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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氏脸色冰冷,“咱们家哪里还有钱买药?那一百两银子早就花了,要回来的聘礼,又拿去给我们二郎定了亲,哪有闲钱给他花?”

“那?不买,他不吃药,能活下去吗?”赵有田担忧道。

赵王氏一咬牙,“活不下去最好,明明一个死去的人,现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附身到咱们儿子身上了,给他治好了,以后把我们一家人都害死了怎么办?”

赵有田眼前一亮。

“对对对,婆娘你说得对!他不是咱们儿子,那天去,我们是亲眼看到他躺在棺材里,气都没了,尸体都凉了,现在回来的肯定是孤魂野鬼,咱们不用管他!这不是咱们狠心,不愿意给他花钱。”

赵王氏想了想。

就在他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赵有田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神婆那里买黄纸符……”

……

赵甲喝了半口赵王氏煮的粥。

觉得没啥胃口,实在吃不下,又吐了出来。

便在床上歇着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也睡得不好,因为没有喝药,胸口的疼痛,让他睡得不安逸。

突然间,他感觉屋内有人悄悄地进来了。

气味熟悉,藉着窗户外面的月光,他眯着眼睛,看清了,像是爹娘两人。

他正准备问他们,这么晚了,不睡觉,进来做什么的?

就听见两人低声说话。

“婆娘,真的要动手吗?”

“动手。”

于是,两人拿出一条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窒息的感觉瞬间将赵甲从半梦半醒当中,彻底地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抓住那条绳子。

艰难地问,“爹,娘,你们要干,什么?”

赵有田惊慌,“他,他没睡着……婆娘,你不是说在粥里下了药,能让他睡得跟猪一样的吗?”

赵王氏的声音,“可能是没吃粥,不管了,他现在虚弱得很,咱们弄死他,就跟弄死一只鸡崽一般,快点,不要心软。”

赵有田下手的力气更大了。

可是杀人这种活计,他还是第一次。

手抖啊!

跟筛糠一样。

赵甲哪有力气挣扎,只是求生的欲望让他抓住绳子,不让绳子进一步的收紧,“爹,娘,为什么?为……什么……”

赵有田还在有抖。

赵王氏气愤,“为什么?你自己死在外头不好吗?我们拿了银子,家里的日子就好过了,你弟弟也定了亲,就你一个多余的人了,你非要回家来,我们养你到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怎么不能知趣一点?”

这是她藏在心底的话。

这次,大儿子死在外头,他们去要了一百两银子的赔偿回来,不知道多高兴。

直呼老天爷有眼。

把碍眼的人,终于收走了,还得了银子,这把不亏。

在屋里庆祝了两天,买了田地,小儿子定了亲事,将来,他们赵家也是方圆十里内的殷实人家了。

没想到,转眼间,这个碍眼的儿子,又回来了。

赵甲原本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不让赵有田勒死他的,听了赵王氏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呆了。

双手一松,失去了求生的意思。

他不可置信!

他的养父母,竟然是这种人。

之前,盛二妹一直与他说,他养父母不是什么好人,他还不相信来着。

因为赵王氏一直待他很好,与他说话,都是和气细雨的。,他弟弟赵乙不懂事,经常给他甩脸色,或者说难听的话,赵王氏都会训斥赵乙,维护他。

他觉得他的养母是这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之一。

结果,养母如此狰狞,话如此恶毒。

他,真的在赵家,是个多余的人吗?

意识渐渐涣散,耳朵边上还有赵王氏的声音在指责他。

“你死在外头,我们皆大欢喜,这不好吗?你吃我们赵家的,用我们赵家的,你这一百两银子孝敬我们怎么了?还想要让我们拿点出来给你花用?你配吗?你不过是我们在路过边捡的一条野狗罢了!”

“我们明天就对外面说,你原本是死了,现在是孤魂野鬼上身的,在半夜里想吃了我们,幸亏我们请了黄纸符,贴在你屋里,把你身上的孤魂野鬼给震慑出去了。,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准备一床草席子,把你埋了吧,埋得深深的,省得你这个讨债鬼,又回来了……”

……

就在这时候,房梁上跳下一道黑影的黑影出手了。

这道黑影他蹲在那哪里好久了,从入夜就开始蹲起。

一直到现在。

“棉娘让我来对了,你们这对夫妻当真不是人,丧尽天良!”

正是盛二郎。

他有武功,从房梁上跳下来,轻轻松松,毫发无伤。

他一掌就推开赵有田。

将赵甲脖子上的那条致命的绳子松开了。

赵甲如同溺水的鱼,重新获得新生,大口喘息起气来。

赵王氏一声尖叫,“你,你是谁!来人啊!家里进贼了啊!”

盛二郎亮出火折子,冷哼一声,“赵王氏,你的心肠真歹毒!,虎毒不食子,赵甲叫了你们这么多年的爹娘,你们也下得去手。跟我去见官!”

赵家夫妻两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

棉娘她们睡到后半夜里,就听到盛二郎敲门。

她起身开门,就见盛二郎打横抱着奄奄一息的赵甲进来了。

赵甲的内胸前的伤口大概是又开裂了,痛苦难当,嘴角还在。

在不停地冒血。

脖子上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勒痕。

一看就是新伤。

盛三妹还是孩子,睡得沉,没惊动。

盛二妹早已经在棉娘起身睡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一瞧见赵甲这模样,又惊又吓又气又怒,“这,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抢救再说。”

棉娘拿出医箱子,开始救人。

盛二郎给她打下手。

盛二妹哭得不行,失去了方寸,想要帮忙,棉娘让她在一旁静静的待着,不打扰就是帮忙了。

直到天亮时分,才把赵甲的一条命又救了回来。

在这期间,盛二郎把赵家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棉娘唏嘘唏嘘。

盛二妹心疼赵甲,一边又哭一边骂,骂他蠢笨如驴,死脑筋,死心眼。

盛二郎道,“幸亏三弟妹考虑得周全,让我跟过去看情况,要不然,赵甲今天的命怕是又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