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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折玉骨 > 第34章 不堪一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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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影十侍卫执行任务,下落不明,敢问王爷可知其下落。”

魏承钧直视她的眼睛,“执行任务?我怎么不记得给她下达过什么任务。”

代容面露纠结,犹豫半晌才开口道:“她是,奉了别的命令。”

“谁的命令。”魏承钧目光黑沉。

代容低着头,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感受到头顶那道灼人的视线,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世子殿下。”

周围的空气倏地沉寂下来。

魏承钧目光黑沉沉的,盯着代容,后者始终低着头,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不语,像是一个犯了错的死囚,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头发流下来,紧绷的下颚和轻微抖动的手腕透露着她的紧张。

魏承钧盯着她看了一会,半晌才出声,“你是真心疼她。”

他感慨一声,“她拼死也不肯说的名字,没想到最后竟被你说了出来。”

这番话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发自内心的慨叹。

世上能全心全意只为一个人的并不多,肯拼死的更不在少数,但多是凭着一腔热血,才敢于豁出命去。

但那样日复一日,一眼看不到尽头,宛如身在地狱,每天清醒着面对那些惨无人道的折磨,除了盛昭宁,恐怕再无一人能为魏颐做到如此。

她对魏颐是绝对的忠诚。

这也正是为什么要选择她的原因。

代容沉默着,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到这里,她已确定人就在魏承钧的手上,想了想,才道:“这孩子是夫人交给奴婢看管长大的,我早已视她为亲女。代容半生守在王府,守在王爷身前,只有这一个牵绊,如今她为王爷做事,刀山火海里闯了无数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王爷高抬贵手,饶她一条性命。”

代容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魏承钧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盯着代容的发顶,冷硬的眉宇间竟忽然生出一抹柔情。

久久才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她不会死。”

代容蓦的抬头,撞上魏承钧的视线,没有错过他眼神中尚未消散的一丝柔软。

“只不过今后,你要见她,怕是不能了。”

“世上再无影十。”

她会换一个身份活着。

不再是镇北王府的影卫。

也不是她自己。

只是,盛昭宁。

代容裹挟着冷风走在雪地里。

冬夜黯淡的星光零星点点的挂在上空,月色清辉朦胧冷淡,在肩头披了一层银光。

军营里四处亮着火把,周围时不时传来一声狼嚎,混合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嚎叫声。

边关的夜晚很危险,既要防止敌军夜袭,也要警惕野兽的攻击。

出于安全考虑,魏承钧特别准许她在军营留宿一晚,明日再行返回凉州。

代容裹着披风,站在一棵枯树下,呆呆的望着月亮出神。

听到盛昭宁性命无虞,她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可这份欣喜之余,心却紧跟着空了一角,脑海中反复萦绕着魏承钧的那个眼神。

她很久没有见到过他流露出那样的神色。

却不知是为她,还是为......她。

代容无法避免的想到那个人,那个温柔美好,极致仁慈纯净的女人。

如果她还在世的话,王爷会是什么模样?

代容无法想象,也不愿去想。

她一边期望她还活着,可以消弭他心中的怨恨和野心,又卑鄙的庆幸她的死去,可以成全她毫无顾忌的守在魏承钧身边。

矛盾又纠结。

谁也无法替代那个人在魏承钧心中的位置,纵使她守他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他的眼里心里,也永远不会看见她的存在。

所以,她才知道盛昭宁那和她一样一厢情愿的爱意,注定不会得到结果。

魏承钧心里装着的,是一个人。

魏颐心里装着的,是对权力绝对的追逐与掌控。

她们,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到不堪一提的存在。

......

年节刚过,边关接连传来捷报。

凉州上下又恢复了安定,街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迟绾最近心情很好,听说盛昭宁失踪,生死未卜,她那被灌了迷魂药的哥哥苦苦找了一个月,还是一无所获。

这个消息简直再好不过。

迟绾连着好几天往镇北王府跑,经常一待就是大半天,府内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一下马车,门口马上就有仆从迎了过来。

身后跟着几个侍卫随行保护,迟绾正要进门,余光一扫,却见一名男子穿着一身青衣,阔步从角门走出,很是面生。

这人是谁?

迟绾目露疑惑。

看他的打扮既不是随从,也不是士兵,但瞧着周身气度便知身份不凡。

她盯着看了一会,对其并无印象,索性便收回目光,无意探究。

正要迈步跨进门槛,却听身后的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道了一声,“周神医?”

迟绾脚步一顿,生生止在半空。

“周神医?什么周神医?”她收回步子,回头问道。

侍卫又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一会,扭头回答:“回二小姐,是周灵圣。”

迟绾眉头蹙起,脑海中一抹念头一闪而过。

周灵圣是当世名声最盛的神医。

此人常年云游列国,行踪难测,多少人寻遍天下也难见其一面,迟绾只听说过此人的名字,却从未得见。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确定是他吗。”迟绾问道。

侍卫闻言,又转头盯着那道背影看了许久,半晌才用肯定的语气说:“是他!”

“两年前,将军受伤中毒,性命垂危,便是王爷寻来周神医替将军医治,足有半月的时间其一直住在将军府,军中许多弟兄都认得他。”

迟绾是前不久才从京中随父而来,对这些事情自是不知。

她抿唇不语,似在沉思。

近来并未听说过镇北王府有谁受伤的消息,除了镇北王和魏颐,什么人又值得请动这样的人物出手。

迟绾眼神暗了暗,抓住那抹奇异闪过的念头,低头迅速思索一番,在抬眼时,眸底透着几分精明之色。

“去跟上他,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在为何人医治!”

侍卫站直身体,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