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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

盛夏时节,天空一片湛蓝,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让每一个在阳光下的人都无处躲藏。

操场跑道上有人在打闹,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罚跑。

陈野看着旁边的苏远朝嘴角带着些嘲讽 。

“苏远朝,你刚才那一拳力道可真是不小,可又能怎样呢,她还是连一眼都不想多看你。”

苏远朝想起她当时的表情,她竟然在担心陈野。

他不小心瞥见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周晚枝,远远的,眼巴巴的往这边看。

她怎么可以担心陈野,就那么担心他吗?苏远朝此刻内心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咬。

突然他有了一个很邪恶的想法,他此刻只想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让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陈野看着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的苏远朝瞬间没了兴趣,加快了脚步。

陈野:“呵!你自己在后面当乌龟吧!”说着略过苏远朝就往前跑去。

苏远朝看着前面的背影眼里闪过嫉妒,他根本配不上她。

周晚枝看着跑道上跑得不紧不慢的苏远朝心里有些烦躁,他为什么对待任何事都总是这么不慌不忙。

她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下课了,他就不能跑快一点,别人都知道加快速度就他是笨蛋。

“明明体育老师说了规定时间之前没跑完就要罚站,他是没听见吗?”

“算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周晚枝在另一边小声嘀咕,远处的苏远朝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甚至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跑得慢的结果就是是所有人都要集合下课了,苏远照还在跑。

“全体集合,苏远朝罚站。”

体育老师话一出,所有人伴着讨论声好奇的转头看向苏远朝。

“苏远朝是怎么了,平常也没发现他不擅长跑步呀!”

“谁知道呢,以前不是也没看见他打过架吗,今天不也是头一回。”

“咱们班班主任黄老师要是知道她眼里那个完美的好学生是今天这样,不知道得多失望哦。”

……

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周晚枝侧头看了一眼跑道方向,远处的人站得挺直,和平常大多数时一样。

她看着汗水顺着他额前的头发滴落,一滴一滴落在鼻梁上,他好像真的不知道累,甚至没有大喘气。

“站好了,不许在排队集合时叽叽喳喳,谁再说一句话,就都去陪苏远朝罚站。”看着眼前完全不重视纪律的队伍,刘杰气就不打一处来。

所有人被刘杰的训斥吓得立即站好,丝毫不敢乱动。

刘杰:“现在还有几分钟,你们自行安排,下课铃响记得叫上罚站那位。”刘杰眼神往苏远朝方向看去。

“是,老师!”陈律的声音在队伍里响起。

下课铃响后所有人都回到了教室,赵律往苏远照方向走去。

赵律看着早已经大汗淋漓的苏远朝有些同情地说:“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早点跑完不就没事了,非得找苦头吃。”

苏远照依旧一动不动。

赵律无奈,“走了,体育老师说了下课铃响就可以回教室。”

苏远照看了一眼赵律,似乎是想辨别他话里的真假。

赵律自然看得出苏远朝在想什么:“不骗你,确实是体育老师说的这话,要不我也不敢冒着罚站的风险来跟你在这絮叨。”

赵律还想说话,但人苏远照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往教学楼走去。

留在原地的赵律翻了个白眼,真是好心没好报。

看着走在前面的人,赵律也加快了脚步,他其实有很多疑问,他倒是很想跟苏远朝说话,但人苏远朝根本没看他。

赵律觉得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苏远朝的话,那可能就是“石头”。

“我说,我招你惹你了,你给我摆脸色,今天还是我救的你,好歹也要说声谢谢是不是。”赵律没好气的说道。

看苏远朝应该不知道是自己找了体育老师,赵律觉得做了好事得让人知道。

是这样想的,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苏远朝,今天要不是我叫来体育老师,你早被打死了。”

