫都下意识避开。
两人都已吃饱喝足进入帐篷中睡觉。
斐明川抱着他的长剑已经入睡。
然而顾常却还没睡着。
顾常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布料。斐明川是剧情之外的人，他并不知道斐明川这一去是否会活下来。
有时候顾常都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远离男女主之后，就意味着剧情的影响在削弱。
像飞云派里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剧情介绍里。
所以顾常并不确定与他们产生交集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但顾常没有将这些人当作npc，他们在顾常眼里都是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顾常有些想念系统。
也不知道它去做什么了。
此时的系统正在泪眼婆娑的看着画面里的顾常。
宿主大大，呜呜呜瓦很快就来见你，一定要等着哇啊。
因为要提升宿主大大的奖励机制，所以系统就被主神一言不发的抓来干苦力。
只有干完苦力后才能休息的系统，才能多看两眼它的宿主大大。
想到自己干的活，系统就泪流满面。
它绝对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了，简直要瞎了它的电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