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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梦攸心里思索了片刻,便取出身份令牌,正要给师尊传讯时,谢诗雯预判了她的想法,适时开口道:“半个时辰前,我已经传讯给祖母大人了,她应该快来了,就不用劳烦奇真山主再跑一趟。”

白梦攸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等了一刻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持拐杖,很突兀地出现在十数步外。

谢诗雯立即迎了过去,顿时眼眸里多了一层雾色,有些委屈:“祖母大人,方师弟已经大半天没回复传讯,我怕他出了意外,想进他的宅院里看看。”

老妇人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不怒自威。

谢诗雯面色变了变,低下头,眸子里似乎还露出了一丝慌乱。

这时,白梦攸和冯兆飞也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见过初素师叔。”

“拜见初素山主。”

须知道,按照九曜圣地的规矩,唯有晋升真元境,成为内门弟子,才有资格拜师山主。

按照师承关系,白梦攸已经晋升真元境,且拜师奇真山主,理应称初素山主为师叔。

而冯兆飞还未晋升真元境,只挂着一个某位山主记名弟子的名号,还未正式拜师,严格意义来说,还未建立师徒关系,所以不能称呼初素山主为师叔。

老妇人的目光从谢诗雯身上移开,看向白梦攸,轻轻颔首道:“白师侄此来,也是为了进入方霄杰宅院看一看?”

“是的。”

“圣地有规矩,未经宅院主人同意,弟子之间不可擅自闯入。”老妇人温声道。

“好教初素师叔知道,方师弟被我师尊所看重,待他晋升真元境后,将会正式收入门中。师尊不止一次私下叮嘱我要好生看护方师弟的日常修炼。”

白梦攸很平静的解释道:“然而,方师弟近期似乎受到重大打击,状态很是低迷,传讯消息久久未回,所以我有些担忧,恳请初素师叔帮忙。”

老妇人知道白梦攸意有所指,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沉默了一下,老妇人方微微点头。

一旁的谢诗雯适时插话道:“祖母大人,还有我!我与方师弟交情深厚,相信事后方师弟不会责怪的。”

可很快对上老妇人深邃沧桑的眼眸,谢诗雯慌乱地低下头。

她祖母大人经常告诫道,修行路上,女子最忌讳动真情。

情之一字,最易扰人心智。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女子为了所谓的爱情,飞蛾扑火,断失道途。

她可以接触方霄杰,伺机分享机缘,或夺取机缘,但决不可动了真情。

祖母大人不仅对她寄予厚望,也要求严苛,若是知晓她心里动了真情,绝对会被禁足在家。

这时,有传音秘术在谢诗雯心头响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她祖母大人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漠然。

谢诗雯微微一怔后,连忙点头。

下一刻,老妇人周身隐约有霞光涌动,顷刻间卷起谢诗雯和白梦攸,眨眼间便遁入了眼前的宅院,仿佛那层阵法屏幕根本不存在。

雨后的清晨,阳光明媚。

宅院的前院里有鲜花盛开,绿竹俊秀,青草茵茵,弥漫着一股清新淡雅的芬芳气息。

雅致的竹楼前,有两个摔碎的酒坛。

在竹楼屋顶,躺着一个年轻的烂酒鬼,他披头散发,甚是邋遢,毫无形象地瘫在那里,如死狗一般。

一阵微风飘拂。

那烂醉如泥的身躯终于动了,却瞬间失去了重心,直接从竹楼屋顶滚落,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响亮的“砰!”,径直跌落地面。

老妇人周身环绕的霞光,将谢诗雯和白梦攸的身影一并隐匿了起来,也限制了她们的行动能力。

圣地有规矩,山主进入外门弟子宅院,不得干扰弟子静修和行动。

看到这一幕后,饶是养气功夫极好的老妇人,也是一阵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那小子竟会落得这副模样。

谢诗雯此时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掺杂着震惊和懊恼。

白梦攸脸色阴沉,眼见为实,她那位阵法悟性绝顶的方师弟,这一刻真的从云端坠入泥潭。

以先天境界的强悍体魄,从屋顶摔落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但白梦攸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深深的怜惜与心痛。

