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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昭仔细瞧了两眼,看见的那青衫男子衣上的纹徽,心下了然,挽了个剑花收了剑,转身朝亭廊而去。

方着陆站稳,那老人家便笑着过来了。

“年轻人,你这一剑不错,你师从何人啊。”老者笑呵呵的开口。

陆昭昭抱拳行礼,恭敬道:“晚辈清徽宗云弦掌门座下二弟子陆昭昭见过不律真人。”

那老者爽朗大笑:“老夫还以为后生没几个认识我这把老骨头呢。原来你就是云弦那个江宁陆家的徒弟啊,你家老爷子给我写的信里提过你。”

陆昭昭听后也只是笑着应和:“真人之名何人不知,晚辈之名能入真人耳方是晚辈之幸。”

她面上保持的得体的笑,心中激动的心情却一浪高过一浪。

不律真人,文渊书院前任院长,是在百年前就达到返虚境界的大能。五十年前,鹅湖论辩后他将书院院长交由座下大弟子青松子,自此隐居书院后山,数年间下山次数屈指可数。

陆昭昭没有见过他,可他身边的青年人确是见过的。

不律真人时隔百年破例收的关门弟子,文渊书院院监,青衫司马白远师!

之前在远处遥遥一望,陆昭昭第一眼瞧见了白远师青衫肩膀处的文渊书院纹徽,而后第二眼看见了他手上握着的筠管,当即认出了他的身份。而能让白远师退居左右,侍奉前后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师尊不律真人了。

不过也只是猜测,因而一开始陆昭昭心里也是捏了把汗,直到老者回应才松了口气。

只见老者开口:“女娃娃,你们清徽宗的剑式我可见了不少,方才这招看着眼生啊。”

陆昭昭心下一惊,面色如常的回道:“真人好眼力,这却非宗门所学,而是晚生几日前偶得一机缘,闲来无事便练了。”

不律真人倒也不追问,满面祥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气运啊,这届的金阙宴似乎轮到我院办了?”

他不确定的回头看向白远师,白远师点了点头,他顺了顺胡子,眼中流露出些许追忆。

金阙宴吗,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呢,陆昭昭心想。

不律真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兴起,想要陆昭昭和白远师比试一番。

他兴致冲冲地说:“你们都是金丹,虽说远师境界高一点,但我瞧你方才那剑确实精妙,便是云弦在你这年纪也不一定使的出来。当年老夫的青松子输给了云弦,如今老夫也想看看你和远师相比,孰胜!”

陆昭昭垂眸,她早就想想试试炼体之术和这月映万川的威力,她早听说过白远师的名声,哪还有比这更好的试炼对象呢?

于是,退后两步拉开身位,横剑于前,说道:“烦请师兄赐教。”

白远师无奈地看了看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不靠谱师尊,拿起筠管,低声道:“有劳师妹。”

“噔。”

两兵相交,陆昭昭近距离看清了白远师的筠管。

是一把通身无瑕的墨玉尺,周身冒着寒气。

听闻文渊书院的弟子都怕这位院监,原因无他,这位瞧着温良的师兄行事却一丝不苟,无论是律己还是律人,凡有错,不论身份,一律论处。

也不知是不是武器肖人,陆昭昭暗暗咂舌。

两人且战且进,搅得溟海水花四溅。

白远师的墨尺虽无刃锋,但与逆业相交时仍震得陆昭昭手掌生疼。那尺舞的越来越快,如蛟龙盘旋翻飞,几番抵挡不及,被打到臂膀,饶是陆昭昭重塑了血肉,凡器不可侵,可这墨尺仍在肌肤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好霸道的墨尺,陆昭昭暗叹。

而白远师也同样震撼,他的墨尺材质特殊,修为低的哪怕是被余威误伤,也会伤筋断骨,可面前女子瞧着柔弱,连接数尺却只受了点皮外伤,难道是特殊功法所致?

