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的手肘撑在膝盖上,轻轻捏住“陆子卿”的下颌吻了一下,轻声问:“蹲着做什么?”
“陆子卿”凝视他,“让你……成仙。”
他脱下萧彦的亵衣,那是挡不住的野性与魅惑,在朦胧的光影下成了勾魂的利器,即便谪仙亦要为之倾倒三分。
“陆子卿”轻轻推他靠着椅背,站起来,撑住扶手躬身过去,吻到唇上。
萧彦拢住他的下颌,仰头吻得情动时忽感凉意侵袭,“陆子卿”倏然退开唇,伏首。
一时间,萧彦拢紧“陆子卿”的头闭眼仰面。
夜静更阑,山巅上的风大,吹得周围树梢沙沙响,在激荡中承情摇曳,再于暗色里汹涌撞击,尽情释放,那一声声放浪是拜服于情爱,随风推移,落地露台、浴池、书房,纵情承欢。
内寝垂帷里早已与昏暗融合,萧彦身上薄汗涔涔,在“陆子卿”耳边呢喃。
“子卿,你今夜好热情,简直要我的命。”
“陆子卿”半张脸埋进被褥里,带着喘意应声。
“你是我心尖儿上的人,我想用力爱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觉得还不够。”
“我也想用力爱你,把我的所有都给你。”萧彦下了力往前推,说:“我想与你在京城有个家,我不想再等了,回去我们就成婚好不好,我要你名正言顺成为我的人,日夜与你厮守。”
“好。”“陆子卿”说。
“你答应了?”萧彦激动的吻到他耳边,“我以为你会再次拒绝,没想到你答应了,卿卿,我会用余生的全部来爱你。”
他胸膛贴紧“陆子卿”,热汗腻在一起,垂帷间,爱意气息浓郁,那些声音肆意放逐,被凶猛的海浪冲破,一浪翻越一浪。
翌日,日光从窗户透进来,萧彦隐隐动了眼皮,迷迷糊糊中摸到旁边有人,侧身搂过去。
这会儿意识清醒两分,想起昨夜与子卿的疯狂,忍不住唇角一笑。
他稍稍睁开眼皮,看到怀里一片光滑的肩背吻了吻,心里幸福满满。
就那么搂着睡了片刻,萧彦想将陆子卿翻过来正面抱着,刚把人扳过来平躺就看到一张面具,顿时吓一大跳。
他连忙撑床起来往后退,一着急,手臂没撑稳卡到分开的床缝里,还没起来,蓝凌风就被惊醒,睁眼看他那副惊慌的模样,把被子拉高遮住胸膛,打了哈欠说:“早啊。”
萧彦赤着上身囫囵坐起来,头还有些昏沉,他稳了稳,拧眉看着蓝凌风,“怎么是你?”
蓝凌风半阖着眼,懒懒地说:“一直都是我啊,昨夜我们入洞房,你忘了?”
“入……”萧彦一脸惊愕不敢信,“你放屁,昨晚我明明是和他在一起,怎会和你。”
蓝凌风侧过身,单手撑着头,欣赏他的身体,浅浅一笑。
“你昨夜喝的烂醉,又把我当成他了,虽然你喊的是子卿,但承欢的是我,也算过得去。”
“你……”
萧彦气急噎住,昨夜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乱窜,那么露骨纵情,居然是认错了人?
简直荒唐至极,混账。
他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瞪了蓝凌风一眼,带着怒气走出内寝,外间地上衣衫散落,他捡了穿上,隔一会儿,忽然对着梁柱猛打一拳。
蓝凌风穿着亵衣刚好出来瞧见,赤脚走过来,不声不响从身后抱住腰,萧彦烦躁地拨开他的手,蓝凌风扣紧不放,轻声说:“别生我的气。”
“放开。”萧彦说。
“我不。”蓝凌风半张脸伏在他后背,“昨夜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我让你放开。”
萧彦抠开腰前的手,反手按住他的肩膀猛推一把,蓝凌风惯性往侧面倒过去,撞到落地莲花灯笼,连人带灯摔在地上哐当响。
这力道大,加上昨夜疯狂折腾大半宿,身子本就酸疼的厉害,眼下再受如此粗暴,腰感觉快断了一般,一时半儿没起得来。
那灯是铁架子,莲花瓣有些尖锐,方才猝不及防扑到上面,手掌还割破了口子,血滴到地板上。
他从地板撑起来坐着,长发披散在纤小的身板儿上,看起来有点可怜的意思,临到这会儿,萧彦忽然生出悔意,觉得像是欺负了子卿。
他赶忙蹲过去,握住蓝凌风的手,看到掌心渗血的口子时心里抽一下疼,歉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弄伤你。”
蓝凌风凝视他,轻声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萧彦没应这句,只说:“我给你上药。”
他将人扶起来坐到榻椅上,拿药过来,蓝凌风此刻没有平时那般冷酷凌人,反而像个听话的孩子,看萧彦握着自己的手涂药,轻声说:“我以为你会喜欢。”
萧彦没抬头,沉默片刻才说话,“你能装成他的样子,可终究不是他,蓝凌风就是蓝凌风,不是任何人,你不必这样来取悦我,做回你原来的样子就好。”
“可我只有变成他,你才会正眼看我。”蓝凌风说:“我本来的样子太凶,你不喜欢。”
萧彦边涂药边说:“我说过,你我没有可能,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你自己也会不好过,不如及时止损。”
蓝凌风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认真起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萧彦讲。
“如果……”蓝凌风说:“我是说如果,没有那个子卿,你……会不会喜欢我?”
萧彦闻言手停顿住,沉吟少许,轻声说:“不会。”
蓝凌风拧眉,“为什么?”
萧彦目光定格在虚空,缓声说:“他于我而言就像阴霾下的日光,照亮了灰暗,只要有他在,我便能感觉到是暖的,这无法用三言两语的欢爱之言替代,更不能比拟,因为没有他,我早就不在了。”
“早就不在?”蓝凌风反应几瞬,又试问:“那若是另一个结局,你现在没有他呢?”
萧彦收回思绪看他一眼,再垂眸继续涂药,“也不会。”
“为何?”蓝凌风不死心,“我就那么让你讨厌?”
萧彦抬眸看他,冷漠地说:“官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不拿你归案就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蓝凌风眼里怅然失落,不自觉收紧手,轻声求证,“所以,是我的身份无法走进你心里?你不会喜欢一个山匪,对吗?”
萧彦暗叹,“对。”
蓝凌风抿紧唇,垂眸苦笑一声,很轻,轻的像是在安慰自己那点儿卑微的爱慕之心。
他齿间轻咬内唇,稍微偏过头去不知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再回过头来,暗暗深呼吸,低声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