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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测试与离别

钢铁之足在大地上奔腾。

监视器中映出的景色如飞般向后流逝,腿部用力一蹬,机体便超乎想象地轻盈地在空中飞舞起来。

“下一个动作,急旋回。”

在混凝土铺就的地面上擦出火花以抵消冲力,然后像人类一样迅速地改变方向。向右飞便接着向左,向左飞便接着向右,将机身朝着视线的方向转动,机体便如预想般地动了起来。

“下一个动作,杂技动作。”

借着跳跃推进器的力量飞身跃起。拖着一道白色的尾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像体操选手那样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平衡器的负载值瞬间飙升,紧接着便是侧滚翻、后滚翻、鱼跃前滚翻,做完这些动作后站起身来,摆出握拳的姿势。

这机体灵活得令人惊讶,能比操控自己的手脚还要随心所欲,我内心激动不已。虽说为了我进行了合适的调整,但能分毫不差地按照预想行动,也实在是太超乎寻常了。

“最后,与三架黑钢进行模拟战斗,开始。”

广播声响起的同时,三架黑钢通过电梯升了上来。它们红色的传感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将用于近战的装备对准了这边。

而我这边完全赤手空拳。正常来讲,这是以寡敌众,而且还加上武器方面的劣势,可以说是十分危急的状况,但即便忽略这是模拟比赛这一点,我也丝毫不感到害怕。

—— 来吧,把你们打成废铁。

我躲开了那三架统一拿着盾牌和练习用长剑径直冲过来的黑钢,首先扫倒了第一架的腿让它踉跄了一下,接着用肘部一击打碎了它的头部装置,使其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把倒下的那架当作踏板躲开了第二架的一击,然后踢出一脚反击,连带着盾牌一起把对方给踢飞了。得益于出色的平衡系统,它虽没摔倒,但我迅速追击,朝着它的脖子使出贯手,便判定它失去行动能力了。

最后一架则谨慎地举着盾牌,在观察我的动向,但我全力撞向它,使其姿势失衡,躲开了它因慌乱反击而挥出的剑,抓住它的右臂,用力像甩大车一样把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不过是个遥控测试机罢了,根本算不上对手。就算是有人驾驶的机甲,像瓦米利翁甲壳虫那种也是小菜一碟。它的性能就是如此压倒性的强大。

日后被命名为尖晶的玉泉重工制造的第三代机甲,便在此诞生了。

与教授和斯特里告别

“教授,承蒙您关照了。”

我敬了个礼,那位像圣诞老人一样的老爷子大度地点了点头。

以灵活的机动性所带来的高格斗性能为基础,从这里开始,要在考虑到可维护性、成本等因素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改良。这并非我的职责,而是玉泉重工的专家们,进而像里肯巴赫教授这样的人的工作。

单就格斗战而言,即便保持现在这样,它也无疑是非常强大的机体,但实际上在战场上决定胜负的主要是射击战斗,从射击控制系统到搭载的以太机关的输出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距离投入实战还相差甚远。

即便如此,我的工作也已经完成了。我已经接到了新的命令,要立即前往机甲步兵特种部队赴任。

我已经把房间完全清理好了,之后只要带上为数不多的行李坐上前来迎接的车,在研究所的生活便就此结束了。

“恭一……”

我听到里肯巴赫教授那微弱的声音,便把视线移了过去,本该是此次最大功臣的斯特里,却一脸阴沉。

怎么了,我本想让她振作起来,挺起胸膛的。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时光,她会感到寂寞也是难免的。说起来,就连我心里,也已经开始怀念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了。

“我真的必须得走了。”

“我是军人呀。有命令的话,我就得去往任何地方。”

实际上,从试验结束到今天,斯特里想方设法地想要挽留我。

一开始我还把这当成玩笑,笑着应付过去了,但她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说话的口吻也越来越像是在恳切地请求。终于,在出发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我正想着是不是突然在走廊里被她叫住了,她就把一张写着招募事项的传单塞到了我面前。

“这是……?”

