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棠给王妃请安回来,谢归墨就陪她出府,去江家。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驾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钻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江卉儿!
见到沈棠,江卉儿脸色难看,不过倒也学乖了,先喊了一声,“表哥……”
“表嫂。”
一个声音七拐八绕,一个声音僵硬的就跟木头桩落地似的。
谢归墨神情寡淡,都不带理会的。
江家是王爷的外祖家,对王爷有恩,在江侧妃嫁给王爷之前,王妃和江家其实走的挺近,对于江侧妃也当妹妹看,谁想到后面会出事,打江侧妃进门,王妃就再没进过江家一步,谢归墨从生下来,都没去过江家。
江家不会要求谢归墨去,王爷也不敢带谢归墨去。
虽然江卉儿和谢归墨是表兄妹,其实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江卉儿心底也只拿江侧妃所出的谢归胤当表哥,只是碰上,明面上要过得去,尤其王妃不让她住进王府。
王妃不允许江卉儿没名没份住王府,但江卉儿要来王府,也没人能阻拦。
谢归墨扶沈棠坐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开,江卉儿后槽牙都快咬松。
马车里,沈棠奇怪江卉儿怎么来王府,恍惚想起来,“差点忘了,今儿是二少爷的生辰。”
谢归墨搂着沈棠,咬牙道,“别人的生辰,你倒是记得牢。”
沈棠,“……”
这醋味大的。
她怎么说也在靖阳王府住过几年的人,谢归胤的生辰又在新年伊始,想不记得都难。
沈棠捧着他的脸,“你的生辰我肯定记得啊。”
想到前世两人关系差,他会提前一个月就提醒他,他要过生辰了,到时候一群兄弟给他庆祝,别他们问起来,自己世子妃送了他什么,他都答不上来,让他丢脸。
她一肚子不满,还得认命的给他准备生辰礼物,还得是看得见,能炫耀的。
这人想要她送的礼物,还一脸倨傲,真是欠揍。
见哄不好的样子,沈棠没办法,在他脸颊上亲了下,谢归墨觉得不够,搂着她的腰,狠狠亲了一回。
马车跑了两刻钟,才到江家大门前停下。
这还是沈棠第一次来江家,谢归墨刚将沈棠扶下来,江淮之和姜柠就迎出来了。
“表妹。”
姜柠笑容满面。
她道,“你有孕在身,怎么还来了?”
沈棠道,“你帮镇国公府找到宗族,得以过继子嗣,承袭爵位,镇国公府对你和江大少爷感激不尽,王妃让我们代她和镇国公府好好谢谢你们。”
姜柠道,“这就太见外了,再说了,这是杜妈妈的功劳,我只是把这事告诉你了而已。”
她甚至都不知道镇国公府还有失散的亲人,她也没往这上面想过。
沈棠道,“确实要好好谢谢杜妈妈。”
杜妈妈本就是姜大太太信得过的,要不是担心姜柠去蕲州,会水土不服,她都舍不得把杜妈妈给姜柠。
杜妈妈把姜柠照顾的很好,姜大太太干脆让杜妈妈以后都跟着姜柠了,是以杜妈妈还在江家。
沈棠给姜柠和江淮之带了谢礼,另外给杜妈妈单独准备了一份。
二百两白银,一对金镯,还有二十亩良田。
东西不是很多,但对杜妈妈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她只是年轻时,喜欢凑热闹,见过镇国公府,又恰好记性还不错,记住了镇国公的样貌,又好奇心重了些,看到一个容貌和镇国公一模一样的人,当时稀奇事告诉了姜柠,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赏赐。
她在姜家伺候了几十年,所攒下来的钱,也不过十分之一啊。
杜妈妈激动的语无伦次,“这,这赏的也太多了……”
那么大的恩情,沈棠还觉得赏赐少了呢,但这恩情是算在姜柠和江淮之头上的,他们会再赏杜妈妈,不会比她赏的少。
在沈棠和谢归墨走后,姜柠和江淮之也赏了杜妈妈同样的东西,另外将杜妈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还给她。
杜妈妈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惶恐,“这是不让奴婢伺候了?”
姜柠道,“怎么会呢,娘都舍不得把你给我,我可舍不得放你走,只是江家家规,立了功,归还卖身契,我如今是江家妇,得依照江家家规办事,只是将卖身契还给你,以后你还留在我身边伺候,月钱加倍,等哪天不想伺候了,再回去颐养天年。”
杜妈妈连忙表态,“奴婢自然是要留下伺候大少奶奶的。”
她跟着姜大太太大半辈子,下辈子她就跟着姜柠,哪都不去。
不过一双儿女有自由身,她倒是欢喜,有这样两份丰厚赏赐,可以给女儿准备一份陪嫁,嫁个好人家,儿子娶妻生子,也能好好挑挑,将来有了孙儿,能读书识字,要能给她考个功名,那就更好不过了。
杜妈妈欢喜极了,沈棠难得到江家,天气也不错,姜柠陪沈棠去花园转转,江淮之则陪谢归墨下棋。
府邸很大,宅子里又只有姜柠和江淮之两个主子,事不多,日子过的轻松又惬意。
沈棠只偶尔去给老夫人请安,都觉得轻松无比了,姜柠连请安都找不到人,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啊。
人少,麻烦事少,也冷清了些,沈棠道,“以后自然就热闹了。”
“为什么?”姜柠没反应过来。
沈棠还没说,银杏嘴快道,“生几个小少爷小姑娘,能不热闹吗?”
“就是。”
姜柠的丫鬟帮腔。
姜柠羞的想打她们。
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断。
待了大半个时辰,沈棠和谢归墨就告辞,姜柠江淮之送他们出府。
回去的路上,沈棠掀开车帘看外面,谢归墨道,“想逛街?”
沈棠摇头,“不了,我就看看。”
她这肚子显怀的快,明明才四个多月,看着和别人六个月差不多,她都要担心这么长下去,回头等生的时候,肚子得大成什么样了。
孩子太大不好生。
沈棠只是看看,看着看着,有人纵马从街上过去,沈棠多看了一眼,“刚刚那是……”
“六百里加急。”
沈棠道,“不知道是叙州常州洪涝,还是北方雪灾……”
她隐约记得前世就是这时候,灾情传进京的,年初就收到两大灾情,皇上心情很不好。
谢归墨道,“父王做了防备,应该不会太糟糕。”
沈棠想想也是。
虽然王爷处理家务事一团糟,但带兵打仗和处理朝廷上的事,没人能挑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