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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提出今天接着来的,回锅这种东西是那么好受的吗?真是把自己埋死了都不知道。

周昫悔得肠子都青了。

陆浔就是知道他现在脆皮得很,所以才用的手,毕竟是肉做的巴掌,又是自身的一部分,轻重缓急总是感受得更直观明显些。

许是觉得周昫嚎得太惨,长痛不如短痛,陆浔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个痛快。

身后又被顶高了,察觉到陆浔动作的周昫几乎要被吓惨:“师父,不要,饶了我……”

“忍着。”陆浔感受到手下人的反抗,把他摁得更紧了,另一只手搭在他身后,轻抚了两下,“我快一点,疼一会儿就过去了。”

屁!怎么可能疼一会儿就过去!

“不行,不行,过不去啊……”周昫急得想咬人,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打散了。

你大爷啊!!!

周昫疼着一口气没上来吊在了嗓子里,半晌之后才嗷的一声嚎了出来,呼呼地喘着重气,只觉得身后又重新烧了起来,一层盖过一层像要把他淹没。

爬不起来了……

周昫刚在心里骂了一句,就发现身下陆浔的腿动了,似是又将他身后顶高了几分。

什么囫囵心思全扔了,周昫一开口就是喊饶:“不!师父!我错了!别打别打,我再不敢骂了!”

陆浔让他吼得一愣,无辜地看了看自己不敢再动的腿。

这也没干什么啊,就是腿被他压麻了挪一挪而已,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听着他不打自招,陆浔好气又好笑:“怎么,你还敢骂?不服气?”

“不!我服气师父!”周昫急道,方才还能在心里骂骂咧咧,这会儿却一点不敢想了。

陆浔搭在他身后的手用了点力,揉过他的伤。

“啊别……”周昫掬了满满一把的心酸泪,身后发着抖,怕陆浔觉得他不服管又不敢缩,剩下那只手紧紧地拽了陆浔的衣服卸力,“不、不行了,师父啊……”

陆浔把他剩下那点肿伤都揉散了,这才缓了语气松开他,抚着他后背顺了会儿毛:“好啦好啦,不动你了,别哭了,起来。”

周昫原本是疼出的一脸泪,如今听到陆浔那句别哭了突然就嘴一扁,也不起来,就伏在陆浔腿上呜呜咽咽地哭得梨花带雨,扯着陆浔的衣角就要往脸上抹。

陆浔听着他半真半假地哭,好笑地空出手来在他腿后没伤的地方响亮的拍了一下:“你再拿我衣服擦鼻涕眼泪,明天就坐着搓衣服去。”

周昫动作一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衣角,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丢了。

哼,谁稀罕。

陆浔好不容易把人从腿上挪开了,血液回流,腿瞬间麻得跟针扎一样。

这小子现如今也太沉了,以后还是按桌子上的好。

第二日,魏朝来的时候,亭子里的棋盘已经摆好了,陆浔今日不必当差,正坐在亭里与周昫说话。

魏朝难得见周昫这么规矩站着垂头听训的模样,啧啧称奇,也不知陆浔给他喂了什么蛊药。

几步跨上了台阶,魏朝脸上带着两分幸灾乐祸的意思,故意歪了脖子去看周昫,口中调侃道:“殿下早哇,我还以为你今日必是爬不起来了呢。”

周昫瞪他。

陆浔在,魏朝知道周昫干不出什么事,便使劲撩他,笑嘻嘻地看热闹不嫌事大:“干什么,生气了?有本事再把棋盘掀了啊。”

周昫心里一慌,察觉到陆浔的眼神看了过来,立马收了气焰站得跟个乖宝宝一样。

陆浔没说什么,叮嘱两句便走了。

他昨日进宫试探了宣德帝意思,圣上心里倒还是站在周昫这边的,那这事便好办许多。

这段时间周昫忙得脚不沾地,陆浔的人也暗中把事情调查得差不多,那学子是有旧疾不假,但归咎到周昫身上属实是三人成虎。

“咱们在醉香楼的人递了消息过来。”管叔给陆浔递了封信,“昨晚,告官的那个学子喝得上头,说自己这次大赚一笔,要找姑娘好好伺候。凑巧巡防营也有在吃酒的,两边争吵几句动了手,闹的动静不小,头都打破了。”

陆浔看完了信,又折起来塞回封袋里:“他们自己能闹起来,倒省得我费心了。把这事散出去吧,三言两句拆碎了传,也不必说得太清楚,由着外边传去。”

“是。”管叔接了信,正要退下,又听到陆浔喊他。

“陇西军粮的事,已经差不多了,你把这份呈案送送到霍将军府上去,巡防营风光了这么多年,也该碰碰钉子了。”

三日后,一骑快马疾驰穿过大街,在户部尚书的府门前停下。

巡防营参将赵起翻身下马,帽子没来得及摘就匆匆跨了进去。

“许大人,许大人……”赵起穿过了三进院子才到了许思修的茶室,“大事不好,陇西军粮的案子,大理寺查到我们头上了。圣上下了令,钱统领已经被抓进刑部大牢了。”

许思修面上凝了一瞬,使了个眼色,身旁心腹便到门外看了两圈,将门锁紧了,才引着赵起坐下。

“急什么?自乱阵脚。”许思修斥道,“这事后续已经处理干净了,大理寺就算手段通天,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赵起惊魂未定,大气还喘不平:“可钱统领被抓了,若他把我们供出来,私吞军粮,可是死罪……”

“供不出来。”许思修伸手捧了杯盏,却只看不喝,又搁下了,“你这两日找个时间,到狱里看一看他,就说他的父母妻儿,我替他养了。”

赵起略愣愣,随即反应过来:“许大人的意思,是让他……”

“军粮这事总要有人扛下,为了他父母妻儿,他会愿意的。”许思修从椅子上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钱统领没了,巡防营便归你管。”

赵起脸上焦急未下,喜色又起。

许思修接着道:“京里现下不如之前,告诉你那巡防营,陇西的事不要再碰。”

“是。”赵起立马起身行礼,又道,“霍成这次回京,怕是有备而来。”

“错了,霍成算什么。”许思修手指捻了捻,“倒是陆浔,我以前还真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