这时,方才跌落地面的醉醺醺身影,悠悠然醒来,晃了晃脑袋,他再度从储物袋取出一坛酒,迷迷糊糊地打开酒坛泥封,双手摇晃端起酒坛子,二话不说直接猛灌入口。

他笑了笑,抱住酒坛瘫软在地面,痴痴望着天空,嘟嘟囔囔,含糊不清道:“阴阳之道...天地...至理,汇聚....阴阳二气...舞动间...拨转...法则...阳上...阴下...秩序...井然...”

最后,他昏昏睡去,醉鬼比死鬼还睡得沉。

老妇人摇了摇头,觉得他是癫了,随即身形闪了闪,带着二女便退出了宅院。

......

山中人修行勤勉不倦,消失在众人视野的人,时间一长,就渐渐被人遗忘。

时光荏苒,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白梦攸恢复之前的修行节奏,。

谢诗雯从先天境界中期,顺利突破至先天境界后期,她也回归到之前没认识方霄杰的洒脱状态,眼高于顶,性情古怪。

只是她身怀一份晋升洞天境的大机缘,身边不免多了几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追求者。

这天,晨日的阳光洒落,庭院里一片明媚。

两个月的闭门不出,方霄杰感觉整个人都要发霉了,想着出去走走逛逛也挺好,游山涉水,散散心。

说做就做,方霄杰转身走出宅院,双手负后,悠悠前行。

没有凌空飞行,就这样朝着远处的青山走去。

虽然外门区域生活了近十万外门弟子,但都具备飞行的能力,这座山头和荒山野岭没什么两样,并没有上山的路。

他在密集的树林里穿梭,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登上山顶。

山顶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方霄杰坐在石头上,烈日当空,远眺延绵群山和云海,心旷神怡。

“啊!....”

当即长啸几声。

引得路过的外门弟子纷纷侧目和驻足,心想是那个狂徒。

但当走近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他周身的气息极为微弱,就像只是一个刚刚开始接触修炼的孩童。

有人认出方霄杰的身份,但双方关系浅淡,并没有再上前打招呼的想法。

日落黄昏,远山如黛。

吹着清凉的山风,方霄杰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方霄杰将周围人迹罕至的地方游玩了遍。

直至沿着一条溪流而行,在某处山腰发现一座小湖泊,湖水极为清澈,偶尔有成群结队的鱼群游过,数目不等。

周围风景极美。

九曜圣地对外门弟子并没有多少规矩约束,比起前世的大学环境更加轻松自在,加上有守护大阵笼罩,具有监视的功能,一旦发生袭击和私斗,影像都会完完整整记录下来。

所以在圣地里,完全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深呼吸一口气,方霄杰当即决定在湖边结庐而居。

从储物袋取出一柄长刀,他走进树林,用蛮力劈砍,不多会功夫一棵大树轰然倒地。

树干做桩,枝叶为顶,一个四面漏风的简陋便搭建了起来。

又做了一间简易的木床,方霄杰方才挤出一丝笑意。

“这才是生活。”

在木床上舒舒服服躺下,方霄杰闭着眼睛,心境如同一片净土。

接下来的日子,方霄杰或伐木做家具,或下水游泳抓鱼,好不惬意。

又过了几天,临近中午。

方霄杰坐在一张简易木凳上,双手抱住后脑勺,仰头望着天空,投向那无垠的蔚蓝之中,只是在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眼瞳深处,却悄然潜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狂热之光。

犹如沉睡已久的火山,在寂静中孕育着炽热的能量,只待某个瞬间,便会喷薄而出。

识海中蓦然有某种很奇妙的感应,而方霄杰眼中的景象开始变了。

迎来了第七次金手指【状态异常!】结算。

夜幕深沉,苍穹之上,群星环绕。

星辰彼此间以朦胧的银丝相连,宛如天织锦缎,轮转间,轨迹井然,循环往复,永恒不息。

时而近在眼前,时而俯视全篇!

