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米尔骑士们的头颅,并排放在帝国大殿的长桌上。
长剑饮尽热血,融化了钢铁的意志,徒留一堆破铜烂铁。
失去载体,残余的不甘和愤怒,连土地都无法刺穿。
“干得很好,真不愧是……不愧是你。就这样将反抗者统统排除吧!”
隐藏在漆黑中,没有面容的鬼怪,畅怀无比。
无法被叫出名字的杀手,欣然接受拥抱,静静回到他该去的位置,那是属于帝国,众多杀手中的一员。
“来人!”它微笑:“拎出去挂在墙门!”
影子摇晃不定,生出一只没有相貌的怪物,抓起骑士们的毛发,摇晃着,摇晃着,走出了大殿。
特意上演的戏码终于结束。
出使帝国的宦官,瑟瑟发抖拿出一只密封的盒子,里面是反对割让龙门的某位炎姓皇子高傲的头颅,当作向帝国表示竭诚合作之意。
似乎是份很不错的交易开场白。
更重要的是,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钥匙,实质地割让偌大的领土,换取不知能维持多久的和平。
我默默看在眼底。
锚定的终点,被操纵的人生,舍弃了属于人的那一部分,勉强苟活。
————
*场景转换
此时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静谧笼罩在战场。
在这静谧中,被巨戟指着的我,另一边,是用巨戟对准我、身披乌萨斯铠甲的温迪戈。就连站在国度之中的利刃,也保持静止,睁大眼睛凝视着眼前的这片光景。
没有人知道,我已经醒来。
不一会儿,大尉——博卓卡斯替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躲?”
“——”
“你为何,不感到,恐惧?”
正如他所说,我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过来。虽然脸上尘土和鲜血都还未处理,但我并没有感到恐惧。甚至可以说,我散发出一种平静安然的气息。
“您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做这种事的人。”
偷偷摸摸的手段,适合很多人,却唯独不适合您。
“……”
这回轮到大尉沉默了。
我苦笑着继续说:“更何况,您已经错过了杀死我的最佳时机,继续下去只会引得所有人两败俱伤。明明有机会取得敌人首级却犹豫,我认识的大尉不会做这种事。”
“你,看走眼。我只是,战场上的,刽子手。”
“当真?”
“在这里,砍下,你的头,也不过是,在我,沾满血腥,的手上,加上,新的一滴——而已。”
“既然如此,您可以试一试。”
沉默再度降临。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执行者,只是,毁灭一切的执行者。”
————
“我是来,夺回我重要的友人们的。”
红龙的长剑指向友人的咽喉,被剑所指,却无动于衷的青年,眼神漫不经心,连一丁点紧迫感也没有,从上方俯视着塔露拉。
“话虽如此,但逝去的东西无可挽回。”他说。
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只是这份笑容,和红龙记忆中那抹温柔的笑颜相差甚远。
只是顶着友人面庞的怪物在假笑。
塔露拉表情一变,剑尖朝着那根脖颈又近了几寸:“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表面上宣扬平等,实际上只是把所有人贬为奴隶。”
被刺穿表皮,不断从伤口处流下鲜血的人,连表情都未发生变化:“那又如何?如果他本人不愿意,我做不到任何事。”
“我们只是,有共同的理想并为之付出行动。”
“————”
话语尚未消散在空气中,被冰霜凝固双脚的红龙,十分勉强地躲开了向着自己手臂砍来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