“测试飞行员的报名申请表!玉泉这边也缺人呢。要是当了测试飞行员,就能和这样的美少女一直一起工作啦!”

这可真让我惊愕不已。虽说作为军人,我对工作也并非完全没有怨言,但也从没想过要辞职不干啊。

我承认自己喜欢驾驶机甲,但就因为这个而转行,这也太离谱了。

“我是职业军人。我现在的工作可不能轻易辞掉,而且我也没打算辞职。”

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再敷衍过去了,当我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她立刻就不高兴了,鼓起了脸颊。

“为什么?明明不用特意去做危险的事情,也能驾驶机甲,还能生活下去呀。这太不合理了。”

“虽说最近局势相对平稳了些,但现在毕竟还在战争期间。我还有部下,还有同伴呢。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一走了之。”

在那之后,斯特里还嘟囔了好一会儿,就像在诅咒似的发着牢骚,但我都只是苦笑着应付过去,还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结果她怎么样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厌烦地瞪着我。

“恭一你真狡猾呀。就是在这种地方。”

“什么地方?”

“不知道也没关系…… 哎,真希望自己能早出生一点啊。”

我歪着头,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便哼了一声,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但不管怎么说,算是暂时得到了她的认可,或者说让她放弃了吧。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此刻正站在门前。

“…… 我们还能再见面的吧?”

“哟,真稀奇啊。怎么说出这么文雅的话来了,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

“哼,烦死了!”

我轻轻调侃了一下她那少见的沮丧模样,她便迅速朝我小腿踢了过来。我慌忙躲开,斯特里便呼呼地大口吐了口气,还吐了吐舌头。

“啊,烦死了,你赶紧走吧!你拒绝了我的提议,就一直后悔去吧!”

“哈哈,那样倒也挺像你的。我还会再来找你玩的。”

我一边轻轻挥手,一边坐上了前来迎接的车,里肯巴赫教授平静地为我送行,不知为何,我觉得斯特里好像都有点泪眼汪汪的了。而我自己也牢牢记住了他们两人的样子。毕竟我是要上战场的士兵,这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分别了。

三年后的休假与重逢

从在研究所的日子算起,已经过去了三年。

我作为被部署在前线的高月师团所属机甲步兵特种部队,也就是俗称的夜光中队的一员,在激战地区辗转奔波,过着忙碌的日子。

刚开始的时候,我驾驶着为特种部队改造的黑钢 c - 2 型机甲,以小队长的身份在战场上驰骋,基本上都是在夜间奇袭敌方基地、破坏其设施,或者越过前线去破坏敌人的补给线,总之就是到处去执行各种任务,就像个杂役一样。期间,我还参加过一些疯狂的作战,比如驾驶机甲进行高高度降落、低高度开伞的英雄式降落,迂回到敌人背后进行封锁,然后歼灭正在布阵的敌方自行榴弹炮部队。

我多次负伤,也多次在解除限制器的状态下进行战斗,为此没少被晋升为大佐的笹仓狠狠地训斥。卫生队来投诉,然后被上级严厉告诫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

即便如此,在先进的医疗条件以及卫生队和同伴们的支持下,我还是能够一直在前线坚守。

不过,大概是军令部觉得我这种乱来的做法从数据上看还不错吧。在途中,很不幸地,中队长战死了,于是我便被选中作为继任者,以罕见的速度晋升为大尉。

虽说如此,但连续激战了三年,部队必然会遭受巨大的损失,部队所属的第一军自身的消耗也超出了极限。夜光中队的伤亡也很大,期间来了不少补充兵,但又因为负伤或战死而不断消失。

