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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玉匣的避难所大门关闭

在厚重的大门前,众人各自背着最低限度的行李集合。在这里,舒尼亚开始对尤莱亚城进行事先说明。

“尤莱亚城在世界范围内来看也是治安良好的城市。但贫民区犯罪很多,所以尽量不要靠近。如果无论如何都有要去的事情,要避免单独行动。相反,贵族区没有收藏徽章就进不去,所以一定要有京一陪同。”

“作为首都,贫富差距肯定很大吧。”

达马尔发出骨头的响声笑着说,这很有歧视性。不过,因为不知道的话会出丑的是自己这些人,所以骸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舒尼亚流畅地继续进行提醒。

“还有希望大家个人注意的事情。首先,阿波罗尼亚要彻底伪装成流浪者,以免被人发现是帝国军的逃兵。我想不用说你也知道,要是搞砸了会掉脑袋的。”

“嗯,是这样呢…… 我都不想去了。”

被现实打击到的阿波罗尼亚垂头丧气。但是现在也不能逃跑,所以无奈地弱弱地点了点头。

确认了这一点后,舒尼亚的视线接着转向达马尔。

“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你骸骨的样子。不然国家可能会组织讨伐队。”

“我这不是更惨吗!?不,我知道,但是……”

双手捂住头盔仰望天空的骸骨,连我都不禁同情起来。

虽然我们知道达马尔是友好的骸骨,但在周围人看来,他不过是一个会动的人骨怪物。

本来应该让他留下来看守,但考虑到如果信息收集要持续很长时间,把他封印在避难所里又于心不忍。

再加上永远把达马尔与现代文明隔离开来也不现实,所以得出的结论是在可以提前准备的状态下降低风险比较好。

作为理解骸骨叹息的证明,舒尼亚转向了我。

“那个…… 希望你能冷静地听我说。”

似乎有什么话很难说出口,她面无表情地用手捂住嘴,抬头看着我。

不过我没有像达马尔或阿波罗尼亚那样明显让人不安的情况,我歪着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舒尼亚犹豫着小声说道。

“在城里就算看到对奇美拉人的坏话和歧视,也请不要生气。”

“那是 —— 因为那是常识,对吧。”

“冷静” 这个词的意义让我深有感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偏袒奇美拉人,但至少我没有自信在看到重要的伙伴被侮辱时还能无动于衷。

理解了这一点后,舒尼亚给我打了个预防针。

“很明显的歧视存在于国法中。没有贵族的许可就不能进入贵族区,也不能进入标榜人类专用的店铺和旅店。在王都,佩戴写有身份的牌子也是义务,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规定。”

“这法律还挺过分的。”

我耸了耸肩,觉得这很荒谬。

因为我们没打算在这里永久居住,所以也没有理由特意去对法律提出异议。

但是,舒尼亚摇了摇头,说不止如此。

“民众根深蒂固的歧视是最大的原因。基本上不会给好脸色,有的人只是因为奇美拉人靠近就找碴。举个极端的例子,奇美拉人在巷子里遭到集体暴行被杀,官方却因为是奇美拉人而无视了这件事 ——”

“等一下。难道是说就算法蒂玛或阿波罗出了什么事,也让我们默默看着吗?”

我忍不住打断了舒尼亚的话。

我感觉内心有什么在沸腾,拳头紧握,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把不平等当作常识来接受并不难。但是如果这涉及到身心,甚至危及生命还让我们保持沉默,那可就太过分了。

但是看到我的样子,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觉得危险,我反而希望你能保护他们。我想说的是,歧视性的言论肯定会经常听到,所以希望你尽量无视。”

“…… 我会尽力。”

为了避免麻烦,我虽然内心不平静,但还是接受了她的话。

我明白自己感情上那层薄薄的理性伪装很脆弱,只能祈祷不要出现让这层伪装破裂的情况。

“嘿!”

“唔 ——!?”

