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对着水玲珑思念不已,期待着回到苏州城和她见面的场景。
可是水玲珑却只是在家中陪伴着已经有些年岁的父亲,操持着家中琐事。只是在闲暇时间,故意装作若有所思地坐在院子中,静静地看着夕阳西斜的模样。
和她家临近的人家,也都是说这位一向高傲的姑娘,恐怕是心有所属了。
水玲珑要的就是这样的风言风语,这样乾隆来时才能彻底瞒过他。
乾隆按照原定的计划陆续巡视江南的各处,可是却在回程之时更改了路线,依旧按照来时的路线回去。
皇上的命令自然没有人置喙,可是众人心中所想也都各不相同,也都知道皇上这一出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乾隆实在是焦急,他已经扫清了所有障碍,马上就能和自己的心上人见面了,自然是欣喜不已。
回程的船队在进忠的授意下,加快了速度,倒是没有让乾隆等上太久。
依旧是在苏州城停留,等待着宫人们将采买的物资搬到船上。
这次没有人央求着乾隆带着去巡游,而是都安静地在自己的船上等待着。乾隆只是带着进忠,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裳下了龙舟。
进忠安排了一路侍卫在身后远远地跟着,保护皇上的安全,自己则是陪着乾隆,往水玲珑的家中去了。
路过了当初和水玲珑初见的茶楼,乾隆却是下意识地停顿住,站定了一会儿后,还是走了进去。
进忠没想到乾隆竟然突然生了这个心思,但是还是镇定地跟了进去。好在当初他在做局时,让水玲珑将事情做全,真的是在这茶楼之中卖艺多日。
茶楼的小厮见这么个金贵的公子走了进来,连忙上前招待起来,“哟!公子面生,您这是几位?”
进忠越过皇上,先一步拦在他身前,“我们爷就一位,劳烦您为我们爷安排个雅座。”
进忠将银子塞到了小厮的手里,小厮一摸这么大的银子,早就眼睛放光了。
他只将腰弓得更深了,连带着看着进忠这个下人的眼中都是崇敬,“是是,爷这边儿请!”
乾隆不在意这些小事,只是一味地在茶楼中间打量着,查看着里面的装潢。
当初如懿一口咬定水玲珑是风尘女子,他虽说让进忠查探过了,但还是想要自己听到确切的答案。
乾隆被小厮引着做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巧能看到个支起来的琴台,故作好奇地询问道,“这儿是有人演奏吗?”
小厮正在轻手轻脚地给人上茶,听见了这位有钱的大爷开口,连忙解释着,“是了,我们掌柜的心善。咱们苏州城有个有名的琴师生了重病,没有了收入,他的女儿求到了这儿。我们掌柜的,也就给了这位姑娘一个糊口的机会。”
小厮说起水玲珑的事情,还颇为感慨。但是也是露出了个笑容,像是为水玲珑高兴般,“说来也是这位姑娘幸运,好似碰见了贵人。听闻贵人为她父亲请了大夫,已经好了大半了。这些日子,她也就再没出来卖过艺,专心在家伺候老父亲咯。”
乾隆听见这话,心口也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水玲珑再没有了什么心结了。
进忠也是在一边点着头,连说着掌柜的心善。
乾隆心头一动,直接转头看了进忠一眼,进忠会意地再次给了小厮个银锭子。
小厮千恩万谢地看着这二位散财童子,“多谢爷!多谢爷!”
乾隆哼笑了一声,“行了,去把你们掌柜的叫过来。”
小厮不敢耽搁,立刻就去叫了掌柜的,只说来了个富人,正在散财呢。
掌柜的更是脚上动作不停,直接到了乾隆面前,“这位爷,您叫小的?”
掌柜长相倒是不似乾隆猜想的那样精明算计,而是格外周正,倒显得人憨厚老实了些。
乾隆只是开口说道,“听闻你格外心善,还收留了受难之人,来这儿弹奏糊口。”
掌柜的似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人提起,突然被人夸赞竟然有些羞赧,只能抬手挠了挠脑后,“这位爷实在是谬赞了,小的倒也没有多善良,那姑娘琴技了得,也能为小的店里招揽不少的生意。”
乾隆像是更加满意这人的实诚,直接转头示意进忠。进忠从怀里掏出了个更大的银锭,直接塞到了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拿着吧,我们爷少见你这样心善之人,赏你的。”进忠嘴角含笑,轻声说着。
掌柜的也没想到小厮说的是真的,竟然天上真的开始掉钱了,连忙道谢着。
乾隆也不打算多逗留,直接起身就要离开了,掌柜的突然开口招揽着,“这位爷,茶馆晚上为了招揽客人会变一变风格,晚上也会有舞女在这儿跳舞。您若是晚上无事,也可以过来看看!”
乾隆停下了脚步,眼中再次升起了怀疑,“这和烟柳之地又有何区别?”
那掌柜的像是不知道乾隆这话从何说起,而是解释着,“爷真是误会了,那些姑娘并非卖身之人,结束后会有人专门送回家,定不会出现那些不好的事情。”
乾隆皱着眉,像是不能接受一般。掌柜的却是淡然一笑,“爷,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若是我们这儿再不护着,恐怕真的要落入青楼了。”
乾隆似有些动容,再没有开口,只说了句会有好报就离开了。
见人离开了,小厮这才上前,“掌柜的,您拿了多少?”
看见掌柜的张开的手掌,小厮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连声赞叹着,“这也忒有钱了,就这么赏钱啊!”
那掌柜的却是勾着嘴角,直接敲在小厮的头上,“傻子!你没看出来那人身份不一般?连身边伺候的人手上都没个茧子,不一定是多么贵重的人呢。”
小厮揉着头,不解地开口,“那您为何非要解释咱们这夜间的事情呢?一般人都理解不了您的善心啊。”
掌柜的却是摇了摇头,“我估计,那人就是水玲珑的贵人。否则为何一来就问这些,别让人误会了水玲珑的清白才好。”
那小厮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一边摇着头,却还是嘴角带笑。
“您啊,真是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