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不了解情况,也不敢靠近,她隔着一段距离,仔细打量那苍狼雄性一眼,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鼻梁挺直,宛如山峦般坚毅,那一头黑色长发黏身,将胸前的腹肌遮挡。
他身上的皮肤,无一完好处,腰间还被捅了一道大洞,那浑身的血渍干涸,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道纹路。
这狼族兽人因为痛苦而喘息,咳嗽声轻微而压抑,每一次似乎都在用力压抑着来自身体深处的痛苦,让人心生不忍。
“这家伙……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苏苏低喃,仔细感受一下对方的气息,却发现很陌生,是她的错觉吗?
她在心中问道∶系统,帮我检测下这兽人的来历。
等了一会儿,未见系统的出声,她无奈抚额,系统久不久断线不在,她已经习惯了,她又扫了眼那狼族兽人,不知他来历,不敢靠近他。
不过瞧他这样,有两种可能,一是硬闯上山,落入狐族陷阱变成这样,二、也可能这是个陷阱,专门用帅气的雄性来吸引善良的雌性。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掉以轻心。
白苏苏只扫了眼,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求救声∶“救我……救救我……”
沧啸听见前方有动静,抬眸时瞧见白苏苏站在前方不远处,他一眼认出,那是象甲之前让他抓的四纹雌性,他虚弱地朝白苏苏伸出手∶“救救我……我现在还不能死。”
他已经挣脱了控制器,不用在听象族兽人的命令,获得自由后,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他不能死。
沧啸目光凄然地看着白苏苏的方向,嘴角蠕动,怕白苏苏认出他就是当初的异变兽,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
他如今,恢复正常的兽人形态,身上没有异变兽的气息,全当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兽人。
白苏苏垂眸,目光从沧啸那张帅气的脸上划过,瞥见他身上的五纹印记时,她脸色一沉,还是只五纹兽。
这么厉害的兽人,怎么伤成这样?
白苏苏见对方可怜,但依旧沉冷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现在这狐族部落附近?”
狐族在山下防布,还有很多陷阱,这家伙能上到这里绝不简单。
沧啸被白苏苏这么一问,顿时语塞并未回话,他的名字之前已经透露,虽换了一副容颜,但若告诉她名字,他定会暴露。
白苏苏见对方不答,警惕性顿时又加深几分,这狼族兽人不对劲,她问的这些问题这么简单,他却答不上来,很可疑。
她眸色一略∶“你既然答不上来,那我也没必要帮你,就此别过。”
白苏苏转身欲走,一起同行的阿雅听见动静后,还是忍不住过来一瞧,瞧见前方躺着一只虚弱却强大貌美的苍狼族兽人,就那样躺在血泊中。
阿雅是白虎部落最善良的雌性,见觉得对方可怜,她心有不忍,拉住白苏苏犹豫道∶“苏苏,这狼族兽人好可怜,要不要将他救回部落?”
白苏苏知道阿雅善良,一直被部落保护,心思也没那么复杂,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不能将他带回部落。”
白苏苏在末世见惯了人性的冷漠,她也学会了心冷,即便遇见同类,她也会衡量一番,才会决定要不要出手相助。
在乱世中,过于善良可不行,人心险恶,有时候自身的善良,也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她起初什么都不懂,救了很多人之后,却被自己所救治的人抢夺地区和物资,自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随意救治路上的人或物。
阿雅看着白苏苏欲言又止,白苏苏直言道∶“阿雅姐姐,他虽可怜,但我们不能随意救治路边的兽人。”
她在末世和兽世遇见了很多危险,思想成熟,遇见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不是对方的陷阱。
她拉住阿雅∶“我们是雌性,万一是那些雄性为了抓他们,故意设下的陷阱就麻烦了。
我们不了解这家伙,如果贸然救回去,整个部落可能就会受牵连。”
白苏苏拉着阿雅远离那苍狼族雄性∶“若是白虎王和人鱼王在,我们或许能听取他们的意见,救还是不救,但现在就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哪怕对方再可怜,也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中。”
说她自私也好,没同情心也罢,兽世这么危险,异变兽流浪兽众多,没确认对方身份前,她就是要保持警惕,一旦选错,她和阿雅都会陷入危险,再则可能会失去生命,别等事情发生时,她连后悔的地都没有。
阿雅听了白苏苏的话,神色微黯,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觉得确实可怜。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白苏苏拉着阿雅准备离开,身后的求救声越来越凄然∶“求求你们别走……帮帮我……”
沧啸见白苏苏和阿雅转身离开,他双拳握紧,求生的本能让他有了一丝气力,他指甲陷入泥地里,指尖内都是泥土。
他想朝她们的方向爬,腹部处传来的痛意麻痹他的大脑,他下身已经没了知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能正在一点点地消耗。
白苏苏听见身后的求救声,充耳不闻,铁了心带着阿雅往前走,她担心这是陷阱,她身边有个阿雅,万一发生什么事,她是能逃走,但是她不能保证阿雅的安全,如今系统维修升级中,无法为她提供关键信息。
她不敢施以援手。
沧啸一直求救,狼耳垂下他奄奄一息,目光中满是哀求的意味,见白苏苏她们走了,他绝望地低嚎,声音充满苍然绝望。
他躺在草地上,眼神木讷地看着天空,霎时间,眼前闪过他已经去世的阿父阿母的身影。
他顿时感觉喉咙哽咽起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泪水却再也控住不住,顺着脸颊淌落了下来。
沧啸被酸涩和眼泪呛住,嘶哑地哭道∶“阿父阿母……是我无能。”
“你们拼尽全力保护我,我却没有机会活下去了,没能做到答应你们的事,我对不起你们……”
沧啸无助地哭泣,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嘴里反复念叨∶“阿父阿母,我没能保护你们,眼睁睁看着你们为了我牺牲,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沧啸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嘴里一直喊着阿父阿母,迷迷糊糊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