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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百川将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简单给皇帝讲述一番,隐去了能听到朝夕心声的部分。用顾临上京城来解释他得知母亲被害的真相。

“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同安南侯府断绝关系?”

皇帝蹙眉不解,“为何?”

“……”容百川略一垂眸,唇角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皇帝,脸上浮现一抹憎恶之色,

“他们害死我母亲,残害我孩儿,我要替他们报仇!”

看着容百川眼中的决然,皇帝心情微沉。

片刻的沉默后,皇帝开口了,

“断亲之后又如何,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千萝并未死,时机到了,她会复活。”容百川说,“即便救不活她,我也有其他证据证明她的死与将军府无关。”

“你一切都安排好了?”皇帝不放心的问。

他不希望容百川为了此事断送自己的前程。

“安排好了,请陛下放心。”容百川肯定点头。

沉寂片刻后,皇帝撩袍站起身,“那就这么着吧。”

“容百川。”

皇帝走到门边,抬手放在门闩上,并未立即打开,缓声说道,

“你最好有十足把握,不然……”

他微微垂眸,“朕也保不住你!”

“是,陛下。”容百川笃定道,

“我会保护好自己,也能继续保护你,不会让您失望的。”

闻言,皇帝一哂,开门走了出去。

皇帝离开后,岩竹从转角处出来。听到屋里有皇帝声音时,岩竹便离开在一旁等候,并未偷听他们说话。

“夫人。”岩竹看到走出门外的秦楠静,眼眶立刻红了。

“岩竹。”秦楠静微微一诧,“你怎么来了?”

“奴婢怕你在这里吃不好,给你送些吃食过来。”

岩竹迎着秦楠静进屋,将食盒里吃食一一摆出来。

“我还带了您的换洗衣物。”岩竹将挎在肩上的布袋打开。

想着在牢里,岩竹只带了两套素净的衣裙。

“夫人您快将身上的衣服换下。”

“我的呢。”容百川看着布袋,眨了眨眼。里面好像没有他的。

“将军糙日子过惯了,想来不会在意衣着这些细节,就没给你准备。望将军见谅。”

岩竹推着秦楠静进里间换衣,看都不看容百川一眼。

虽然秦楠静并未受难,但岩竹还是有些恼容百川。

容百川摸摸鼻子:好吧。

岩竹向来如此,只要秦楠静在他这儿受了哪怕一丝委屈,她就不会给容百川一点好脸色。

十几年如此,也算是始终如一。

……

镇国将军府。

梧桐院。

酉时中,夕阳落入大山的怀抱,羞涩的发出一丝微光,染红了整片天地。

一个圆滚滚的赤色小身影,扶着门跨过高高的门槛,到了台阶处,小短腿往前伸了伸又迅速撤回。

小家伙在不长的台阶处试探所有方位,终是没能下来。

小家伙抿抿唇,脸上露出苦恼之色。

片刻后,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翻身趴下。

小家伙撅着屁股慢慢后退,到达台阶边缘处试探性的抬起一个膝盖,伸出小短腿,往下探了探,没有找到着脚点,又往下探了一点,找到台阶了。

小家伙稳稳踩下去,另一只脚跟下。

如此两次,终于成功着地。

小家伙站起身拍拍灰扑扑的小裙子,随即摇摇晃晃的走向院中的那颗已经秃头的大树。

【大木头,我不在的这一天,你要保护好家里,知道吗?】

容朝夕伸手重重拍了拍树干,仿佛拍在了一个坚实的臂膀上,用十二万分信任的眼神看着凤凰树,给它安排了一个似乎无法进行的任务。

凤凰木光秃秃的树枝轻轻晃了晃:不要太荒谬啊!人类!

我只是一棵树,还是一棵在冬季生存困难的树。你看我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能保护家里吗!?

凤凰树虽然伸出了一丝灵智,但凡界灵气有限,它灵智未全,无法用神识同朝夕交流,只能晃动树枝发出无声抗议。

当然,容朝夕一向看不出任何人的脸色,树也一样。

【大木头真棒,任务完成的好,回来给你奖励。】容朝夕轻轻拍拍树干,以示鼓励。

小家伙抬头看看光秃秃的凄凉树冠,微微挑眉,似是有了主意。

【回来给你长头发。】

凤凰树:你最好真的可以!

大木头神识中浮现上次被花棉被捆绑半月的情景,脊干一凉,总感觉得到朝夕的奖励不是什么好事。

扑楞扑楞……

这时,远处忽的飞来一群惊鸟,部分落在凤凰树的枝干上,部分盘旋在院落上方叽叽啾啾的叫个不停,莫名给沉寂一日的将军府添了几分生气。

“今日怎么这么多鸟啊?”

路过梧桐院的丫鬟望着天空盘旋的小鸟,喃喃自语,

“小小姐一向受小动物喜欢,只是今日似乎格外多了些。”

【知道了知道了,快闭嘴,别惊动了其他人。】

容朝夕冲天上的小鸟一瞪,飞鸟们立即安静下来,飞旋两圈后离开此处。

“啾啾……”一只朱鹀落在容朝夕头顶,用喙在小家伙头顶的丸子上啄了两口。

【别担心,不会有事……】小家伙双手举到头顶,把朱鹀拿下来。

【你去叫鸾鸟过来,让它躲在云里,保护好爹爹。】

“啾啾。”朱鹀点点头,随即扑腾翅膀,飞离朝夕手心。

……

将军府后院靠山的一处围墙上。

“老大,没人啊?”一黑衣人单手撑平放于额上呈90度,了望空无一人只有枯萎花草树木的后院。

“麻子你是不是撒!”被叫老大的,左额有一条刀疤的黑衣人给麻子黑衣人头顶来了个暴栗,

“现在是饭点,谁踏马没事不吃饭跑后院来啊!”

“那我们去前院绑人?”麻子黑衣人揉着头顶,睁着不大但天真愚蠢的绿豆双眼发出真诚的疑问。

“你踏马是喝了假酒,把胆毒肥了是吧!”

刀疤黑衣人无语的眼白一翻,薄的都快看不见的双唇抿成一条线。

“等着!等天完全黑了。”

刀疤黑衣人拿出一张地图,图中有四处被赤墨圈出来,

“这三处是少爷和小姐们的住处。”

他指着其中一处,“就绑那个残疾少爷,他脑子不好,不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