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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离是真的再也受不了苏若锦这恶心的话,连忙打断推着轮椅就往书房里走去。

温辰安见状,连忙往前接过轮椅的扶手,往后给她推向书房。

“小人来推你到书房,我今日恰好过来给大小姐你开新的方子,需要借小姐的笔墨一用。”

两人来到书房后,温辰安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大小姐,这夫人和二小姐如此坚持要你的画作,估计背后还有故事。”

连温辰安都轻易看出来的问题,她自然也看出来了。

就不知道苏若锦要她的墨宝究竟为何?

她细细思索着上辈子此刻的状况,当时她被关在祠堂内对外界一无所知,似乎当时苏若锦也前来了祠堂让她帮忙画画。

她还说了只要帮忙,她就去劝父亲放了他,但她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除了苏若锦外,苏若轩也来找过她,要了那篇前段时间他前来院子大闹,试图让她向右蓠索要的那篇以仁与法为题的文章。

与苏若锦一样,他得到文章后,就再也没来祠堂关心过她了。

难道是因为江蓠雅集?

但他们怎么会没有作品?

苏若锦虽然琴棋书画的水平没有她高明,但作为侯府千金,基本的文学素养还是有的。

一时间苏若离没弄明白两人的意图,但显然如温辰安所说的那般,这中间必定是有她所不知道的事。

苏若锦又如此着急,哪怕不要脸面都要向她求画,这画对于她来说,必定是大有作为。

莫非是与太子有关?

除了吸引太子外,她实在想不到苏若锦此刻还会有何事把她逼得这么急。

她思索了片刻,留了个心眼,向温辰安要了点东西沾到了墨水上,快速画了一幅含苞待放的梅花图,既应景、简洁,又能体现画作的功力。

最后,苏若离还在画中提了诗1:

渐近青春,试寻红瓃,经年疏隔。

小立风前,恍然初见,情如相识。

为伊只欲颠狂,犹自把、芳心爱惜。

传与东君,乞怜愁寂,不须要勒。

苏若离满意地看着画卷上的诗句,马上就能试出苏若锦的意图。

片刻后,苏若离把这画递了给苏若锦,留心着她的反应。

苏若锦连忙展开了画卷,看见苏若离只是简单的用几笔就勾勒出了含苞待放的梅枝,可以说是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了,显然苏若离画这画时十分敷衍。

但细看之下,花苞以尖细笔触圈点,枝干瘦硬劲健,疏枝冷花,清新淡雅,又让她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当展开到卷末时,一首咏梅诗跃于纸上,让苏若锦诧异地瞳孔大张,先是不可控的惊喜,随即又泛起了一丝疑惑,这诗会不会是苏若离对她的试探?

“姐姐,这诗是何意?”

“刚才即兴写的,正好适合妹妹此刻含苞待放的年纪。”

苏若锦眉头皱得更紧了,诗中‘东君’两字的隐喻似乎有点过分明显了。

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只有爹爹知道,苏若离是如何得知?

再加上苏若离突然大变的性格,更让她疑惑了。

若非手中的这梅花图与诗句需要足够多的功力底蕴才能画出来,她又要疑惑苏若离也是与她一般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了。

还是苏若离只是巧合用到‘东君’一词,意指神话中掌管春天的神明,如诗意表面所指的祈求春日神明的到来,而非她下意识想的祈求太子的爱意?

苏若锦不由得内心抓狂,这古人用诗词表达的含义怎么就这么让人遐想。

但若太子看到了她这画作,会不会让他以为她不够矜持?

不过,苏若离的这幅梅花图显然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思索了片刻,觉得趁机用这幅梅花图暗示太子似乎也很有必要。

毕竟若太子再不行动,她就要嫁入楚家了。

如此看来,爹爹果然说得没错,虽然姐姐心中恼火,但心里其实还是有苏家的。

在此前大理寺前来查案时保存了母亲,此刻姐姐虽然因为换嫁恼怒了她,但还是给她画作,解了她的困境。

这个觉悟顿时让苏若锦喜笑颜开,对着苏若离就笑道:

“谢谢姐姐,这画我很喜欢。

“我保证以后会对姐姐好的,这段时间一定不会再来打扰姐姐你休养。”

苏若离有点懵逼,她收了这幅画就这么高兴?

那这画看来就是给太子的,但苏若锦为何要用她的画给太子?

这就让苏若离心中更疑惑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再次赶人道:

“那母亲与妹妹就先回吧,我要休息了。”

*

两日后。

位于帝都城郊的江蓠园门前车马络绎不绝,不少文人雅士接踵而来。

手持邀请函的客人逐一步入院内,在排队入园的人龙中,最为特殊的客人要数近期帝都话题榜上的红人承恩侯府的大小姐苏若离了。

只见她此刻安坐在轮椅上,由丫鬟缓缓推着她跟随着队伍前行,而在她身侧的竟是御前公公福如。

在苏若离后方排队的众人小声地议论着:

“皇榜的告示,都有看到了么?”

“自然看到了,看来传言非虚,就是苏家对苏若离过于苛刻,她宁愿把所有的添妆都捐作善举,也不想便宜了苏家。”

“但她一个小女子没了嫁妆,以后进入将军府后,估计会很艰难吧?”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将军府那位快不行了。

“她嫁进去,做了寡妇,就能继承将军府,白得的便宜。”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看不开,想解脱了。

“她那腿,听说就是被侯爷打的。

“哪个一心待嫁的姑娘会愿意散尽嫁妆,只为了做善举?

“我怕她是被苏家逼得一心求死。”

“那苏家人也太恐怖了吧?俗话不是说,虎毒不食子,怎么说是自家闺女,不至于吧?”

“我宫中的远房亲戚前段时间随福如公公到苏家办事,亲眼看见她亲娘不但当众打了她,还要把她的嫁妆都统统夺走了,幸好被福如公公阻止了。”

“不是吧?怎么会有自家亲娘抢女儿的嫁妆?”

“陈兄说的是真的,那日还闹到了大理寺的人上门,我表弟当日执勤,可看得一清二楚,那侯府夫人说话难听着呢。”

……

苏若离低垂着头,没人看到的角度扬起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