即便如此,战争也没有结束,从其他战线整师编入的第二军部队被全歼,通过大量投入无人兵器勉强维持局面,然后又安排合适的补充兵,就这样不断消耗着。

但这样反复折腾,国会似乎终于开始重视损耗率的问题了,第一军终于和有剩余兵力的第四军进行了交接,撤到后方,准备进行长期的整编。

即便如此,一开始似乎还流传着只把拥有大量机甲的高月师团并入其他军队的说法。不过,对此高月师团长向上级据理力争,说士兵们也需要休假,最后才确定全体撤回至修考野宫。

结果,给我的是长达一个月的长假。

社会上普遍都在担心战线的情况,但第四军的兵员充足,而且还配备了大量经过进一步改良的黑钢 d - 5 型机甲,车辆机甲师团也很充实,军部大概是判断能够支撑得住吧。

虽说如此,但这么长的假期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了。一开始我还想着要不要去见见朋友熟人,但我亲近的朋友大多都是同事,工作的时候就算不情愿也得天天碰面。说实在的,我可不想在休假的时候还和他们见面。而且学生时代的朋友们也都各奔东西了,现在很多人都联系不上了,突然去见他们也挺困难的。

我为此苦恼了好几天,忽然就想起了斯特里。想来我之前虽说过要去见她,但三年了却一次都没去成,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有了这样一个借口,就算最坏的情况是见不到她,心里多少也能好受一些,于是我便强行定下了这个计划。

想来,在这个时候,我大概是无意识地就想见到斯特里吧。在没和她联系的情况下就开始做准备,一边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旧时光,一边还笑了起来。

只是,玉泉重工的研究设施位于离修考野宫稍远的盆地里,虽说现在是休假,但要从城市出去的话,必须要从军队那里拿到条件严格的外出许可。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许可只用了两天就批下来了。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只是听说好像是笹仓大队长在背后使劲推动了一下。

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我不仅能借到侦察用摩托车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能马上回来,而且还能以轻快的步伐朝着玉泉重工的研究所出发了。

从修考野宫出发,在高速公路上跑了整整一天。在服务区休息着走走停停,没想到路途还挺远的,下了高速公路互通立交后,周围全是杂草丛生的空地。沿着那异常平整的直线公路一直开下去,远远地在山脚下看到的那座熟悉的白色石灰石建筑,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我从守卫那里拿到许可证,把摩托车停在停车场后,便以十分熟悉的姿态朝接待处走去。

“欢迎来到玉泉重工,您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我能和里肯巴赫教授见个面吗?”

那位带着营业性微笑的年轻接待员是个我没见过的人。也正因如此,当我说出我的要求后,她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本来嘛,来来往往的研究者们都会热情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她大概是猜不透我这个军人是什么来头吧。

“啊,您有预约之类的吗?我们没有接到教授的会面预约呢。”

“如果告诉您是一个叫天海恭一的士兵来了,我想应该就知道了。要是教授很忙的话,能帮我联系一下斯特里?里肯巴赫小姐吗?”

“啊,斯特里小姐…… 明白了。请稍等一下。”

我感觉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但大概是面部表情肌锻炼得很不错吧,接待员一边戴着耳机和别人通话,一边还保持着微笑。

不过,聊了一会儿后,她的表情好几次都变得有些僵硬,等通话结束说知道了的时候,不知为何看起来十分疲惫。

“呃…… 和斯特里小姐会面的话,您需要等一个小时左右,不过是可以见面的。”

“那好,我就在入口处等着吧。”

我还清楚地记得客人能进入的区域,我正说着不用带路准备往里面走的时候,接待员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地叫住了我。

“呃…… 那个…… 有个留言要给您。”

“啊,什么事呢?”

明明之后就要见面了,还特意留个言,这可真奇怪。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必须得赶紧传达的事情,我歪着头,她便露出了无比苦涩的笑容。

“很不好意思跟您说,斯特里小姐好像非常气愤,只说了句,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啊,是这样啊。”

果然,三年都没来看她,她肯定是相当生气了。我甚至能清晰地想象出她生气的样子,冷汗一下子就从后背冒了出来。

不过,都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说还是回去吧,于是我便坐在入口大厅附近的长椅上,翻开了一本书。当然,书里的内容根本就进不了脑子,看了又翻回去,翻回去又接着看,结果一个小时也就看了一页左右。

就在这时,传来了拖鞋拍打地面的啪嗒啪嗒的声音,我想大概是按照留言里说的,时针转了一圈的时候吧。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在我眼前消失了,手旁的书上便落下了一片黑影。

“好久不见啊,薄情的士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