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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现在是这样。

最后他起身,双手负后,在宽敞豪奢的密室里,不断地来回踱步,一圈又一圈。

“融汇了前世华夏历代无数先贤心血之结晶得来的神秘之物,能把我带来这个世界来,并渡过夺舍的天劫,机缘之大,远超想象!”

想通了这一切以后,孔乾成树立起了无与伦比的信心,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第二章:未婚道侣上门来

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饥饿感,孔乾成不由咽了咽口水。

修仙世界的膳食绝非俗世可比,饱腹感强,不含任何科技的成分,却饱含天地精华与修行者独特的炼制之法,不仅味道鲜美至极,而且能够滋养肉身,促进修为。

从储物袋中抽出一面镌刻神秘符文的黑色玉牌,其上流淌着一抹淡雅幽光,符文隐约流动,孔乾成娴熟地向玉牌灌输一丝灵力,循着特定轨迹游走,依次激活了玉牌上的十三个符文。

下一刻,玉牌射出一道白光,笼罩着整间密室的白色光幕激起一阵阵的涟漪,赫然现出一扇仅供单人穿行的门户。

“凡人以地势或高墙为防,修仙者则倚重阵法之威。”

孔乾成有些啧啧称奇,把玉牌收起,迈步走出,沿着石阶一路往上。

作为闭关室,不仅仅是建造在地下那么简单,周密的阵法禁制才是最好的防护手段。

走到顶上,孔乾成轻轻推开石门,眼前展现出一片精致的园林,金色霞光洒落其间,园中曲径通幽,花木扶疏,别有一番雅致。

在园林的一隅,一湾碧波荡漾的池塘边上,静立着一座古韵盎然的凉亭,亭中一位白衣女子端坐其中,正悠闲地品着茶。

院子怎么会有女人?

孔乾成心生疑惑,不由将目光停在女子身上。

她一头乌黑瀑布般的长发垂顺而下,身着宽松素净的白衣裙,却难掩其曼妙身姿。

这背影好熟悉?

孔乾成一时想不起来,正要开口询问时,那女子忽然转过身。

一张绝世容颜映入眼帘,眉眼如画,秀美绝伦,正是古人笔下“祸国殃民”之美的生动写照。

然而,孔乾成的脸色却顿时一僵,认出了她身份,正是他那有名无实的未婚道侣。

“糟了,她不是在云渺山的长生道院吗?怎么回来了?”

孔乾成心里暗暗叫苦的同时,慌忙往回走。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白衣女子抬起一只纤纤玉手,一道柔和的青光自她指尖跃出,犹如灵蛇般迅速飞向了石门,径直朝他卷去。

正欲逃跑的清瘦少年,只觉身体猛地一紧,无法动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麻绳死死束缚,疼痛得差点就要叫出声。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玉手轻轻一招。

“砰!”

孔乾成被狠狠拽向凉亭,重重摔落地面,一时间狼狈不堪,疼痛不已。

“死了没有?没死的话给我站起来!”

白衣女子依旧端坐在桌旁,语气平淡。

平白挨了一顿,孔乾成忍着身上痛楚,有些恼火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那张令人窒息的绝美容颜,“徐茹心,该出的气也出了,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

白衣女子神色始终平静,吐出两字,“杀你!”

说话间,女子随意一挥玉手,一阵狂风骤然而至,猛烈地吹拂着少年。

他一个踉跄,便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最终“扑通”一声掉进池塘之中。

幸好池塘的水并不深,一片水花后,孔乾成站稳了脚跟,怒斥道:“徐茹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你不怕道契婚书反噬,道心有痕,道途崩阻?”

“孔乾成,你竟还有胆子提道契婚书?”

女子眼眸原本深邃如古井,此刻却骤燃玉石俱焚的坚决杀意,“你若去绮梦阁、缭绕坊、乃至烟霞楼等风月场所销魂享乐,我或许还可视若不见,但你万不该把主意打到瑾瑜身上!”