陆昭昭手持逆业,看准机会,猛然出剑。白远师亦是反应及时,双足一顿,霎时拔高数尺,轻飘飘地落在了临江枝头,衣袂飘然,猎猎作响。

陆昭昭立于湖中,与他遥遥相望。

白远师手腕一翻,墨尺横亘,月光落在上面,原先光滑无瑕的表面竟浮现出了数行字。

耳边传来白远师的传音:“师妹勿怪,家师兴致所至扰了师妹修炼,只是我等此次出行身负重任,不可耽搁,不如你我各出一招,一决胜负,师妹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

陆昭昭猛一挥剑,以作答复。

白远师轻笑,左手并二指,划过尺面,原本浮现的字离奇的随着他的手指而动,不消一会,他的身边就缭绕了三层墨字。

“谏十思疏?这小子什么时候把这东西都学了,看来我离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不远咯。”不律真人摸着长须感叹。

但陆昭昭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手段,只是那每一个字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令她不得不重视。

她抬头,月光皎皎,圆月当空。

逆业挥动,刹时间数万光芒铺就湖面,亮如白昼。

这光闪的远处的白远师都不得不微闭双眸,心中暗自称赞,大开大合,好气势!

而不知已经被他暗自赞叹的陆昭昭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逆业所折射的每一道光,随后,身形微动,竟从原来的位置消失了。

白远师定睛看去,发现陆昭昭正依着万道光辉以极快的速度挥动着手中的剑。

万道剑意在水面形成,而后,冲向白远师。

白远师也不犹豫,当即挥动筠管,墨字在空中铺就,似有一张无形的幡纸,将原本凌厉的万剑挡住了。

白远师右手执尺,左手结印,轰的一声,湖面被炸出了数道水柱,水柱蔽月。

陆昭昭眉头紧缩,一扯嘴角,再次挥动逆业。

月隐剑消,白远师向湖中央看去,可令他吃惊的是,那处早就没了人影,整个湖面没有一丝陆昭昭的气息。

凭空消失?不可能的!白远师脑海快速思考,月光被挡,她的剑意也没了,她能藏身何处,难道……

“铛!”

白远师立马转身,墨尺与暗夜中的逆业撞到了一起。

陆昭昭轻笑:“师兄,当心了!”

万千剑意斩开水柱,融于一剑,月华再现!

墨尺和隐剑,筠管和逆业,白远师和陆昭昭,在溟海之上挥出最强一击。

“轰——”

水面不断被激起,临江垂柳方随风起就断成数截,不律真人眯起眼,神色认真。

“砰——”

谏十思疏与月映万川相撞,形成一道强大的真气向外震去。

百里外,刚收了邪祟的云弦抬头侧目。

一道熟悉的剑气!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刚想去看看,一个女孩抓住了他的袖袍,他低头,是一双满含水雾的眼睛。

湖面水纹平息,白远师和陆昭昭各立一方,遥遥一拜。

不律真人笑着点点头:“五年后金阙宴,老夫等着看你的剑!”

陆昭昭点头应是。

拜别他们二人后,陆昭昭坐在水边思索起来。

金阙宴乃是修真界十年一届的大活动,为的是试炼选拔修真界年轻一辈的青年才俊,凡年龄过五十岁,境界在出窍以下皆可参加。

金阙宴由三大派轮流举办,考核方式不尽相同,但最后胜出者必然是当代年轻一辈中最强者,而胜出之人有一炷香的时间可登黄金台。有人说黄金台上珍宝秘籍无数,因为历届榜首下台后都在短时间内有或大或小的突破;也有人说黄金台是距离天界最近的地方,有缘人或可勘破天机……

种种说法数不胜数,但公认的事实是:所有青年才俊都以登黄金台为荣。

“离天最近的地方,那是不是离家也最近啊?”陆昭昭喃喃。

她吸了一把酸涩的鼻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她要登顶黄金台,可前路漫漫,就是今日见到的白远师都已是金丹大圆满,离突破元婴不过一步之遥,刚才一战,若不是他最后有所收手,恐怕自己战不成平手,更遑论修真界之大,必定有更多能人异士,她是半点也耽搁不得了。

能短时间突破的,只有一个地方了。

暮山庵,她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