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李哥来,都来尝尝周婆的米糕。味道真的很不错。
想当初我小时候,我和我那个最要好伙伴,哦,就是那位我老挂在嘴边的羽哥儿。
我们俩个常常躲在那颗树后窥视周婆家的糕儿,当时我们口水都流到衣角都不自知。哈哈。。
没想到十多年再回忆,还是另有滋味。”守义笑谈风生。
“诶,少镖主,我听说您的那位朋友如今在仙盟门听差,应该是有本事的人。
以后咱镖局需要仙盟门的地方可多着呢,到时候你就去找他借势。”李姓镖师接话。
“这个还不简单。我和他啥关系?就是一句话的事,借人,借钱,借宝物,他要敢有二话,看我把他儿时糗事揭个底朝天。”
守义十分有自信。
“说到这小子,我突然想起以前羽哥儿在这弄了个摇骰子的把戏,挺好玩。
咱也来耍几下。我找下,那些家当应该是放在。。。”
守义说完,目光在茶摊里随意搜索。
但片刻,他的目光却在一个戴面纱斗笠的人停下。
熟悉的体型,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感觉,仿佛上一秒那人就冲着他摇手 喊着他的绰号,‘嗨,守财犬过来’。
有些东西往往不是外表的改变或者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认识。
哪怕你是易了容外加还带遮面斗笠。
有句话叫作‘你化成灰我都认得’,说的就是这个感觉。
守义脸露惊喜,欲呼那人。
却见戴斗笠之人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斗笠人又指了指守义刚刚提到的那棵树,便一声不吭站起来,静悄悄的出了茶摊。
守义已经是个有阅历的江湖客,五六年的江湖历练早让他处事不惊。
他微微点点头,待斗笠客结账离身一会,他便对身旁二位伙伴道:
“二位大哥,小弟内急,二位哥哥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守义小绕一圈跟来到树后。
他见到倚在树干的斗笠客。
“螃蟹?”守义轻声打探。
见对方点点头,守义大喜,一下子扑过来熊抱起斗笠客。
“呀!斤两没多呀!难道修行不让吃饭吗?”
守义对苏羽单薄的体格非常的不满。
“吃了不少,拉的也多,相抵了。”苏羽笑道。
“还是那副尿性,还是那张痞子嘴。你回家见过苏姨了吗?”
守义放下苏羽接着问。
“还没呢?”苏羽老实回答。
他之所以要私下见守义,也是想让守义替他先探探路,试试深浅。
最主要苏羽想知道镇上有无仙盟门的人在偷偷注视着他们。
“咋了?你不知道苏姨可想死你了?
每次我到你家看望她时,她那个眼神,唉,尽管她极力否认。
但哪有娘不想自己的娃?
你有家不回还跑来老周这溜达?还有你这身打扮。螃蟹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敢见人的事?”
守义一脸正经的问。
“唉,这个还真的一言难尽,抽空我再与你详谈。
我辞了镇魔司的差,也离了月熙宗,我怕娘亲一时不能接受,有点不敢回家。”
苏羽扯了个谎。
“嘿嘿。。。螃蟹你怎么还和儿时一般胡闹。
幼时咱逃了学堂还想骗苏姨,当时不懂事,幼稚。咱不好过多点评。
可螃蟹老弟长大还逃差,逃修行。唉,咋就长不大呢?
螃蟹老弟,有些苦咱是注定是要吃的。”
守义苦口婆心的批评,好像有大堆的道理要讲道,但临了,他嘴张了又闭了口。
“有些事啊。。。算了,咱暂不聊这个。”
苏羽也是感叹万分。
“守义,我回来的事你可要帮我保密呀。还有,再帮我个忙呗。”
苏羽双手合十求道。
“我可有两年多未见我娘亲了,真的很想念得紧。但我就是怕她老人家唠叨。
你等会去拜望她老人家,把她诓到门前让我远远先瞅几眼。怎么样,这个任务不难吧。”
苏羽口头嘻哈求人,但态度极为真诚。
“矫情!像个娘们。”
守义笑骂。
他想了一下。
“也行吧。
不过你得先让我瞧瞧你如今啥模样,是变俊了还是变丑了?”
说完,守义大咧咧的伸出手要揭苏羽遮脸的面纱。
苏羽并未阻止。
他们兄弟间举止粗鲁,这种出格的小事苏羽不足于怀。
况且守义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读书人,会讲究太多礼节。
但是,危险,强烈的危机突然在苏羽的心底油然而生。
这种危机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能产生。
经历那么多场生死战斗,苏羽早已对自己的危机感深信不疑。
他本能的祭出五只爪刃后发而至,一下子顶上了守义的喉咙。
只要苏羽再稍微的使点魔元,他的五只爪刃可以瞬间裂开守义的喉咙。
只是苏羽终究没有再推上一寸。
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最好朋友,最信任的好朋友,他怎么能亲手杀了他?
往昔的过往如走马灯似的在苏羽脑海中一晃而逝,但换来的苏羽的胸口一痛,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入他的胸口。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为。。什么。。这样?”
苏羽怒瞪守义,他的爪刃离开了守义的喉咙,满脸不可置信的倒地。
“抱歉,螃蟹。真的抱歉。”守义的情感防线瞬间崩溃。
“他们说你入魔了。我不信,可是刚刚你伸出了魔爪,你真的变魔了。
我,我只能替天行道。”
守义哭着喊道,
“他们抓了镖局所有的人,他们逼我这样做。苏羽,我没得选。”
“他们还说我若不照着他们的话做,你的魔毒会感染到整个平安镇,到时候他们只能屠掉整个镇子。我真的没办法。”
守义边嚎啕边解释此举并不是他的本意。
“螃蟹,下辈子,你就不要和我为兄弟。我不配呀!
螃蟹你为什么刚才不先结果了我,让我先死个安心。”
守义的心境在坍塌,理智还是被往日的情谊代替。
此刻的他宁愿苏羽先一步杀了他。
“傻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个烂好人,我舍不得呀!也下不了手。”
苏羽苦笑的摇头,脑海忽有蓝鹃的不屑点评“哼,妇人之仁。”
“咳咳。。。我承认我是成魔了,但我身上没有魔毒。”
苏羽的眼神开始迷离。
“我再怎么毒辣,我怎么可能把魔毒传给我娘亲呢?怎么可能害了你,害了安平镇的人。傻瓜,守财犬,你被人利用了。”
苏羽断断续续的费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大口大口的血水随着他吐出的每一字大量的涌出。
心好疼,真疼!想来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