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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清婉开始频繁的踢被子,四爷便一夜要起身好几次给她盖被子,盖上了没一会儿,清婉一翻身就又踢开了。

四爷无奈,又怕她凉着生病,只好一次一次给她盖。

她成日嚷嚷着热,吃饭也热,睡觉也热。

但还没到用冰的时候,府医也说太早用冰恐怕进了体内寒气,对她不好。

清婉便日日都穿着纱裙,光着脚丫子。吃罢午饭,要睡的时候,还得让喜鹊给她扇着点蒲扇。

她现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从始至终,他们俩都很默契的没有问过太医这一胎是男是女。

府里的孩子不少,格格阿哥都有,皇位继承的压力,到不了清婉这儿,她只盼着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个孩子就行。

按照四爷对这孩子的上心程度,怎么都亏待不了他。

自从上回四爷敲打过福晋以后,后院也消停了些时日。

这段日子,四爷只去过几次海棠院,除此之外就是时不时去瞧瞧几个孩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转眼就七月份了。

清婉在前院,正躺在树下的凉阴处,眯着眼睛,吃着从井里湃过的西瓜,凉的她直眨巴眼睛。

四爷在书房里,两人各忙各的,默契的和谐。

四爷最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到了上午,中午回府用膳以后,基本上就不出门了,就在前院和清婉待在一处。

因为六月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

进了六月,天越来越热,清婉在前院也憋闷的慌,知道府里的戏楼后边有个漓音湖。

但她进府就是冬日,倒也没往那边转过。

听说如今那边种满了柳树,一到盛夏,湖水清凉,微风拂面,竟是凉意沁人。

福晋她们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再叫后边戏楼上的戏子唱上一出,更是美哉。

清婉听他们说了好几次,心痒痒的厉害。

那日午睡醒了, 便叫南风南月和喜鹊画眉一同都去了,提上些点心和瓜果,准备到那儿舒舒服服地吹吹风。

到了以后,果然,一片开阔的湖面被阳光照的波光粼粼,水色荡漾开来,泛起层层涟漪。

湖边柳树已密密垂下,柳枝随风飘荡,清婉只瞧着那湖面就觉得心中豁然开朗,舒畅的紧。

她轻笑着对喜鹊说:“走,咱们在往前转转。”

话音刚落,没走两步,就瞧见李氏拉着大格格往湖这边来了。

清婉知道自己月份大了,远远地打了个照面后,想了想,便不再向前走,乖乖返回到凉亭处坐着了。

李氏约摸着也想着避嫌,两人打过照面后,话都没说上一句,她便带着大格格往一旁去了。

没过一会儿,福晋和玉灵也有说有笑的往这儿来,清婉瞧见福晋后,便站起来微微福身,意思了一下:“给福晋请安。”

福晋瞧着她的脸色,扫了一下她的肚子,淡淡道:“你身子重了,不必多礼,坐着吧,我们往那边去了。”

清婉点点头,瞧着福晋她们坐到了回廊上,叫人在那里摆了茶。

这湖面很宽阔,四周都有歇着的地方,清婉在凉亭处坐了坐,吃了些点心瓜果。

吃完了,身上也有些乏累,便想着回去。

谁料,刚出了凉亭,往前院走的路上,清婉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惊呼一声,就要往后仰。

南风南月反应很快,瞬间就一人扶着她的后腰,一人扶着她的胳膊,牢牢地护住了她。

清婉双手紧紧护着肚子,直到感觉身后被扶稳了她才稍微安心了些。

但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的厉害,画眉见状赶紧冲着喜鹊道:“快叫府医去前院。”

清婉只是那一瞬间受了惊,她深呼吸两口气,感觉肚子没什么不适。

瞧着几个人担心的表情,说道:“南风南月和我回前院,画眉,你留下瞧瞧这路上有什么,怎么会滑一下。”

南风问道:“格格,还能走吗?”

清婉点点头:“不碍事,走吧,就是吓着了。”

四爷知道了此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府。

进了前院跨进屋中,就见耿清婉半倚在榻上,手里翻着画本子,脸上带着隐隐的不快。

四周摆了几盆冰,屋里凉丝丝的。

四爷皱着眉走近她:“怎么回事?”

清婉慢慢悠悠地翻着话本子,抽空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去漓音湖边转了转,路上滑了一下。”

耿氏明显就是有气憋着没发作的模样,不过她也不想再说了。

至于细节,苏培盛自会打听的清清楚楚告诉他,有些话,从苏培盛嘴里说出来和从她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效果。

画眉已经瞧过了,那石头上是被人抹了一层的油,不仅那处有,通往凉亭的台阶上也有,只不过清婉运气好,正好没踩着那几处抹了油的台阶。

要是在台阶上摔了,后果可就很严重了。

四爷动了大气,没有细细的查是谁,甚至都没叫她们去正院问个清楚。

但将整个湖边洒扫的丫鬟全都打了板子,当日里去过漓音湖的人,福晋院子里,李氏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挨了罚。

就连玉灵身边的紫云都没逃过。

他的态度很明显,不是做事不留尾巴吗?那就都罚,轮番敲打,一个也不放过。

这一次耿氏是没事,还打了一顿板子,下一次就是发卖出去,或是直接打杀了。

一时间,搞的整个府上都人心惶惶的,下人们干活也是谨慎再谨慎,生怕着了谁的道。

最起码这段时间,在府中收买人做坏事,是没那么容易了,毕竟下人也是人,是人都惜命。

李氏在院子里坐着,不知是天热人浮躁还是怎么回事,她是始终都静不下心。

身边没人伺候,因为墨画清棋都挨了板子,没法下地。

她轻皱眉头,叹了口气,温婉的面庞上有了一丝狰狞。

她还是不服气,瞧见三阿哥成日里病病歪歪的身子就烦躁焦心的不行,成日里不是去打听二阿哥,就是打听耿清婉,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但不管她怎么不服,还是不敢再轻易动手了。

进了七月,刘太医说耿氏这半个月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四爷便将琐事都放到了上午处理,午膳时间就回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