等着被夸奖的赵律正美滋滋地想着苏远朝会说什么。接下来苏远朝的话让他觉得此人真的没救了。

“多管闲事!”淡漠的语气从苏远朝嘴里说出来。

赵律被怼的哑口无言。

“好嘞!要不是因为我上次喝醉酒你帮了我,你以为我喜欢搭理你。”赵律语气明显带着些不可理喻。

此时高二(16)班的人都在传苏远朝和陈野体育课上大打出手的事……

苏远朝刚好走进教室就响起上课铃。

这节课是班主任黄琴的课,所有人都看出黄琴走进教室时脸色不太好。

众人都以为黄琴下一秒会发脾气时,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她仅仅是音量比平常高了几度而已。

下课后黄琴刚走出教室门口,教室里就在讨论关于黄琴是不是知道了今天体育课的事情。

众所周知他们的体育老师是名副其实的大喇叭。

果不其然,去而复返的黄琴又转身回到教室门口喊了声:“苏远朝,给我到办公室。”语气可以说相当恐怖,以前的黄琴哪里舍得用这种语气跟苏远朝说话。

周晚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苏远朝,难道真的是体育课上的事?

苏远朝一眼没看她,往黄琴的方向走去。

一分钟后,跟着黄琴的苏远朝来到办公室。

黄琴坐在办公椅上,表情严肃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远朝。

“说说,今天上体育课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打架?”

黄琴当时听刘杰说起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她最引以为傲的学生竟然在体育课与其他班学生大打出手。

黄琴看苏远朝没说话,语气带着些许不耐。

“苏远朝,回答老师,究竟为什么打架?”黄琴原本就有些生气,看着苏远照沉默的样子就更加控制不住语气。

“没什么原因!”苏远朝看着黄琴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

听着回答的黄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面前说话的人,又问“没什么原因还会打架,你们现在的小孩到底在想些什么?”

黄琴有些郁闷 。,前面是周晚枝否认和陈野谈恋爱,但又无缘无故去看他打球,她说他们没关系。

“唉!”想到这黄琴叹了口气,停顿了下又说:“你没事无缘无故打人,是在消耗老师对你的信任吗?”

“苏远朝,你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甚至是班里很多同学心里的榜样,做任何事之前,你都要学会思考。”

黄琴没给苏远朝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

“你们现在的年纪会冲动,会莽撞,老师理解,老师也曾有过那样的年纪,可是苏远朝同学,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年纪也有我们要考虑要承担的后果。”

“你现在能承担的后果是什么你告诉老师。”黄琴看着苏远照朝望他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从不想也不惧怕那些所谓的后果。”这是苏远朝的回答。

黄琴:“什么?”

黄琴觉得自己听错了,这就是苏远朝给她的回答?她觉得自己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看着面前的人是怎么都说不通了,她只能让他先回教室。”

“你回教室吧,我下次再找你谈话。”苏远朝看了黄琴一眼就回到了教室。

周晚枝望着此时吵吵闹闹的教室有些心不在焉,最近的苏远朝变化是越来越大了,想什么来什么的周晚枝一抬眼就看见苏远朝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教室。

她有些好奇地想,所以这是……被批评了?

走进来的苏远朝没看她一眼,她也不打算自讨没趣的去问他发生了什么,直到下午第三节课,周晚枝收到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

她打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潦草的字迹:“苏远朝是为了你打架。”

最初看到纸条上的那句话时,周晚枝只觉得是开玩笑,可脑海中又冒出来和方茹的对话,一些她看不清的事此刻在她脑中被串联了起来。

放学后,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她和苏远朝。

好像每天都是如此,永远是他们两个走到最后,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看着抬脚离开的苏远朝,周晚枝跟了上去。

走到校门口时,她叫住了他:“苏远朝,你还想知道那个回答吗?”

走在前面的苏远朝脚步顿住,当时的他的确很想知道,可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他想不想知道已经无所谓了。

眼看想要继续抬脚往前走的苏远朝,周晚枝快步跑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那你现在不想知道了吗?”

苏远朝看着拉住自己衣角的小手,表情疏离又冷漠。

“那个答案现在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听到回答的周晚枝疑惑地看了看他,随后放下了自己的手,“哦,那你走吧!”

