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多了一个王亦秋,我们需要再订一间房,程老师说旅店客满,没多余的房间了。
程老师这次出来学校发放的资金不多,原先他订的房间是两间大通铺,三个女生一间,他加上三个男学生一间,正好是按他们的人数分配的房间,后来临时加了一个我,程老师打电话给旅馆加订了一间单人小小间,再接下来王亦秋也来了,这回自费也没用,旅店客满了。
程老师用方言又跟前台穿着苗族服饰的女孩子交流几句,对我说:“阿月说村子里明天举办活动,其他的旅店也早就客满了。”
王亦秋双手撑在脑后,表示这都不是事儿:“没关系,我可以在外面林子里凑合凑合。”
在程老师惊讶目光下,我给了王亦秋一胳膊肘:“他开玩笑的,他是我哥,我们俩可以一间。”
王亦秋、王亦暖,一听就是兄妹俩的名字。
“程老师别介意,我这个人总喜欢开玩笑。”见卖惨达成自己的目的,王亦秋笑呵呵的转圜。
“但你那个房间是单人床。”程老师不赞同。
他想让我去和岑微她们挤挤,但岑微她们的房间是个三人的大通铺,房间不大,三个人都有些挤,多一个人更会挤得喘不过气来,他又想让王亦秋去他们的房间,但他们四个住的也是个三人间,挤得要命,再多一个恐怕会变成盒子里排排放的饼干,得侧竖着身体睡觉,让他打地铺更是会连落脚放行李的地方都没有。
我对程老师解释:“给我哥拿一床被子,他到时候打地铺。”
反正也只住一晚,明天下午我们就去其他寨子了,程老师也没多说什么。
王亦秋将身份证给阿月办理入住手续时,程老师还专门上前看了一眼,防止我们俩骗他。
“程老师还挺细心。”王亦秋意味不明的笑笑。
我一针见血:“程老师敏锐,看出你是个谎话连篇不靠谱的主。”
他嘴里没实话这是真的,不靠谱这点是我夸张了,他其实还挺靠谱的。
“冤枉啊~我可是一次都没有骗过你的……”
“呵呵哒——刚才的牛粪。”
瞬间打脸,王亦秋停止喊冤,乖乖跟在我身后上楼。
打开房间,插上房卡通上电,我打量着这间屋子。
小小单人间还真的是非常小啊。
一张床从墙这头到墙那头,占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二的空间,床尾的木板墙上挂着一台小电视,床旁边的窄窗台被改造成床头柜,好在有洗漱的小房间,窗户处的视野也还不错。
把行李箱推到墙边,王亦秋一屁股坐床上,双手撑在两边:“累死了要。”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告诉他地址时他还在南不开校门口,怎么还能比我早到苗寨?
我问他是怎么比我早到的?
王亦秋神秘一笑:“是秘密哦。暖暖想知道吗?”
我表示不屑知道。
王亦秋往后一倒,直接呈大字躺在床上,金色长发散乱在白色床单上,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细润光泽。
不让他霸占我的床,我拉着他的手把他往起拽。
王亦秋没骨头似的,沉的像头猪。
我实在拽不起来他,累得不行坐在床尾喘粗气,没一会儿忙完手头事情的阿月把被子送了上来。
我抱着被子看王亦秋,他闭着眼,神色淡然恬静,睡的很沉。
我抬着他的腿给他把腿抬到床上去,又给他盖上被子。
深觉这人睡着比醒着的时候要讨喜多了。
没办法,让他跟我一个房间的我是心软自找的,只能做好在地上打地铺睡觉的觉悟。
太阳在山峰顶沉下一半,我下去了一趟。
在大厅里程老师说,刚刚到达苗寨的这个下午没有安排,我们可以在村子里自由活动,但绝对不允许私自出村,以防迷路走失。
我们应和下来,其他人或先或后结伴出去了,岑微和另一个名叫沈安然的女生问我要不要出去逛逛,坐了一天的大巴我有些累,见她有人陪着就拒绝了她的邀约。
旅店管饭,我饿的前胸贴后背,跟程老师两个人一起大吃特吃了一顿后,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间铺好地铺,洗漱一通,我钻进被子里没一会睡着了。
我没睡过地铺,以为这一觉肯定会睡得不舒服。
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
醒的时候身下触感柔软,我才发现我是在床上,地铺上王亦秋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
他比我睡得早,我都醒了他还没醒。
我恶从胆边生,想着被他捉弄了那么多次也该轮到我了。
我轻轻下床,从包里翻出记号笔,准备给他画个大花脸。
王亦秋睡得很熟,在我因为兴奋紧张不小心弄出的动静下也没醒。
赤着脚挨着墙根走到他面前,看他还没动静,我屏住呼吸缓缓蹲下,捏住他的被子角小心翼翼的往起拉。
随着被子缓缓上升,出现的不是王亦秋的脸,而是带着金色假发的气球,气球上用记号笔画着我原本想给他画的大花脸。
为了怕我不上当,气球下还竖着放了个枕头。
我:“……”
王亦秋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
我气的一脚踢飞画着大花脸的气球。
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小组的大多数都已经在大厅吃早饭了,王亦秋也在其中,他第一个发现我下来,笑着朝我打招呼,让我过去吃早饭。
我走到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牛奶,还是热的。”王亦秋给我舀了一碗牛奶,说是寨子自己养的牛挤得奶,新鲜又营养。
桌子上还有三明治、包子、油条、五色糯米饭什么的。
这是一张大的长方形桌子,能轻松容纳十来个人,人多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十分有意思。
我吃着油条,听其他人说他们昨天傍晚在村子里的见闻趣事。
我意料之中的,就算昨天傍晚在房间里睡觉,只是今早这么点的时间,王亦秋也已经和整个小组的人关系打的火热了。
这几个人的老底恐怕都已经被他给摸穿了。
其中包括程老师,从昨天的防备到今早的欣赏,他直呼错过,为什么王亦秋不是他的学生。
岑微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她下来的时候我吃的差不多了,听说今天苗寨举办活动,正准备去看看。
程老师给布置作业,说每个人到下午离开这里的时候,都要给他交一张最能拿的出手的照片。
小组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去找灵感。
我想要等等岑微,没想到王亦秋直接拿着我的相机走了,无奈我只能去追他。
“好不容易跟你出来玩,你竟然不想着陪我。”被我追上的王亦秋躲开我去夺相机的手,叉腰躬身朝我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