不知何时,她手中握有一柄凭空出现的翠绿长剑,剑身流转着荧荧光辉,脚尖离地,身姿轻盈飞起。

眼见这疯婆子动真格,孔乾成脸色剧变,惊惶之余连连后退,焦急呼喊:

“喂...喂...等等,听我解释......”

然而,徐茹心身姿毫不减速,长剑掠空。

“我还是元阳之身,真的没有对你小妹有过龌龊心思,更没有去过风月场所,我可以发誓......”

孔乾成已是惊骇失色,一个站不稳摔倒在水中。

待他挣扎出水面,只见那白衣女子宛若凌波仙子,立在水面之上,俏脸冰冷如霜。

她手中长剑缓缓移向。

剑尖距离少年眉心不足半寸。

“罢了,念你与我相识一场,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到底,这少年是她自幼看着长大的,说是青梅竹马的小弟弟也不为过。

最终,徐茹心缓缓收敛脸上的杀意,语气却愈发冰冷:“详细说说哪天发生的事情,宴席结束后,你为什么会去瑾瑜的闺房?明知瑾瑜醉酒,你不仅把自己剥得精光,还要解开瑾瑜的衣裳......你又如何解释?”

孔乾成略微松了口气,眼前泛着幽绿寒光的剑尖实在令人窒息,不禁稍稍向后倾斜些许,但长剑瞬时紧跟而至。

好吧,他真的不敢动弹分毫。

脑细胞急速运转,拼命思索该如何破局,一旦自己的解释不能让她满意,这疯婆子怕是真会杀他。

但.....未来姐夫酒后欲对小姨子行不轨之事?

这太荒诞!

太狗血了!

可偏偏就发生在原主身上,孔乾成不止一次思索过这个问题,一遍遍的梳理这具身体的记忆,可愣是找不到一丝一缕的异常。

一个以往行事踏踏实实的少年在小姨子的升学宴上,喝了几杯灵酒,然后稀里糊涂的走到小姨子的闺房,然后稀里糊涂的起了色心.......

怎么解释?

怪喝了酒?

走苦情路线?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

尽管大半身子还泡在水中,孔乾成的额头却渗出冷汗,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天以来,他不是没想过要去登门道歉,但想起记忆里的一些不好画面,心头不禁胆寒。

数不清的人对着他辱骂唾弃,耳光如雨点般落下。

一位身穿棉袍的中年人出手狠辣,震碎了他的丹田,随后将仅穿着亵裤的少年扔出府邸。

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与窃窃私议,四面八方的白眼和嘲笑.......

孔乾成叹了一口气,原本想着等自己那位疯疯癫癫的爷爷外出归来后,再找机会登门道歉,现在一切都晚了。

爷爷啊,爷爷!你再不回来,你的孙子就要死了!

孔乾成一边在心里暗暗呐喊着,一边在使劲回忆哪些被漏过的画面。

“还没想好怎么狡辩吗?”

徐茹心瞥向那张变幻不定的苍白面容,讥讽道:“两年未见,你让我感到恶心!我本以为我的道侣虽不是盖世英才,但起码称得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没想到如今唯唯诺诺,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啧啧,色欲熏心又懦弱怕死,可悲可悲!”

一股强烈的情绪自少年脑际蔓延开来。

耻辱,压抑,彷徨,哀伤,愤怒......还有强烈的不甘!

身体记忆都融合在一起,这种情绪感同身受。

下一刻, 孔乾成眉心往前,抵住剑尖,他眼眸中几乎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徐茹心,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你便杀,但没有做过的事我情,不认!”

紧接着,他补充道:“至少在我意识清醒时,我从未有过那般龌龊的念头!”

徐茹心冷笑连连。

然而,当她感受到手中长剑传递的力量,注意到少年眉心剑尖处渗出的血迹,以及他眼中闪烁的坚韧之色......

徐茹心动容了。

深深看了眼此刻变得倔强的清瘦少年,她猛然收起长剑,轻盈转身,飘然跃上凉亭顶端。

这位正适妙龄的绝色女子居高临下,望着少年,轻声道:“我不杀你,取出道契婚书,你与我解除道契,从此你与我,孔家和徐家,再无恩怨瓜葛!”

