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夜色降临，夜空中繁星点点，宛如一颗颗稀碎的钻石。
曲霜刚从住院部大楼出来，便接到顾阳的电话。
“喂，顾阳。”
“霜霜。”
电话那边，顾阳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像往日那么沉闷压抑。
“你现在有空吗？”他问。
曲霜嗯了一声，问他：“找我有事？”
电话里，顾阳难得轻松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曲霜有点意外。
自从顾阳和叶霏结婚，他们已经许久没有闲聊了，彼此之间都有顾虑，怕引起一些麻烦和误会。
不过前段时间，顾阳和叶霏低调离婚了。
“你想聊什么？”曲霜问。
电话里，顾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霜霜，我明天要出国了，可能三年五年都不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曲霜一点都不意外。
之前叶霏发疯，想开车撞死她，事后被顾淮瑾送进了局子里，叶家费尽心思也没能把她捞出来。
前不久，顾淮瑾昏迷不醒的时候，顾家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顾大太太病逝了。
曲霜还记得三年前，顾大太太就查出了癌症晚期。
之后顾阳不得不按照顾大太太的意愿，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摄影，进入顾氏集团工作，还娶了叶霏，又被顾大太太逼着和叶霏做试管婴儿。
如今顾大太太病逝，再也没有人逼着顾阳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留在顾氏集团。
曲霜顶着夜色，一边往停车坪走去，一边问顾阳：“你出国是读书还是创业？或者环球旅行？”
她隐约记得顾阳说过想环球旅行。
没想到顾阳笑了笑，说：“我还没想好，先出去再说吧。在国内待久了，也想出去看看国外的风景。”
“那你可要多拍一些照片发到朋友圈，让我也蹭一蹭那些风景，我就当云旅游了。”
“好啊。”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竟然又回到了从前轻松相处的样子。
挂断电话之前，曲霜轻声感慨道：“顾阳，你现在这样真好，我感觉重新认识你了一次一样。”
电话那边，顾阳安静了几秒，随即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可惜，那只是一种感觉，他和曲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里，顾阳心中倒是生出了一丝释怀，温柔而认真道：“霜霜，再见。”
还有，我喜欢你。
顾阳第一次主动挂断了曲霜的电话。
他怕再聊下去，就舍不得离开了。
曲霜坐在这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她没问顾阳多少点的飞机，也不打算去机场送他。
他们都清楚，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就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曲霜先把淼淼送去幼儿园，随即又开车去医院。
刚到顾淮瑾的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娇柔动听的笑声，同时伴随着顾淮瑾低沉的嗓音。
曲霜愣了一下。
她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却听得出那是许如霜的笑声，那么娇柔，甚至还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曲霜微微抿唇，抬手敲门。
病房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又传来顾淮瑾略微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是我。”
曲霜只说了这两个字，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顾淮瑾用一种极为淡漠的语气道：“别进来，门口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