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佑溪略一思索,忆起陈二狗和马波走得很近,上一世,她有次去公社找四叔,遇见陈二狗和马波混在一起。
她目光闪动,猜到陈二狗受马波指使来监视她,心中渐渐升起寒意。
本不想打草惊蛇,今天才没动马波,没想到他上赶着送死!
姚佑溪心绪一转,立马有了主意。
她面色不显,径直走向家中。
陈二狗很快发现了她,慌忙躲在大石后面,待她进屋,才探出头来。
把买的东西收好,姚佑溪去空间炼了一个多小时散打,洗完澡,烧了壶开水,放凉后舀了两勺红糖进去,又搅拌均匀,倒进军用水壶,背上背篓,出门给地里干活的大哥送去。
刚走出不远,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姚佑溪不动声色,不疾不徐找到大哥。
“哥,休息下吧,过来喝点水。”
姚志锋抬起头,只见妹妹站在田埂上,周围开满紫色的小花,随着微风摇曳,她脸上笑容明媚,在阳光的映照下,比花还要娇艳几分。
姚志锋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美得不得了,妹妹真好看,还又贴心又懂事。
放下手中活计,他接过军用水壶,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水,甜甜的味道蔓延心间,好像连空气也不再那么燥热。
姚志锋讶异望向妹妹,似在用眼神询问哪来的糖水。
姚佑溪对他调皮地眨眨眼。
姚志锋轻笑,又灌下一大口。
“佑溪来啦,志锋你命可真好。”在一边干活的王鹏满眼羡慕。
“嗯,王大哥,都到下工的点了,你也别太累了。”姚佑溪礼貌的回了一句。
王鹏偷偷瞄了一下姚佑希,脸色微微有些发红,佑溪妹子太好看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还很礼貌,学历也高。
姚佑希拉了下大哥衣袖:“哥,我要去那边树林的小坡上割些猪草,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姚志锋接过背篓答应。
两人告别王鹏,去了树林。
姚志锋让妹妹坐下休息,自己挥舞着镰刀,不大一会儿,一大背篓猪草割好了。
姚佑溪靠坐在一棵大树旁,余光扫到那边的小土坡露出陈二狗的一片衣角,见时机成熟,她喊大哥坐下休息,递了个眼神过去。
多年的默契使姚志锋秒懂了妹妹的意思,一屁股坐了下来。
“哥,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给爸爸送饭,叫上大伯娘一起,换爸爸和大伯回来休息下。”姚佑溪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陈二狗听清。
姚志锋连连点头:“好,晚上我多煮点细粮,把家里的腊肉也炒了,奶遭了大罪,得给她补补。”
“行,哥,你弄点好吃的,咱爸上了那么多年班,工资一共四千多块,起码还剩下了一大半,都被奶藏在她房间里,别舍不得花,咱家也不缺那口。”
“知道了,溪溪,家里没人,姚小丽和四伯娘也没回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姚志锋拍拍屁股,招呼姚佑溪回家。
二狗子本是听从马波的命令,一直尾随姚佑溪,找合适的机会下手,他是本村人,就算被人发现形迹可疑,没有证据,他也可以找借口糊弄过去。
偷听到两兄妹的谈话,他眼睛都瞪直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天啊!四千多块,他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眼珠咕噜噜乱转,心中冒出个大胆的主意。
悄悄地离开土坡,陈二狗打算先回去准备准备。
姚佑溪明白鱼儿已上钩,嘴角轻扯出个弧度,跟着哥哥后面走远。
两人回到家,姚佑希和哥哥偷偷开了小灶。
吃饱后,姚志锋这才慢吞吞做了晚饭,和姚佑溪一起,叫上张桂花去医院。
张桂花晚上啥都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但也不敢反抗,满心不情愿跟着两兄妹走了。
姚家院子在村尾,此时院里漆黑一片,二狗子确认她们一家走远,带着工具,翻进院子。
他撬开堂屋的锁,蹑手蹑脚在屋里翻找起来。
翻遍屋里每个角落,只差掘地三尺,愣是一毛钱都没找到,二狗子气得跳脚。
心里不停咒骂,死老太婆,到底把钱藏哪了,二狗子越想越气,拿起把剪刀,把姚老太的东西全部剪烂,被子,衣服裤子,统统没有放过。
他还跳到姚老太床上,拉了泡尿,又吐了口老痰,由不解气,把屋里家具全部戳烂。
眼看时间紧迫,陈二狗装上姚老太锁起来的细粮,愤愤不平走了。
……
李红兵收到举报信后,不敢耽搁,立马找到下属,吩咐他多带几个人,去了马广庆家。
正是午休时候,马广庆和老婆何敏在家吃午饭,马波伤了命根子,今天也没出门。
李红兵给下属使了下眼色,下属立马心领神会,为防止人逃跑,朝屋里喊道:“请问马主任在家吗?”
“谁呀?”何敏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李红兵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门口,何敏讶异:“李主任,你怎么有空过来。”
“搜,把马广庆和马波都抓起来!”李红兵没有废话,沉声下令。
“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马广庆怒喝。
他以前和李红兵结过仇,但他也是有后台的,根本不怕李红兵。
“马广庆我们收到举报,里面有你收受贿赂的证据,你要是识相,乖乖跟我们回去,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马广庆面色大变,难道是他的账本被人发现了?
不,不可能……
马波还想反抗,可不是来人的对手,两父子被反手押住,动弹不得。
革委会的人在马家搜出许多金银首饰,还有大团结,这远远超出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能赚到的数目。
其实这些远不止马家祖宅的一半,他藏东西狡兔三窟,本是觉得自己后台硬,没人敢触他霉头,不料这次栽了跟头。
这边的动静,引来许多街坊邻居,看到马广庆被抓,简直大快人心。
“我看马广庆平常就不像好人,整天溜须拍马,对着工人却鼻孔朝天。”
“哼,你瞅瞅那么多赃款,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得做多少缺德事。”
“马广庆贪的都是人民的血汗钱,占国家便宜,该拉去枪毙。”
“枪毙,枪毙。”
马广庆知道这次在劫难逃,走时,和六神无主的妻子交换了眼神。
革委会的人押着两父子走远了,众人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论不休。
何敏擦干眼泪,关上门,悄然从后门出去。
她要去找吴主任,请他救救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