第三章:玄云仙令

“解除就解......”

孔乾成脱口而出,但话未说完便后悔了,倒不是他舍不得这样一位资质不凡且容貌无双的未婚道侣,而是一旦与徐茹心解除了道契婚书,那他进入太湖道院进修的资格就没了。

孔家是阵法世家,因参与布置太湖仙城守护阵法有功,得到玄云道宗赐予的一枚玄云仙令,凭借此令,可以无视资质和根骨、悟性,免除一切考核拜入玄云道宗成为内门弟子。

按理说,这枚玄云仙令本该用在孔乾成身上,但孔家和徐家世代交好,而徐茹心从小就深得他父母的喜爱,于是孔徐两家一拍即可,四岁之差的两人之间的道契婚书便定了下来。

一纸婚书,奉天之作,承地之合,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从新人之约,结为道侣,合为一家,盟誓发愿,一生相护,不离不弃!

如有违背,便是欺天弃道,道心有痕,心魔反噬,大道无缘!

这便是道契婚书。

于是,四年前徐茹心凭这一纸婚书和孔家的玄云仙令拜入玄元道宗,成为道宗的准内门弟子,前往内院之一的长生道院进修。

而作为道宗内门弟子的道侣,按道宗律令,孔乾成也获得准外门弟子的身份。

可现在一旦道契婚书就此解除,还未正式拜入宗门的他,自然会失去外门弟子的身份,也失去了进入外院之一的太湖道院进修资格。

事关未来道途,不能退让。

想到这里,孔乾成站起身,仰头直视徐茹心,“好!!既然你与我要解除道契婚,那么我孔家的玄云仙令还请归还!”

“嗯?”

徐茹心微微一怔,但随即嘴角泛起讥讽笑意:“明知玄云仙令已用就无法归还,却还提出这个条件,我看你是故作刁难,以退为进!孔乾成啊孔乾成,难得刚对你有所改观,终究是我看走眼。”

话说到这份上了,孔乾成也不惯着她,冷声道:“那是你眼瞎,这种剑指向道侣的女人我弃之如履,谁稀罕?”

徐茹心虽能理解少年心中的怨恨,恨徐家人废了他的丹田,但还是被气得柳眉倒竖。

“只要你确保我在玄元道宗的外门弟子之位不失,我便答应与你解除道契婚书。”

孔乾成继续说道,只是语气加重了不少。

闻言,徐茹心出现一抹讶异之色,继而陷入了深思,但很快她便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是怕一旦他爷爷羽化归西后,就没了靠山可依。

而有了玄云道宗外门弟子这重身份,尽管丹田破损,倒也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徐茹心到底是有些无奈和愧疚,如果没发生那桩大丑闻,她其实并不排斥和孔乾成结成道侣,记忆中孔氏夫妇对她如亲生女儿,在世时没少给她指点修行和输送修行资源。

倒是他爷爷脾性有些古怪.......但大抵对她还是不错的。

徐茹心收起杂乱的思绪,点头道:“可以!”

孔乾成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空口无凭,还请徐大天骄以道心立誓,并书写一份契书为证!”

正当他在脑海里组织一段考虑各种前提条件和因素变化的缜密誓言时,徐茹心笑了笑,只是轻描淡写道:

“不必那么麻烦!”

戴在她左手上的碧玉手镯似有流光闪过,抬手间,玉手中已然多了一枚枣红令牌,雕刻有如云似烟的二字,其形似篆书,神似狂草。

隐约能猜到到这二字应该是‘玄云’。

“玄云仙令?”

孔乾成有点不敢相信。

“准确来说,是获得外门弟子之位的玄云仙令,论价值远不如你孔家的那枚!”

说话间,女子轻轻一抛,那枚令牌缓缓飞向孔乾成。

然后又从储物芥子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牌来,玉牌正面光滑如镜,背面四角篆刻有独特纹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