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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丫头根本没听话,压根儿就没好好吃饭,难怪昨天摸着有点儿瘦了呢。

涂志明有点儿心疼了,他觉得作为一个穿越者,把媳妇儿饿瘦了是他的失职。

腊肠切片,摊好的鸡蛋切丝,生地黄小块,锅中加米添水,放入腊肠蛋丝,小火慢慢熬煮,直到粥烂米熟。

粥熟之后盛出晾凉,又把昨天拿回来的饺子用油煎上。

饺子躺在锅底,滋滋作响,不时有油花迸溅。

浓烈的香气迅速弥漫,氤氲了整个屋子。

秀芝躺在炕上,琼鼻微动,嘴角竟不自觉地淌出一丝晶莹。

涂志明偶然瞥见这一幕,脸上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羊肉馅饺子很适合做煎饺,那香味中既有大油的浓香、羊肉的膻香,又有饺子皮的焦香。

炕上的秀芝嘴角口水越流越多,枕头上的湿痕也越来越大。

终于,小丫头有所察觉,伸手抹了下嘴角,缓缓睁开眼睛。

“好香啊!”秀芝说道。

紧接着,她不好意思起来,志明哥昨天刚回来,自己今天早上却睡过了头,饭还得他来做。

若被人知道,肯定会说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醒啦!”涂志明笑容里满是阳光。

“用不用我帮你穿衣服?”

“坏蛋!才不用呢!”秀芝坐起身子。

察觉到涂志明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她慌忙又钻回被窝。

“啊~不许看,我要穿衣服了!”

涂志明笑着低下头,翻动着饺子,直至所有饺子两面金黄。

趁此间隙,秀芝急忙穿好衣裳,穿鞋下地。

她三下五除二叠好被子,摞在炕梢。

洗完脸,漱完口,又放好炕桌。

捞起一块泡菜切好装在盘子里,和两碗粥一起摆在桌上。

这时,涂志明的饺子也煎好了,递给秀芝摆在桌子上。

秀芝笑着说:“刚才我做梦就在吃饺子!结果醒了真的是吃煎饺。”

涂志明说:“看出来了,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秀芝听了脸一红,扭了下身子道:“你又笑话我!”

涂志明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种想抱着媳妇儿亲的感觉怎么办?

早饭刚吃完,王富兴来了一趟,给了涂志明五块钱。

原来昨天打的那头狼被王富兴直接卖给了供销社。

因为开枪打的都是狼头,狼皮没受什么损伤,价格稍高些,一共卖了六十多块钱。

按照个人和公家的分成比例,个人占百分之三十,公家占百分之七十。

这次参与打狼的四个人一共分了二十块钱,每人赚了五块。

这钱是应得的,涂志明没有客气,直接接过钱递给一旁的秀芝。

秀芝像个小财迷一样眯眯笑,赶忙把钱揣进衣兜。

王富兴看了眼,笑着道:“又是赤脚医生,又是打猎,又是割草的,你小子这可真够能干的啊!”

涂志明点点头:“您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和您犟了。”

王富兴一愣,“我本来也没打算和你犟啊!”

“就这个事儿来说,要犟我也犟不过你!”

“所以咱们还是别犟了吧!”

“对,咱们还是别犟了,反正犟我也犟不过你!”

王富兴一脸无奈,秀芝也有些无语。

四九城的人都这么贫吗?只是随便夸奖一下,一句话就能玩这么久?

涂志明见王富兴一脸便秘的样子,笑着说道:

“富兴叔,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就像您说的,我现在身上担子有点重了。

在大队当赤脚医生,在咱们小队还得客串兽医,还得放马、割草、采药……这么多事情我很难兼顾啊!

我听秀芝说我进山割草这段时间,有不少老乡看病来找我都没找着……”

王富兴插话道:“这回进山割草本来董大爷那边提议让你在家留守的。

可我想这么多军马进山,万一出点情况就麻烦了,所以执意把你带上了。没想到倒是耽误你帮人看病了。”

“牧民们小病基本就挺过去了,大病要么去公社卫生所或者县医院,或者干脆就等死了。

信得着我们这些赤脚医生的倒是少。所以这回跟着去山里面,倒是没耽误多少事儿。”

涂志明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误多误少总归是耽误了,放马重要、割草重要,给老百姓看病治病更重要。

而且来说,放马割草这种事儿多我不多,少我也不少。

所以我的意思呢,以后放马、割草这事儿我就不去了,您看行吗?”

王富兴迟疑了,他舍不得涂志明。

他算是发现了,有涂志明的地方,多大的问题都会变成没问题。

而且人和人关系和睦,没那么多计较,队伍要好带得多。

沉默了好半天,他抽出了旱烟袋,一边点烟一边说道:

“你这紧着一头是对的,不过你也别说小队里的事儿就不参与了。

像你说的,看病的人真没那么多。

这么的吧,以后放马割草的事儿不做硬性要求,你有空就去,没空就不去。

去一天算你一天的工分儿,你看行不?”

秀芝一旁插话道:“那志明哥还给队里当兽医呢,这个也该算工分吧?上回要不是他,枣红马生马驹子就出事儿了。今天本来要去公社的,又说有马要下马驹子,也不能去了!”

王富兴抬头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秀芝,不由得笑着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小两口都是小金豆子不吃亏啊!”

涂志明道:“吃亏也要吃在明处,我和我媳妇都不是不能吃亏的人。

您要是给个准话,说给咱们小队儿当兽医白干,那我以后该咋干活还是咋干活,绝不会再多提一句。

没办法,谁让咱品格高尚呢?就是这么的大公无私。”

王富兴一口烟没抽利索,咳嗽了起来。

看老头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涂志明上手帮他拍了拍后背。

好半天咳嗽声平息了下来,老头这才说道:

“伟人说了,社会主义不等于平均主义,要按劳分配按需分配。哪能让人白干活呢?

这么的吧,割草、放马不做硬性要求,扫马圈的活也不排你的班了。你有空就去一趟。

咱们队儿里牲口有病都找你,下马驹子你在家留守,以防万一。

这两样活加起来,咱们小队儿在多算你一个满工分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