突然被轻轻撞了一下,沉浸在自我控制之难中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我微微踉跄了一下,向前看去,站在那里的是阿波罗尼亚,她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伸出了拳头。

“真是的,对着柔弱的少女露出这种表情算什么啊。”

她的拳头没什么力气,就算打在我的心口也没什么威力。但这足以让我看清自己的现状,我对自己自然而然露出的表情吃了一惊。

她看到我惊讶的样子,轻盈地转过身,轻轻抱住舒尼亚的肩膀,瞪着我。

“舒尼亚特意说了很难说出口的话。你责怪她就不对了。”

“啊,阿波罗说得对。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我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愧,向给我忠告的舒尼亚深深地鞠了一躬。

舒尼亚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但阿波罗尼亚却全力叫了起来。

“不行,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主人你太迟钝了!我们很高兴你关心我们,但你也考虑一下舒尼亚的感受啊!”

“阿波罗尼亚,我没关系的。”

舒尼亚试图阻止情绪激动的阿波罗尼亚,但一旦爆发的怒火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对于她抛出的正确言论,我只能一直低头。我必须感谢她告诉我事实,向她发泄厌恶感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大体上来说,对着奇美拉人喊平等,只有主人你这样的英雄才能做到。但是,一边说着这么伟大的话,一边让女孩子哭可不行啊。”

阿波罗尼亚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我只能说她说得对。

达马尔在一旁强忍着笑,远远地看着我们说教的样子。

“不,我真的无话可说。我在反省。”

“你道歉的对象错了!就是这点 ——”

“哼。”

阿波罗尼亚还想说什么,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我微微抬起头,看到的是法蒂玛咬着她厚厚的耳朵的样子。多亏如此,正要慷慨陈词的阿波罗尼亚立刻发出一声尖叫,把肺里的空气都吐了出来。

“呀 ——!?突然干什么啊!?”

她用力摇头甩开法蒂玛锋利的虎牙,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后退,抱怨着。

法蒂玛则强忍着哈欠,用毫无感情的金色眼睛看着她。

“我腻了。你说得够久了。”

“唔 ——”

被这么直白地一说,阿波罗尼亚也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舒尼亚在后面无奈地耸了耸肩。

只有笑了一阵的骸骨似乎很遗憾地说,这就完了吗?但看到法蒂玛盯着他,他就叼着烟把视线移开了。

法蒂玛转过身来,摇着尾巴,有点困地轻轻叹了口气。

“狗真的很笨呢。人家都说在反省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那,是这样没错……”

“而且哥哥是为了救我,能把金蒙和混合体打得落花流水的怪人呢。说实话,我觉得在城里能忍住不惹麻烦就是奇迹了。”

正因为是平淡的话语,所以才以极大的力量刺痛了我的心。

怪人在她看来可能是一种赞美。但后面接着的不信任似乎也是真实的,我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不,我会努力的。我也是和平主义者啊。”

“这是到目前为止哥哥说的话里最不可信的一句。”

阿波罗尼亚的愤怒都能被她一句话斩断,我告诉自己这是在考验我的气度,忍耐着。

我的忍耐限度有多大呢?但如果不表现出自己有很大的容量,就无法赢得她的信任吧。

就算没有自信,有时候男人也必须摆出强硬的姿态。

“交给我吧。不会惹麻烦的。”

我拍着胸脯保证,法蒂玛还是用明显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太诚实了也让人头疼啊。

“收藏领袖吗?把解放者之链好好拿着。可以通过。”

我对着一脸不高兴催我们快走的士兵拼命露出讨好的笑容。

自从收藏联盟那件事之后,我对 “解放者” 这个词有点厌恶,在心里咒骂着让他吃坏肚子倒下。

先通过的阿波罗尼亚和法蒂玛已经从脖子上取下了写有身份的木牌,舒尼亚在检查有没有问题。

但是,达马尔在这里突然被拦住了。

“我哪里可疑了!?喂,把你们上司叫来!”

“不,只要让我看一下你的脸就行了 ——”

“我被诅咒了!摘下头盔我就死定了!啊!?还是说怎么着!?难道有法律规定戴着头盔的收藏者不能通过吗!?”

