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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晴雪已经吓傻了,她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尸体,血液遍布一地,聚成一个又一个血洼

她的泪水像珍珠断了线一般,一颗一颗往下掉,那充满寒光的眼神,盯得人心里直发毛、

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寒衣客还不放在眼里,但心里忽然有了什么想法

忽然外面传来声响,是无锋撤退的信息,寒衣客本想将宫晴雪带回无锋,训练成无锋细作

想办法让她失去记忆,等她长大若知道自己在帮仇人做事,那该有多好玩儿

越想越兴奋,刚上前想去抓她,便被她一口咬在虎口上

寒衣客眉头微皱,顺手掐住她的脸颊,企图让她松口,但她却好似蛇缠住了猎物一般,就是死不松口

寒衣客一手被死死咬住,一手正准备将她打晕之时,突然感觉心口一丝刺痛

他低头一看,自己居然因为一时大意被一个小女孩给伤了,这要传再无锋,还要不要做人了,索性她并不知道要害,从而刺错了位置

之前的想法被他打消,吃痛得他一掌打在她的左肩上,将人击飞数十米之远,宫晴雪后背撞到门板上,跌落在地面

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寒衣客觉得不过瘾,看了眼手中的那把小刀,准确无误得刺在左边心口处

直到见人没了动静,这才放心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摸着心口处的刺伤,自嘲的笑了笑

寒衣客刚走下阶梯,宫尚角便从后面跑了回来,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母亲,还有怀里的弟弟

哭得泣不成声,发狠的看着远处的罪魁祸首,好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寒衣客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屑的出了角宫,消失不见

由此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深深埋下,他突然看向泠夫人身后的宫晴雪,在她的左边心脏处,还插着那把他之前送给宫朗角的匕首

他好似看见她的手指动了一下,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探了探颈脉,用了很大的劲,才探出一丝微弱的脉搏

虽然只有一点,但宫尚角还是抱有希望的将人抱去了医馆,小心翼翼将人放在软榻上

荆芥上前查看后看着宫尚角道:“医师现在不够用,若想她活,你就得帮我!”

宫尚角慌乱道:“我该做什么?医师请说!”

荆芥:“我现在要你帮她拔出匕首,我上药时她不能乱动,你得控制住她!”

宫尚角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宫尚角在荆芥的口令下,将刀一下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血液溅在宫尚角脸上,顺着额头,脸颊,滴落在床榻、

床榻上的人因剧烈的疼痛,身子开始乱动起来,宫尚角依照指示,将她死死按住,才让荆芥有机会给她上药止血

荆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血完全止住,一旁的水盆里满是擦拭伤口的红色棉布,被鲜血浸透

原本粉红的小脸,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无比

一切弄好之后,荆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小雪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故此才捡回一命!但她肩上受的那一掌,使得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震伤,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她自己!”

宫尚角听着,慌不择路,拉着荆芥就要求他:“荆芥医师,我知你医术高超,你能救我妹妹的是不是!”

荆芥只是叹了口气:“她现在还有一息尚存,你兴许可以多与她说说话,虽然机会渺茫,但总比没有得好!你在这儿陪她,我去给她抓药!”

此次宫门血战,损失惨重,除了宫鸿羽还有宫流商捡回一条命之外,宫门大多成年男子都已经战死了

宫流商也被重伤,导致瘫痪,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商宫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刚出世的儿子,无奈之下,宫紫商继承了商宫之主的位置,但她的父亲始终觉得,一介女流难以成事,等着她那年幼的弟弟长大,宫紫商就要将商宫之主归还于他

羽宫还好,没有什么损失

但相对于徵宫和角宫就不一样,两边的宫主都和无锋高手同归于尽,泠夫人以及宫朗角也都死于无锋之手

宫晴雪虽然有一息尚存,但也一度陷入昏迷,醒不醒的过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一时间宫门陷入死亡一般的寂静,到处都冲刺的浓厚的血腥味

宫门战死的无论是谁,都基于厚葬,无锋尸体便随意扔在乱葬岗,被一把火烧掉,让他们的骨灰随风飘荡

所谓这就是挫骨扬灰

泠夫人和宫朗角的灵柩一直放在角宫之中,因为是冬日,也不用担心什么

宫尚角在宫晴雪床榻前守了三天三夜,讲着许多过往

一遍遍重复叫她的名字,希望可以唤醒她,虽说机会渺茫,但总要试试才知道

宫晴雪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角宫一家人都在,她沉浸在其中,一直不肯醒过来

宫尚角每日给她喂药,为了唤醒她,荆芥给她下了很苦的药

三日过后,不负众望,宫晴雪醒了过来,但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但荆芥说:“既然醒了,就说明暂时没什么大碍了,这就要回去安心静养”

五脏的损伤还需得慢慢恢复,心口上的伤太深,已经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将来必定会留疤

但宫尚角已经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只要能保住她的命,那比什么都重要

角宫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灵柩也不可能一直放在家里,这是对他们的大不敬,总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徵宫原本就只有宫云徵和宫远徵两人,现在宫云徵身死,就只剩下宫远徵一个小孩

两家的关系原本就好,丧事也就在一起办理、

宫晴雪因为伤势未愈,醒来之后宫尚角不管走到哪里,他都会将她带在身边

丧事在角宫进行,宫门四个宫的人都前来吊唁了一番

三人穿着一身丧服,外面大雪纷飞,宫晴雪没受伤之间就受不得寒气,受伤之后就更加受不得

让她在屋内躲着,兴许要暖和一些,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她披上厚重的披风

灵堂之中,两个宫主加上,泠夫人和宫朗角,还有两个绿玉侍,一共六副棺材,侍卫的摆在最后

宫晴雪跪下面低着头一言不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重重砸在地上

屋内有宫紫商和兰夫人他们都在陪着她,细细安抚着,人多起来,宫尚角也就不怎么担心,看了眼门外单独坐在一旁的宫远徵

前来吊唁的医师,还有其他人都说:“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喜欢虫子,不喜欢人,爹死了都不哭,没有心啊!”

另一个中年男子又加话道:“和虫子一样,冷血!”

他们说他们的,宫远徵对其置之不理,一直低着头把玩自己的小虫子

宫尚角见他好似心情不好,就出门去看了看他、

只见他手中拿着小黑虫,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流泪,手指上被割破,冒出些许血迹

宫尚角看着他,好似又看见了宫朗角,撕下衣袍一角给他细细包扎问:“怎么伤到的?”

宫远徵无所谓答道“被棺木上的钉子刮到的!”

宫尚角继续问:“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啊、”

宫远徵看了眼里面的宫晴雪,见她一直在哭反问道:“人为什么要哭,要流泪!”

宫尚角握着他的手说:“因为流血可以告诉别人,你的身体受伤了,流泪可以告诉别人,你的心受伤了,有时候伤心和难过看不出来,需要通过眼泪去告诉别人”

宫远徵不懂:“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宫尚角道:“因为可以让别人分担安慰!”

宫远徵:“但流血伤口也不用别人分担安慰啊!”

小小的宫远徵还是不懂,双眼充满疑惑,想着伤口又不会因为哭闹而消失不见,逝去的人也不会因为伤心而死而复生

宫尚角耐心回答:“大概是因为伤口可以结痂,而伤心和难过,却永远不会愈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