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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宴心口一痛,他执拗地抱着她没有松手,“不放。”

他的唇轻轻地印在姜颂的侧颈上,声音微哑,“颂儿,你不要我了?”

姜颂的身体瞬间僵硬,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含着热泪的凤眸,那眼中翻涌的情绪像是要将她淹没。

这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么小,却那么清晰,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她从未见过谢长宴如此失态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端方雅正的,天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现在,他哭了。

姜颂的心,蓦地一软,她轻声道,“你先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谢长宴连忙松开姜颂,揉着她发红的手腕,“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姜颂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从他腿上站起来,坐回到对面的位置上。

“颂儿,跟我回去吧。”

“好。”

她在帝都还有事情未了,谢府还是要回的。

她一向有始有终。

见姜颂应下,谢长宴终于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去,一切便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谢长宴亲手为姜颂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先喝杯茶,歇息片刻,我们再回去。”

姜颂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抬头看了谢长宴一眼,发现他好像憔悴了不少,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他一直在等她?

姜颂的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波动。

“你这几日一直在雾隐城?”

“嗯,在等你。”

谢长宴定定地看着姜颂,目光深邃如海,“你若是再不回来,我便要去寻你。”

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让姜颂的心不禁为之一颤。

她忽然想起曾经有一次,他说的过话——

“颂儿,你若敢逃,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定要将你追回来!”

她当时只当他是在说笑,并未当真。

可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回程路途中,两人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但氛围却意外地并不尴尬。

谢长宴偶尔会用余光瞥向姜颂,每当她有所感应抬头时,总能对上他那双充满柔情的凤眸。

到了谢府,谢长宴一路跟着姜颂回到了寻梅居,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姜颂停下脚步,转身对谢长宴说道。

姜颂说着,转身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颂儿!”

谢长宴叫住姜颂,快走几步追到她的身后。

“你伤势未愈,不宜操劳,我已经让秀云备好了药浴,你泡完澡再休息。”

姜颂脚步一顿,回头看了谢长宴一眼,点了点头,“有劳了。”

说罢,她转身继续朝房间走去,谢长宴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秀云见状,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回到房间后,姜颂径直走进内室,看到屏风后面已经放好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

她伸手试了试水温,温度适中,便脱下外衣,只着亵衣迈进浴桶中。

谢长宴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直到她整个人都浸入水中,才转身走到外间去。

姜颂泡在药浴中,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一股股暖流在体内四处游走,舒缓着她疲惫的身体和躁动的经脉。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姜颂睁开眼,看到谢长宴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泡完澡喝点热汤,会舒服一些。”

他将瓷碗递到姜颂的手中,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她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和锁骨。

姜颂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玉白,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更加诱人。

谢长宴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连忙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姜颂喝完热汤后,从浴桶中站起来,擦干身体,换上一袭轻薄的寝衣,走到谢长宴的面前。

“多谢。”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刚泡完澡的慵懒。

谢长宴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的头发还湿着,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小脸更加精致如画。

寝衣的领口微微敞开,胸前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他忽然想起两人新婚之夜,她窈窕的身姿在红烛下更显娇柔,那一夜的美好仿佛还在眼前。

那一夜,姜颂温婉娇媚,他借着薛神医调制的药香,无所顾忌地占有了她,从此食髓知味,再也放不下她。

谢长宴猛地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的绮念,他走到姜颂身边,“你头发还湿着,为夫替你绞干。”

姜颂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他,自己则坐到了镜台前。

谢长宴轻柔地为姜颂绞着头发,手指偶尔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肌肤,引得姜颂微微一颤。

他的动作无比温柔,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镜子中,两人的目光交汇,情愫流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颂的头发终于被绞干。

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散发着茉莉的清香。

谢长宴静静地凝视着姜颂,眼底的爱意愈发浓厚,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姜颂站起身来,微微侧头,避开了谢长宴炽热的目光。

“要歇息了吗?”

“嗯。”

姜颂轻声应着,走向床边,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她翻身背对着谢长宴,只听到他宽衣解带的声音,随后,床榻的另一侧微微下沉,谢长宴也躺了下来。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姜颂紧闭着双眼,假装自己已经入睡,心中却如鼓点般纷乱。

鬼使神差地,她竟没有撵谢长宴下榻,甚至在他留下来的那一刻,她心底还隐隐有一丝窃喜。

姜颂啊!你大抵是色令智昏了!

她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

黑暗中,谢长宴静静地看着姜颂的背影,眸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怕惊扰了她,最终只是虚虚地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