道韵盎然,尽收眼底。

方霄杰嘴唇颤抖,竭力压抑自己心头的悸动,却忍不住喃喃低语:“列星随旋,日月递炤,四时代御......”

浩瀚宇宙的本源奥秘就这样展现在方霄杰眼前,数不尽星辰在天际互相跟随、旋转不息,时间的流逝和自然界不断更替,无数个世界都在春、夏、秋、冬四季更迭,带来了气候变化和万物生长.....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景象骤然消息。

方霄杰心头巨颤,掀起阵阵滔天巨浪,思绪在疯狂逃窜、拉扯.....但下一刻,意马猛然被拴住,这些杂乱思绪一点点消退,最终心湖归回平静。

他喟然长叹,就那么直愣愣望向天空。

晴空万里,烈日高悬,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祥和。

......

又过了两天,方霄杰乘坐一张自制木筏,手中轻握着一根鱼竿,而那钓钩之上,并未悬挂鱼饵。

他并不在意能不能钓到鱼,而是单纯享受钓鱼的乐趣。

这时,湖面上的木筏吃水更深了一些。

方霄杰早就觉察到有人靠近,回头望向那道熟悉的美艳倩影,看了一眼那明媚却多了些清冽的眸子,还有那张平静如水的绝美脸蛋儿。

目光下移,今日她难得穿着圣地的外门弟子服饰,也难掩她那婀娜的身段和挺直纤细美腿。

九曜圣地对外门弟子的日常穿着并没有硬性要求,除了一些场合外,穿衣是自由的,但方霄杰很是珍惜拜入圣地的机会,所以日常穿着都是外门弟子服饰。

而谢师姐平时却不怎么穿外门弟子服饰,多是各式各样的裙装。

收回目光,方霄杰看向湖面的浮漂,轻声道:“谢师姐,好久不见了。”

“嗯,算起来,有四十多天没见了。”谢诗雯眼眸闪过一道暗芒,她感觉眼前这位方师弟变得陌生了。

赤裸裸的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可他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澈。

看不到一丝杂质。

要知道,以前方霄杰打量她的目光中,谢诗雯明显可以察觉到前者眼神深处,是有一股无法隐藏的欲望。

是男人的本能欲望。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谢诗雯对自身先天媚体无与伦比的自信。

最大的优势突然变得一文不值,谢诗雯一时难免郁闷。

“说起来,这段时间我还挺想念和谢师姐一起对练磨砺武学的。”方霄杰有些感慨道,目光始终望向湖面的浮漂。

上次从大醉中醒来,从身份令牌的讯息得知谢师姐前来找过他,等方霄杰回复消息后,得到‘等太久,已经回去了。’的回应。

同时还有白师姐的消息,有一条想要前来登门拜访的消息,还有一条是已经回去了的消息。

都简单回应后,无论是谢诗雯,还是白师姐都没有再提上门拜访的事宜。

二女也默契的没有再给他发过讯息。

对此,方霄杰并没有在意,继续无所事事的放空心境,沉浸虚无缥缈的修心历程。

直到最近自认为达到‘止水心境’,才开始主动走出宅院。

谢诗雯狭长眉毛一挑,眸中有精光闪过,跃跃欲试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在这里,与师姐我对练一番如何?”

方霄杰摆摆手,轻描淡写道:“再说吧,还没到时候。”

“等到什么时候?”

“说不准。”方霄杰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谢诗雯眸光一黯,又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微微漾开两抹红晕。

随即她毫无架子地在方霄杰旁边坐下,直接坐在木筏上,脱掉靴子和长袜,一双雪白纤巧的玉足就这么水灵灵的露了出来。

谢诗雯煞有其事地晃了晃那双玉足,然后玉足拍轻轻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涟漪。

察觉到有凝视目光,谢诗雯不恼反喜,双手撑在木筏上,衬托得她胸口风光更加饱满坚挺,她眨了眨那双秋水长眸,半真半假柔声笑道:

“方师弟,喜欢吗?喜欢的话,师姐不介意让你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