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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国公绝无此意!”云衡立马矢口否认道。

楚澜但笑不语,眼神中满是“你懂”。

云衡想要解释,却又觉得和楚澜解释怪怪的,一时间憋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楚澜却是冷着脸道:“本王如何,是本王和皇上的事。在此之前,云夫人是不是要和本王的王妃道个歉?”

云衡的脸色变了几变:“毕竟我们是长辈……”

“皇家,不论长幼,只论身份。”楚澜淡淡道。虽然云衡是皇上的外祖,可在身份上,云衡是国公,他是王爷,天壤之别。

云衡的脸色如吃屎一般更难看了。

他想反驳楚澜的话,可驳无可驳。

因为楚澜说的是对的。

皇家若论长幼的话,那就不会存在国公等有爵位的人向年幼的皇子行礼这样的事儿了。虽然皇子可能会出于谦虚不受礼,但若真受了,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毕竟这是祖宗规矩。

“这……”云衡咬了咬牙,就见楚澜的眼神一闪道:“若云夫人不愿,也无所谓。”

云衡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楚澜道:“本王最近身子不太好,南罗那边蠢蠢欲动,云国公也是武将,又是皇上的亲人,不如替皇上分一下忧吧。”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若不是他还有一点点理智在,简直都想要破口大骂了。

若不是因为南罗,他妹妹云芳菲不需要忍着楚澜,他闺女云明玉不需要忍着楚澜,他作为皇上的外祖,更不需要忍着楚澜!

可偏偏,这偌大的大兴朝,没有一个人能像楚澜一样能够拿捏得住南罗!

南罗小小一个弹丸之地,竟是紧紧的捏住了他们的喉咙似的,让他们对眼中钉肉中刺的楚澜都必须强忍着!

简直岂有此理!

若说之前楚澜还能低调一些,可如今的楚澜就好像放飞了自我一样,什么都不怕了。说话也夹枪带棒了起来。

云衡心中几经权衡,还是赔着笑脸道:“老夫如今年事已高,虽然心有余,可确实是力不足了。更何况,老夫更应该给寒王这样的年轻将军更多的表现机会啊。”

“这事儿着实是老夫的夫人识人不清。”

他给云夫人使了个脸色,云夫人勉强扬起唇角道:“是我不好,错信了小人的谗言。”

她心中恨极了白婉。

要不是这个白婉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跑来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她怎么会着急过来让寒王府丢这个人?!

都怪白婉!

谢芙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夫人道:“云夫人也是古道热肠,不过,还是多看看自己家小辈吧。”

她这话云夫人没听懂,但云夫人也不会当面戳破,只笑着点了点头道:“多谢关心。”

这件事便随着云衡和云夫人的低头认错告一段落。

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个道歉,但京中所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风向变了。

云夫人回去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谢芙的话不对劲,便喊了人去悄悄的进宫打听。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谢娇和耶律媱嫁给楚淇的时候,都非完璧之身!

前一个是大兴的皇后,后一个则是如今最受宠的宠妃,居然都有这样的过去,怪不得那谢芙会说这样的话!这是在当面打她的脸!

云夫人一气之下便病了。

楚淇因谢娇之死而吐血,云明玉本身因为这事儿也给气病了,这下听见自己的娘家母亲生病了,又挣扎着起身亲自去看,天气太热,一来一回之下,竟是中了暑气,眼看着人都不清醒了。

楚淇渐渐地好了起来,整日里在云明玉身边伺候汤药,又开始大兴土木,建了行宫给云明玉避暑,国库本就因为救灾而入不敷出,楚淇想要建行宫,便只能强征了老百姓去做苦力。民间一时间怨声载道。

楚澜看不得百姓如此受苦,便强行绑了负责去建行宫的官员,自己则是去楚淇面前请罪。楚淇因此勃然大怒,罚了楚澜半年的俸禄,朝中也对楚淇的行为议论纷纷了起来。

而这种怨气,在楚淇说要封耶律媱为皇后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皇上,万万不可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容贵妃能被封为贵妃已经是违背了祖制了!又岂能被奉为皇后!”言官纷纷跪地高呼。

楚淇却是淡淡道:“既然贵妃已经不是祖制中的了,那皇后又有何不可?”

他已经被楚澜掐着脖子太久了。

虽然耶律媱如今破了相,但并不影响他对耶律媱的喜欢。

和利用。

没错,他和耶律媱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他的线人得到了消息,南罗的老皇帝病重,如今南罗皇子斗争的厉害,他和耶律媱达成了协议,只要耶律媱让南罗退兵,百年内友好共处,他便帮助耶律媱的哥哥耶律拓掌控南罗。

等到那一天,就是楚澜的死期。

他表示诚意的第一步,便是把耶律媱立为皇后。

朝中人纷纷劝谏,可楚淇有自己的心思,自然不会听从。他皱了皱眉头,看向谢叔齐,示意他说些什么。

谢叔齐一向是他的支持者,可这次却是紧闭着唇什么都不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谢爱卿,你来说说。”楚淇压抑住内心的火气,开口问道。

“啊?哦。”谢叔齐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道:“臣听皇上的。”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庞飞如直接站出来道:“谢大人可真是会巴结皇上,怕是连什么事情都没听清楚就这般说了吧?”

谢叔齐有些难堪的道:“庞大人这话言之无理,皇上乃是天子,我们为人臣子的只需要听从便可。”

“那异邦女子若是为后,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啊!若是诞下皇子,更是混淆皇室血脉!”庞飞如义正词严的道。

“行了,此事朕意已决!卿等无须再说!”楚淇揉着太阳穴,直接走了。

站在下手一直没出声的楚澜见状,冷笑了一声。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楚淇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