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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斩钉截铁。

苏捕快听了,沉默半晌,最后也只得长叹一口气,哭丧着脸走了。

……

又过几天后,周县令派人邀请棉娘及家人,去观摩县丞案的处置。

上峰的回复已经下来了,县丞犯多项大罪,着县衙斩立决!

这一天,全县万人空巷,县衙门口摩肩接踵,都抢着要看县丞被斩首。

周县令当众宣判了县丞的死刑,还有其若干心腹、爪牙,一共二十七人,当场押到菜市口斩首,一时间人头滚滚,刽子手砍得手都麻了!

但百姓们捂着小孩子的眼睛,齐声欢呼,拍手叫好,气氛热烈无比。

还有几十人,被判了数年的徒刑,或者流放。

这其中就包括苏捕快,他原本罪名也不小,但因为前期有揭发之功,减轻了一些惩罚,最终被判入狱四年。

还有薛光棍,充当县丞的帮凶,大肆敛财,被流放至边关,其家产也充了公。

判罚完以后,接下来就是补偿。

凡是受到重大冤屈的,县衙查实以后,都会补偿一定的银钱,虽然不可能弥补过往的损失和伤害,但至少也是一种安慰。

棉娘受到特别嘉奖,获得黄金五十两。

这让她很是意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当然不是金子晃花的,是笑的。

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有得到过黄金这种钱。

看样子,县衙是真有钱了啊!

作为一个县令,周大老爷能给五十两黄金,这可不算小数目。

棉娘美滋滋乐呵呵地拿了金子回家。

乐完后,想了想,假心假意地说上交给盛老爷子。

虽说破案她出了力,但没有盛家,就没有她,这一点不能忘,所以,她不能独吞这笔钱。

盛老爷子老怀大慰,不过只收了她二十两,作公中收入。

黄金是稀罕物,虽说一两金抵十两银,可一般都舍不得这样做,谁要是拿十两银换一两金,那是没人愿意换的。

所以多半是要压箱底了。

这种赏银的事情,自然也不方便对外声张。

棉娘也准备将她的三十两压箱底。不过嘛,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再贵重的东西,总不能让它憋死人。

这事情总算处理完了。

高高兴兴一家人回到家里,将近年关了,准备好好地过个年……

路上,都想好了,过年要置办一些什么东西。

刚回家里,就看见盛童学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她喊道:“咦,童学,你们不是跟你娘回娘家去了吗?怎么你一个人跑回来了?”

盛童学见到她,停下脚步,“哇”的一声哭开了。

“三嫂,我娘被人拐跑了,你快救救她吧!哇哇哇……”

棉娘大吃一惊,连忙细问。

盛童学哭得很伤心,一哭一噎,但到底读过书,还是把话说清楚了。

事情得从昨天说起。

盛家人这些天比较忙,祝氏便抽了个空,带着童学童霜回娘家,到了后,哪儿也没去,就帮忙做了一些活,跟祝母聊些家常。到了今天,祝母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喜意,让祝氏带着童学和童霜,跟她走。

祝氏有些迟疑,“娘……”

祝母的笑容变成了着急,“哎呀,你还犹豫什么呢?昨天你自己不是说了吗,那老爷子对盛大姐那般好,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要知道,没了大郎,你就是个外人!别说以后了,就现在,你都像是个外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祝氏叹口气,喊来童学和童霜。

盛童学有些好奇,“娘,我们要去哪里啊?”

祝母抢着道:“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吃顿好的,好不好?”

盛童霜年幼,听见有好吃的,马上开兴起来。

童学也就没说什么了。

几人一直走到镇上,进了一个大院。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干瘦男子,年纪有点大,一双眼睛贼兮兮的,虽然带着笑,但童学一看就不喜欢他。

祝母笑得最开心,跟那个男子转到伙房里,嘀嘀咕咕一会,还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小荷包,看了看,揣进了怀里。

然后走回来,笑眯眯地冲祝氏道:“春桃,都说好了,你就在这呆着,这人嘛,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抹不开说不拢的,我先走了啊,别担心,一会我来接你。”

祝氏站起来,神情极为不安。

“娘,我这,这,合适吗?要不,我先回去跟盛老爷子说一声……”

祝母打断她,“说什么说?他为了他孙子,肯定不会让你走啊,人都是自私的,你别犯傻。听娘的,娘都是为你好,为你的儿女好。”

盛童学在一旁听得不对劲。之前他就偷看祝母与干瘦男子鬼鬼祟祟的,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一看就没好事。

现在听了祝母的话,他没问对方,问祝氏:“娘,你们在说什么啊?”

童霜也疑惑地看向她娘。

祝氏嘴巴蠕动,不知该怎么说。

还是祝母抢着道:“童学,童霜,你们的爹已经不在了,又碰上灾年,你们曾祖爷爷还把家里的粮食都分给了别人,自己都不够吃,你们怎么熬到下一年去?但现在这位好心的叔叔,愿意收留你们,叔叔有钱的很,你们吃饭读书都不在话下。你们先处一处,不要调皮,要听话,凡事开头难,处几天你们熟悉了,就没问题了。”

童学怒道:“不许你说我爹死了,我爹没死!”

祝母不屑道:“没死怎么音讯全无?你们盛家去了三个人吧?往家里写信的却没有一个,这不就证明都死了嘛!要不然,怎么也有一个人捎封信回来吧,再不济,捎个口信也好哇!”

童霜年纪小,懵懵懂懂。

童学大一些,又是上过学堂的孩子,他感觉情况不妙,急声道:“没有,我爹没死,我叔叔们都不会死,你还是我姥姥呢,怎么胡说八道!”

干瘦男子走近来,笑道:“别急,乖孩子,都乖,叔等会就给你们买糖葫芦吃。”

说着,伸手摸向童霜的头。

童学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做什么?别碰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