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和水玲珑聊了许多,聊起了那日未见到面的情景,也聊起了那个掌柜。
水玲珑一提起那位掌柜,更是心怀感激,“若不是他,嫔妾恐怕就要活不下去了。”
乾隆怜惜地握着水玲珑的手,只说了句,“朕知道,所以在进忠去传旨的时候,给他们赐下了匾额和楹联。”
水玲珑意外地看向乾隆,随即露出了个释怀的笑容,“多谢皇上,否则嫔妾总觉得,欠掌柜的不少。如今终于能够弥补一二,嫔妾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
乾隆还是问起了茶楼夜间的情况,水玲珑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而是习以为常地说道,“她们比嫔妾的家世还要困难,掌柜的生怕污了她们的名声,只将台子摆的远远的。”
“你可去过?”乾隆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水玲珑不甚在意地摇头,“自然没有,白日已经得了掌柜的照拂,能够在茶楼抚琴贴补家用。晚间嫔妾自然不会再去。”
乾隆这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水玲珑和乾隆说了许久的话,才跟着进忠离开了乾隆处。
船队回程的速度确实加快了不少,没几日就回到了京城。
水玲珑被安排进了永和宫,白蕊姬与黄绮莹对水玲珑都是好奇不已。
水玲珑刚刚安顿在了永和宫的西配殿,就立刻去了正殿给两个主位娘娘行礼。
“嫔妾贵人水氏,参见玫嫔娘娘、仪嫔娘娘。”水玲珑恭敬地对着二人行礼。
白蕊姬对乾隆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自然不会为难了她。
白蕊姬对着水玲珑亲近地开口,“妹妹快起来!坐到这边来!”
水玲珑倒是没有想到主位娘娘是这样欢快的性子,连忙起身,坐在了白蕊姬的面前。
“多谢玫嫔娘娘。”水玲珑笑着看向了白蕊姬。
她对待白蕊姬倒是没有像对待乾隆那般端着架子,同为后宫嫔妃,还是高自己一阶的主位娘娘自然要客气些了。
“听闻妹妹的古琴是一绝,本宫擅长琵琶,若是得了空咱们可以共弹一曲。”白蕊姬眉眼弯弯地笑着。
水玲珑自然愿意承了玫嫔的情,连忙笑着回应着,“是,嫔妾出身卑微,不知晓宫中的规矩。皇上命教引嬷嬷来教导嫔妾,嫔妾学好规矩后,一定来叨扰娘娘。”
水玲珑同白蕊姬她们闲话了许久才离开。
水玲珑刚一回到自己的西配殿,教引嬷嬷已经来了,她还要学上许多日的规矩。
宫规如此,乾隆也不会立刻召见了水玲珑。
他心中思念激增,只能找旁人排解。
他已经许久未见到寒香见了,自然也是思念的,吩咐了进忠一会儿去承乾宫中宣旨。
进忠自然地应了,但是没有立刻前往,而是开口说起了小顺子禀告的情况。
“皇上,延禧宫的人已经关押在慎刑司了。小顺子担心会误了事,所以还未审问,奴才可要……”
乾隆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如懿了,突然听见了与她相关的事情,心中陡然升起了厌烦。
他直接打断了进忠的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叫小德子去传旨。你这些日子将乌拉那拉氏的事情调查清楚后,再来回禀朕。”
进忠知道自己惹怒了皇上,连忙弯腰退了下去。
养心殿内只剩下了乾隆一人,原本还有些激动的心情,因着如懿荡然无存。
乾隆抬头一看桌边积压的奏折,更是怒意更盛,可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拿过奏折批阅起来。
进忠出了养心殿,就吩咐了小德子,自己则是往慎刑司去了。
许久未回紫禁城了,刚一回来就来了这血腥之地,真是有趣极了。
慎刑司外的小太监见了进忠来,连忙殷勤地上前为进忠推开了门。
精奇嬷嬷也一直未对容佩她们动刑,只等着进忠回来再审问。只不过容佩是被单独关押的,即使未动刑,每日也被困在行刑椅上,实在是难受。
慎刑司里安静了许多日,就在容佩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了,进忠的身影出现在了慎刑司。
“嬷嬷,怎么说?”进忠嘴角带笑,转过身子看向了精奇嬷嬷。
“顺公公吩咐过了,一切等进忠公公回来再动手。”精奇嬷嬷笑着上前,谄媚地说道。
旁人不知道,但是他们慎刑司总是和进忠打交道,也知晓进忠此人本就是狠辣无比,都得小心伺候着。
小顺子从一边走了过来,将容佩给他的书信恭敬地递给了进忠。
进忠甩了下袖子,接过了那信。
“她还没说话吧?”进忠打量了小顺子一眼。
小顺子点了头,“是,师父的吩咐,徒弟都记得。”
进忠这才挥了挥手,“动刑吧,让他们把延禧宫那位乌拉那拉氏做过的恶事都吐出来。”
精奇嬷嬷就要下去,进忠却是叫住了她,“那贴身伺候的容佩呢?”
精奇嬷嬷连忙打开了一只紧闭的门,进忠才看到被绑得紧紧的容佩。
进忠亲自拿过了精奇嬷嬷手里的鞭子,走了进去。
容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连忙侧过头去看,才发现是进忠来了,她讪笑着,“奴婢见过进忠公公。”
进忠没有理会她,拿出手里的信件,“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容佩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倒豆子一般地说了出来,“当初凌云彻……小凌子被分到了延禧宫,他与乌拉那拉氏日日相处着。后面乌拉那拉氏为了能够从延禧宫出来,亲手杀了他,但是奴婢在整理小凌子住处时,才发现了这情书。”
进忠挑了挑眉,声音中满是兴味,“情书?”
容佩更是连连点头,“是啊,里面写了他们从相识到相知的一切,情深意切得很!”
容佩为了自己能活命,终于将这个烫手山芋交了出来,她连忙祈求地对进忠开口,“公公,奴婢愿意将一切都告知您,求您饶了奴婢一命……”
进忠却是哼笑出声,“容佩姑姑,不是小爷我不饶你。而是乌拉那拉氏害了你,她做出那样的行为,皇上怎么能容忍呢?刑是一定要受的,只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求求情。”
听见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容佩感恩戴德地看向了进忠,“是是,谢谢进忠公公!”
进忠将手里的鞭子丢给了精奇嬷嬷,只说让她将口供记下,自己有些索然无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