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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侯爷稍稍一思索,四儿及其他丫环的处罚就有了谱儿。

只是。

“林氏,你觉得要如何定罪呢?”江侯爷将目光投向坐回位置的林暮安身上。

他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置。

看看是不是心狠的。

林暮安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江侯爷在试探她,心里暗暗吐槽,怪不得江景珩每次见到江侯爷都跟斗鸡的一样。

“虽然这侍女偷了御赐之物,按理是没有活命的机会。”林暮安语气平静,不管投过来的目光有多冷,都坚持道:“但,好在儿媳发现的及时,并没有让四儿有机会将这首饰流出府外,所以就打几板子,撵到外面的庄子上去吧。”

“至于这几个侍女,儿媳并非心狠,老话说得好,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儿媳是断断不敢再用了,还请父亲母亲做主。”

林暮安起身俯身而拜,言辞恳切。

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原想着林氏自进门后闹出许多风波来,虽然都在被动的一方,但久而久之,江侯爷对这个大儿媳妇还处于观望态度,如今,看她处理事情,张弛有度,宽容待人,心里也算满意。

“既然这丫环偷盗御赐首饰,那便打二十板子,发配到平岭庄,终身不得回京,若被人发现了,直接打死不论!”江侯爷沉着一张脸,语气生硬不容反驳。

“其他人同打二十板子,丢到外门做最下等的活计,再有下次,直接撵出侯府!”

沈氏心中暗恨。

她在一边根本插不上话,如今江侯爷将人都搭打发了,她都来不及转圜一二。

这几乎都是她安插在本心居的人!

这一下子全都拔掉,她以后想要控制本心居也难了!

沈氏不由得怀疑,这是林暮安故意为之,但一想还有几个丫环在本心居,又怀疑自己多心了。

难道真的是一次巧合?

想到这里,沈氏阴冷的视线扫向四儿,肚里大骂。

跟她老娘一样,没用的东西!

很快,来拖丫环的下人,将人咋带了下去。

四儿临离开时,看向沈氏的眼神很疯狂。

再一瞥沈氏旁边的乔嬷嬷和沈氏的眉眼官司,林暮安不动声色和月白打个眼色。

月白默默点头。

“父亲,让其他下人都出去吧。”江景珩适时开口。

林暮安惊讶的看向江景珩的侧脸,他是猜到了吗?

“你还要做什么?”江侯爷虽然这么皱眉低斥,但还是依言摆了摆手,将下人挥退。

屁股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显然也没有立马走的打算。

江河见此,关上了大门,亲自守在门外。

“你还有什么事?”沈氏随口问了一句,见江景珩一声不吭,沈氏心中火起,又将目标转向林暮安。

压抑着怒气,沈氏一副愧疚模样:“暮安,都怪母亲一时疏忽,竟然让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丫环钻了空子,害得你差点丢了首饰,要不,让母亲再给你挑一些得力的人手,也好略略弥补我愧疚不安的心。”

“母亲真的愧疚吗?”

回话的,不是林暮安,而是江景珩,语气中的质问与嘲讽,让沈氏都愣了一下。

“你这话是何意?”沈氏有些不乐意了。

“母亲先是让身边的下人言语侮辱我的新妇,后来,又故意挑唆二房那些人来要太医,害得我夫人受伤!现在,又安排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丫环,来给我媳妇添堵!”

“今日这事,若不是我媳妇机敏早早发现,让这小丫头拿了出去,你觉得咱们淮阳侯府有几颗脑袋可以供宫里那位泄愤的?”

“母亲,你敢对天发誓,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您真的没有插手吗?”

“你敢对这江家祠堂的老祖宗发誓,你在分派这些小丫环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

“你真的问心无愧吗!”

江景珩横刀立马的坐在椅子上,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上首高坐的妇人,一声大过一声,声声责问直指人心。

“景珩,闭嘴!”江侯爷听江景珩越说越过分,皱眉出声呵止。

“本夫人自然问心无愧!”沈氏被问的目光惊跳,惊怒交加的眼神死死盯住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她不明白从前被她养的顽劣不堪,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怎的突然变了一个人。

沈氏来不及思考,目光喷火,不爽的看着二人:“你说了这许多,不就是不想让我给你安排丫环了吗?直说便是,何必拿那些伤人的话来堵我!”

“好啊,你翅膀硬了,有了媳妇了,就可以随便来作践我这个母亲了!”沈氏突然伤心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神情哀痛凄楚。

突然,锐利的目光投向始终静默的林暮安:“是不是你!明明景珩之前与我关系最好,自从你嫁过来后,景珩每每与我顶嘴......”

“住口!”江侯爷拧起眉心,不满的看向沈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林暮安没想到沈氏竟然在这许多人面就栽赃在她的头上了。

说实话,林暮安也还懵着。

这江景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之前陷在沈氏编织的母爱迷魂阵里无法自拔,现在从里面出来了,倒是什么都看得清了。

虽然很感谢江景珩为她抱不平,但这也不是沈氏可以胡乱栽赃的理由!

“母亲,儿媳在这,可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你了别胡乱冤枉人。”林暮安淡淡驳斥道:“母亲,你如今与其在这编排我,不如想想接下来的事怎么和侯爷解释吧。”

还有什么事?

沈氏都愣住了。

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没处理。

唯有江侯爷,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好似突然开窍的江景珩。

恰在此时,江景珩平静的开了口:“我要我娘的嫁妆。”

此话一出,沈氏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怎么突然提起嫁妆了?

江景珩是发现了什么?

沈氏缓了又缓,过了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眼睛亮的有些诡异:“你......你说什么?”

“你想好了?”江侯爷也不太确定。

“我说,我要我娘的嫁妆。”江景珩自然是重复这几个字。

声音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