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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晴雪愣了一会儿后,就去到床榻边,双手张开向后到去,软软的被窝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周公的到来,可却如何也睡不着,脑海里还全都是宫远徵的样子,挥之不去

她翻了几下身,一下从床榻上盘腿坐了起来,之前练武时,宫远徵告诉她,只有心静下来,才能练就内功心法

要想心静,只需深呼吸,再吐纳真气,全身心去感受周围的环境,这样不久就能静下来

她试过了,可坐了许久,还是未见好转,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没有练就更好的内力,反而还会因此走火入魔

放弃这个想法,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去想他,可大脑好似在和自己作对一样

你越不去想什么,什么就越往脑子里钻,直到最后,她闭着眼睛苦思冥想,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做梦的人,往往都是意识不到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们只会觉得眼前的事物变化无常,很是奇异

宫晴雪亦是如此,梦里的他与自己追逐打闹,都是一些小时候的场景,两人还当着宫尚角的面抢着碗里最后一个鸡腿

“我的!”

“这是我的,你都吃了一个了!”

“哥哥!”宫晴雪抢不过他,看着他抢走鸡腿大口吃着还得意的看着她,只得向宫尚角求助

宫尚角无奈笑着摇摇头,正当她开心时

场景变化无常,她感觉好似被人抱着,忽然一张脸凑到眼前,那张脸很模糊,但依稀能看见他头上有两个小丸子头,他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悠,她原本想打掉他

但在伸出手时,却发现自己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阴差阳错的抓住了眼前的手指

心里想着打不掉,咬你一口总可以吧,将抓住的手指往嘴里塞

却听见逗弄她

“我是朗哥哥,母亲,她是不是饿了!”

随后又出现两张大大的脸:“去叫奶妈过来!”

“那我先出去,你们弄!”

“好!”

是娘亲,爹爹还有朗哥哥,她偏过头看着那个背影的离开

场面再次变化,她回到了宫门大战的那一日,山里,她看见自己和宫朗角往角宫跑,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想上前阻拦:“不要回去,会死的!”

她想向前跑,但腿好像被灌了铅,如何也移动不了半分,他们没有听见她的喊叫,义无反顾的往前跑,没有一丝要回头的欲望

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助的瘫软在地,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心脏犹如利刃穿透,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喉咙也感觉到异常的痛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身后传来:“你是那个宫的侍女,宫门大乱,你别怕,快些找个地方藏好,会得救的!”

她惊讶的回头张望,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要叫她娘亲,却发现喉舌好似被封住了,发不了一丝声音

越发不了声音她也就越急,她只能死死抓住眼前人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可她却将人扶起来,将她扯开说:“我还要去找阿朗和小雪,后面有个山洞,你先去躲起来!”

说罢她便用力将人甩开,追着那两个小身影而去、

角宫里,一个杀手闯了进入,阻挡的绿玉侍死了一地,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

眼前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拿刀的孩子,直直的看着那个闯入者,一个眨眼间,他们便倒在了地上

血流成河,整个宫里都充斥着血腥味,她看着那个凶手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知何时,胸口多了一道伤口

一把匕首直直刺入左胸腔,她不知道到底是伤口痛,还是如何,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找不到源头在哪儿

那个男人半张脸全是血,头上那道伤疤,她会记得一辈子

躺在血泊里的人,不是别人,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亲人,她不知道是灵魂出窍还是如何,四周变得一片黑暗

远处一束光照在几人身上,他们朝她挥手,她想去追上他们,却如何也靠近不了

他们挥手示意,回去吧!之后便笑着转身消失不见,任她如何喊叫也没有一丝回应

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冷风吹过,下起了小雨,阴冷的天气,但她却是满身的汗、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身上的红疹不见了,想来应该是出了一身汗,也好了

忽然一阵风将房门吹开,白色的纱帐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问幽灵一般,在空中飞舞飘荡,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吓了她一个激灵,卷缩着身子,随着闪电的与雷声的交错,她好似能感觉到有人再拍她颤抖的背

耳边轻传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怕,我在!”

回首望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忽然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他身姿厚实挺拔,宽厚的长袍显得他特别高大

雷声交加犹如咆哮中的恶鬼,一声声嘶吼着,好似要将所有事物吞噬殆尽,门外的风越来越大,树也被吹得直不起腰

门口的风铃一直叮铃响个不停,不远处传来咔咔的声音

那人迈过门槛,走了进来,他明明走得很慢,却又眨眼间坐在了床沿上,周围太黑看不清他的脸,她感觉到此人很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人眼神狠戾,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手气刀落间,她再次清醒了过来,望着周围的环境:“梦中梦!”

她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嘴唇微张大口呼吸着,湿润温暖的感觉从脸上袭来,她本能后退一看

才发现是青莲拿着帕子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她担心的看着她,拿着帕子继续擦拭道:“小姐又做噩梦了?”

宫晴雪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噩梦了,但每次都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永远都是漆黑一片

青莲擦完汗扶着她下床,服侍她换衣洗漱说:“徵公子医术果然高明,这才一夜,红疹就全消了!”

门口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雪,起了吗?”

这时青莲已经帮她梳洗好,走过去打开房门,宫远徵一身青草绿衣外套,加黑色里衬搭配宽大的抹额

宫晴雪深呼吸勾勾嘴角问:“怎么了?”

青莲行了个礼,便端着洗漱的东西退了出去,宫远徵毫不顾忌径直走进屋里,拉着她的手就出了门

冬日里黑夜总是很长,白昼总是很短,他们出门时天还是雾蒙蒙的,山的另一边只是闪着光阴

宫远徵将她的手自主穿过胳膊,让她挽着自己说:“既然早起了,那就要去用早膳,这事可不能忘记了!”

天慢慢亮起来,来到角宫时,宫尚角已经醒了,正殿的房门打开

他宫尚角知道他们会来,早膳的饭食都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等他们到时,也凉的刚刚好,温温的

用完膳后,天已经大亮,宫晴雪说自己要去上值,就走出了房间,刚走出门口,见就看见地上放着几个盆栽,有红色,白色,粉色三种花苞

只见上官浅满脸土灰,一身浅蓝色衣裙,拿着工具和侍女松着花坛里的土,面上尽是笑意提醒着:“那根再刨松点!”

下人们也是提着水桶浇灌着土壤

角宫里虽然种了很多栀子花还有昙花,但正殿门口的两个花坛却一直空着,原本是打算拿来种些铃兰,没想到铃兰没种上,被她种上了杜鹃花

这女人也真是讨厌,种什么颜色的花不好,非要种三种颜色的花,丑死了

她刚要张嘴问,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听见声音,他们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纷纷转身行礼:“角公子,徵公子,雪小姐种…种花……”

“种花?”宫尚角疑惑问

宫远徵却扬唇嘲笑着:“种花…哈哈…哥……”

在看见身前两人都是一脸严肃之后,又立马闭上了嘴

侍女继续拱手回应道:“上官姑娘说,羽宫的兰花开了,很是好看,所以就张罗着大伙儿种上了杜鹃花,说到了春天,一定比羽宫的兰花开得更美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