苏远朝看了眼她随后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认命般的抬头闭上眼然后睁开转身看着她。

周晚枝站在原地看着往前走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想好了吗?你说的那个答案。”

周晚枝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他,所以,现在又想知道了?

“我想好了,可是我要你先回答我。”

苏远朝盯着她看了很久。

苏远朝:“你问”

“当初你问我为什么对你的态度时好时坏,我问了你两个问题,然后我说过两天回答你,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周晚枝说完这句话看了看苏远朝。

“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在今天回答你吗?”

看苏远朝没说话,她又继续说。

“那是因为我收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说你打架是为了我。”

苏远朝一猜就知道是谁写的。

苏远朝:“那……”

周晚枝打断了他,“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我收到纸条那刻起初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恶作剧,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有了一些其他画面。”

“苏远朝,我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

关于方茹来找我那件事就是我对你突然对你转变态度的原因。

苏远朝依旧沉默。

过了很久周晚枝才开口:“苏远朝,关于我和你的谣言那件事,你不止找了刘雪儿,还找了方茹对吧!”

“你知道方茹对我说了什么吗?”苏远朝听到这有些皱眉。

“她说你为了我去找她,她还跟我道了歉。”

“她为什么会主动跟我道歉呢苏远朝,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因为你去找了她。”

周晚枝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没必要后退。

“真的是这样吗苏远朝,你真的是因为我才去找的方茹吗?或者说连你去找刘雪儿也是因为我。”

周晚枝看着苏远朝没再说话,她在等他的回答。

苏远朝看着周晚枝的眼睛,他看不懂她,她的眼睛里装着他不知道的东西。

“这和你没关系。”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冷淡,周晚枝以前听到这个回答或许会相信,但现在这些根本说服不了她。

“真的就跟我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吗苏远朝?那为什么方茹会来找我,会莫名其妙的跟我说那些话。”

她想从苏远朝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继续说着没说完的话:“苏远朝,你知道吗?和方茹聊完那天回去,我就站在这个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停下脚步想了好久好久,那些连我都觉得不可能的事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我开始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一开始也怎么也想不通,甚至是怀疑,方茹是因为你的关系在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不舒服,可是当你追着要问我为什么这两天对你态度转变那么大的时候,我突然有些想通了。”

“苏远朝你是不是也有可能确实是为了我才去找的方茹和刘雪儿。”

“苏远朝,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一开始甚至还很讨厌你。”

苏远朝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红红的,心里有些心疼。

“这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感到有负担,而且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才会造成你的困扰,你没必要感到愧疚。”

“可我也不能一边装着糊涂,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带来的好,苏远朝你懂吗?”

“我最怕的就是亏欠。”说出这句话时,周晚枝语气里带着些厌恶。

赵晴和周瑾觉得亏欠她选择不离婚,同样她也在对赵晴和周瑾的亏欠里一直如履薄冰。

现在确定苏远朝为她做的那些事,她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能对她抱有的那份情感,那份情感究竟是友情还是其他,她不愿意去想。

苏远朝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周晚枝带来那么大的负担,他只是不想看着她因为那些谣言而受到伤害,没想到,反而是因为自己让她更不自在。

“对不起!”

“苏远朝,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明明是我的问题。”

周晚枝:“我……”

“苏远朝,你听听我的故事吧!”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的原因,我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的偏差,正因为如此,当有很多不在我控制之内发生的事情,我会选择去逃避。”

“比如你。”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觉得你也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我有时候很矛盾,我甚至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

“我很小气,性格也不好,还习惯性讨好,我是这样的人你清楚吗苏远朝。”

“我并不在意。”苏远朝说话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意,你好也罢,坏也罢,在我眼里那都是你。”

周晚枝听见这句话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苏远朝,你真的不介意吗?无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不在意吗?”

听到这句话的苏远朝再次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认真地看着她。

“周晚枝,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介意!”

苏远朝的眼里似乎有星辰大海,让她一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