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灵和高詹济皆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于这些神灵之说,他们心里头自然清楚多半只是虚无缥缈之事。然而常言道,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入乡随俗倒也是一番别样的体验。想到此处,唐小灵不禁莞尔一笑,轻声应道:“好呀,老板,那咱们可得好好挑选挑选才行。”
说罢,她的目光便开始在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花灯间流转起来。这边的花灯形状各异,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而高詹济却是个对审美不太在行的主儿,他在众多花里胡哨的花灯中转悠了一圈后,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盏看似朴实无华的莲花状花灯上,随即兴奋地指着它说道:“阿灵,你快看看这个莲花样的如何?我觉得它栩栩如生的,很是别致呢!”
唐小灵看着高詹济,高詹济挠了挠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审美一般,立马举手:“阿灵自己挑!”
唐小灵这才笑了,最终挑了一盏兔子花灯,又在老板这里花钱写了愿望,高詹济指着笔墨:“阿灵来写。”
唐小灵沉思片刻,提笔写道:万事顺意!
随后将纸卷起,藏进花灯中。
两人便提着花灯离开摊子。一路走来,俊男美女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唐小灵一袭淡粉色罗裙随风轻拂,莲步盈盈,手中捧着的花灯工艺精巧,烛光在灯罩内摇曳闪烁,映照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满是憧憬与喜悦。高詹济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青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深邃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身旁的小灵。
“詹济,你说这花灯能带着我们的祈愿飘向远方吗?”小灵微微仰头,轻声问道,那声音恰似夜莺婉转啼鸣。
高詹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轻轻握住唐小灵的手,柔声道:“阿灵,这花灯盛着你我满心的期许,必能冲破云霄,跨越山海,抵达天际。莫要担忧,不管尘世如何变迁,我都会如这桥畔的垂柳,岁岁年年守望着你。”
唐小灵双颊浮起一抹红晕,羞涩地嗔怪:“就会用这些甜言蜜语来哄我开心。”话虽如此,嘴角那一抹幸福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二人款步在人群中穿梭,艰难地来到桥中央,周围的喧嚣嘈杂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悄然隔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唐小灵缓缓蹲下身子,将花灯轻轻置于水面,而后微微用力一推,花灯便似带着灵性一般,悠悠晃晃地向着远方飘去。高詹济顺势紧紧握住小灵的手,她的小手微微发凉,他的掌心却炽热如火,那股温热顺着指尖缓缓传入小灵心间,让她倍感安心。
此刻,桥上微风轻拂,带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和夜晚独有的凉意,温柔地撩动着他们的发丝与衣角。花灯越飘越远,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在幽黑深邃的水面上缓缓滑行,直至成为远处的一个小小光点。桥边辉煌的灯火与夜空璀璨的繁星相互映照,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辉,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间,仿若一幅从悠悠岁月深处徐徐展开的绝美画卷,在这古老而神秘的夜色里,永远地定格。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世间的纷扰烦忧皆与他们绝缘,唯有眼前的宁静与彼此间的深情厚意,如潺潺溪流,长流不息。
朱怀与春喜站在不远处一个稍显简陋的混沌摊子前,大声喊道:“老板,来两碗混沌!”春喜手脚麻利地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摊主,动作干净利落。
朱怀看着春喜付完钱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春喜啊,咱们真的不去叫高少爷和大小姐过来一块儿吗?他们俩就在那边呢。”说着,他伸手指向不远处正忙着让画像师作画的两人。
春喜果断地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哎呀,朱大哥,您就放心吧!相信我的经验,咱可别去打扰人家啦。咱们先赶紧把自己的小肚子填饱再说。况且您看看,他俩这会儿正浓情蜜意着呢,咱们贸然过去多不好呀!”
朱怀听了春喜的话,又转头望了一眼那对俊男靓女。只见高少爷和大小姐紧紧挨在一起,对着画像师指指点点,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看起来,这画像一时半会儿也画不完。想到这儿,朱怀觉得春喜说得不无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长条凳上。
春喜见朱怀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行事方式,连忙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递到面前说:“朱二哥,您就放宽心好了。之前我也是像您现在这样傻乎乎地干等,结果被二小姐狠狠批评了一顿。后来还是二小姐告诉我,可以先找个卖点心或者茶水的地方坐坐,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等到事情办完了再回去找她们报账就行啦。所以呀,您就安心享用这碗混沌,喝口茶歇一会儿呗!”
且说这二小姐声称要回去找人报销费用,但实际上呢,春喜她自己每个月所领的月钱可着实不少哩。平常日子里呀,她也没啥特别需要花钱的地儿,所以那些月钱就都被她给攒下来啦。再说那茶水铺子之类的消费场所,能花费多少钱呢?除非是一下子开销巨大,春喜才会悄悄地、有点不好意思地去跟二小姐讲:“哎呀,二小姐,我今儿个可是花超支啦!”嘿嘿,想想还真是有趣呢!
自从与大小姐和二小姐相处时间长了以后啊,春喜发现以前从大户人家里学到的诸多规矩,以及专门去向自家隔壁那位同样身处大户人家的姐姐请教得来的种种知识和礼仪,很多时候居然都派不上用场咯。每每想到此处,春喜都会不禁心生感慨:自己何德何能,竟如此幸运能够遇上这般好的主人家哟!
这边厢,朱怀听到春喜所言之后,便不再有丝毫犹豫,老老实实地坐定在了那里。只不过呢,他那双眼睛却仍旧时不时地朝着那边的两个人瞟过去,本职工作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