他抛出一堆蹩脚的借口。像个素质很差的投诉者一样的气势让卫兵也退缩了,但还是拼命问他有没有什么身份证明。

如果他再这么闹下去,很快就会有像是上司的人出现,觉得情况不对。于是达马尔很快就被放行了,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过来。

“这些当官的,真麻烦。”

“你可吓死我了。你到底是怎么让他们同意的?”

“啊,用这个。”

达马尔指了指头盔的后脑勺。我仔细一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彩虹色发光的骸骨图案。

“贴纸?”

“刚才在仓库里找到的。我说这是被诅咒的证据,他们就被吓到了。”

“那是当然……”

如果只是骷髅图案,可能还可以说是涂漆,但这个彩虹色发光、立体浮现的图案,肯定把卫兵们吓得不轻。

不过,被这个吸引的不只是士兵们。

“达马尔,让我好好看看。我很好奇这是什么原理。”

“哦,等会儿 —— 等会儿!我说了等会儿!?”

突然出现的彩虹图案让舒尼亚两眼放光,像这个图案一样充满好奇,她紧紧抓住达马尔。

也许是兴奋超过了理智,她甚至开始用力要摘下头盔。我赶紧抱住舒尼亚,把她从达马尔身边拉开,她挣扎着乱踢的脚踢到了我的小腿。

“舒,舒尼亚,冷静点!”

“放开我,我从那个上面感觉到了新的可能性!”

“头盔又不会跑!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达马尔被出发前还严肃警告过大家的舒尼亚现在的行为吓到了,两个奇美拉人赶紧去安抚她。

但舒尼亚还是拼命挣扎,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终于冷静下来。

“呼 ——…… 呼 ——…… 没,没办法。”

“终于停下来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弃,指着从大路岔开的一条街道说。

“…… 去旅店就没问题了。我带路。”

舒尼亚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催促着大家快步向前走。

我们跟在她后面,像乡巴佬进城一样四处打量着街景。

“建筑物好像是石头造的。”

“啊,好像有粉刷和砖头的技术呢。”

夕阳把白色的粉刷墙染成橙色,屋顶上覆盖着像陶瓦一样的红褐色瓦片,营造出独特的氛围。这些整齐划一的建筑让人感觉到这个王国有着高超的建筑技术。

街道上方从一栋建筑拉到另一栋建筑的绳子上挂着蜡烛灯笼,似乎起着路灯的作用。

这似乎也被用作一种报时工具,当人们从窗户里点起小灯时,人们就停下工作开始准备回家了。

“好漂亮啊。感觉很整洁。”

“后街就很杂乱呢。不过,不能否认这是个富裕的城镇。”

她们各自发表着感想。特别是阿波罗尼亚似乎知道帝国的城镇。她点着头说这里更好。

一边看着这个不便的世界里美丽的灯光一边走,舒尼亚在道路微微转弯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奇美拉人也能进。”

她指着一栋建筑说。

门上挂着一个画着神秘图案的吊牌,似乎表明这是一家店。

但是这栋建筑和周围相比显得很破旧,木柱夹着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粉刷层剥落,露出砖头。

建筑的结构也能看出来很老旧,舒尼亚想去拉门把手进去,但涂了防腐剂颜色暗沉的木门嘎吱嘎吱地响着,似乎在抗拒。

“嗯…… 唔……!”

她用全身的力气去拉怎么也打不开的门,我想是不是该帮忙,就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但还没等我碰到,门就像被炸开一样猛地打开了。

“是客人吗!?是吧!?快说是!”

像用身体撞门一样冲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皮纳福礼服的少女。明亮的灰发上扎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发带,上面有一个大蝴蝶结,她圆圆的蓝色大眼睛很可爱。

她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些惊呆了的人。但因为没有人回答,她不安地把视线投向了我。

“是客人,对吧?”

“啊,啊,是客人,不过 —— 舒尼亚?”

突然被问到我也只能说是客人,我环顾四周寻找突然消失不见的舒尼亚。当然,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瞬间移动或消失,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慢慢地把视线投向了一个地方。

那就是被猛地打开的门和粉刷墙之间的缝隙。

“好痛……”

当这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时,我觉得看到这个小女孩脸色变得苍白不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