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沈照溪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寓。
不同于往日，今晚她睡的格外早，冲了个澡后，便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许是晚上在饭桌上给顾恒挡了太多酒，胃里不舒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泛起有些难以忍耐的疼痛。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拉开抽屉，意外发现好久没用了的止疼药。
几个白色的药瓶整齐的摆放在里面，以前压力大经常犯头疼，刘医生就给她开了这些药来缓解。
沈照溪微怔，把药瓶放回去，合上抽屉。
她上网查了查，调了杯蜂蜜水，坐在书桌前小口小口的抿着，被这味道甜的直皱眉头。
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一阵轻快的铃声响起，打破了黑夜的寂静无声。
沈照溪放下水杯，勾了勾唇角，接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女孩声音温软，“沈照溪，晚上好，你睡了吗？”
“没呢。”沈照溪撩起发丝，把手机放到耳边，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这么晚不睡觉，还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想我了？”
林明月看了眼时间，其实没多晚，将近十一点的样子。
她知道，沈照溪和顾恒今晚是出去拉投资了。
看顾恒醉成那个样子，和顾恒一起去的沈照溪估计也不好受，一顿饭下来肯定喝了不少酒。
担心沈照溪的情况，她算好时间，特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问问。听对方的声音，应该是准备上床休息了。
“嗯，我想你了。”林明月没否认，顺着沈照溪的话说下去，“女朋友，晚安，早点休息。”
“好，晚安。”
沈照溪挂了电话，眉眼里满是笑意。
她坐好，修长的指一下下敲在桌上，端起喝了小半的蜂蜜水继续喝，蜜糖的甜味在唇齿间化开，甜的她不由地扬了扬唇角。
女朋友，晚安。
沈照溪在心里念着这句话。
她又忍不住笑了下，心想：为什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被林明月一说，就好像成了天底下最甜的情话，让她收不拢笑容。
喝完蜂蜜水，原本的头疼缓解了许多。
沈照溪眉目微凝，从桌上书架的一堆文件里，抽出一个红包，这还是过年那会，谢老爷子送的压岁钱。
她接了，却没打开过。
只知道捏起来，里面像放了张硬卡片。
沈照溪拆开红包，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是张余额为两百万的银行卡，还附带着一张信纸：
“小溪啊，你是个很孝顺的好孩子，自从你妈妈生病后，你就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她，辛苦了。在这一点上，我谢家确实愧对你们母女俩。
爷爷知道你不喜欢你爸爸，也不喜欢谢家。但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要离开你妈妈，或是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找爷爷帮忙。”
沈照溪眸色微沉，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信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离开吗……
******
林明月的客服工作只做了一个月。
顾恒从沈照溪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两人商议一番，最后决定花点钱，把这项业务外包给专业人士。
毕竟，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在校学生，还要顾及学业，精力实在有限。
关于工资的事，林明月特意问过沈照溪，沈照溪只说是顾恒按标准给的，可她之前问过顾恒，顾恒的回答分明是沈照溪给她发了工资。
而且，沈照溪只负责她一个人的工资。
理由是她是她找的帮手，工资也应该她来付。
正当劳动所得的报酬，林明月拿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沈照溪是自掏腰包给她发的工资，
而且还是在她零零散散，只干了一个多月的情况下，就给她发了九千块。
原本，林明月还以为是项目赚了不少钱。
但从宋佳学姐的话得知，去年的收益根本不理想。
团队的核心成员顾恒、沈照溪、李昕霖一直是免费干活。作为财务的宋佳，也只肯要六千块的工资，多一分都不要。
她干最少的活，却领了最高的工资。
很难不说是私人关系的缘故。
比起当时收到工资时候的喜悦，林明月现在的心情要沉重许多，钱也会烫手啊……
可收都收了，退回去更不合适，只会把事情弄的尴尬。
况且，沈照溪大概不缺这九千块钱。
林明月只能多帮忙干点活，让沈照溪给她付的这笔工资，得到应有的回报。
据林明月了解，沈照溪她们主要是采取网店+直播的线上销售，直播时间少，知名度低，销售量时高时低，波动极大。
但如果能拿下几家实体店的供货，拥有固定客户和收入，情况会不会好很多。
她认真做好调研，试着联系当地贩卖精品工艺品的商铺，一家一家的发邮件推销，上百封邮件，最后收到回复寥寥无几。
有的店铺想深入了解，要求要一份产品实物介绍视频，林明月就趁宿舍里没人的时候，关了门自己录制。
“林明月，加油，你可以的！”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摁下录制键，捧着Nostalgics系列的精品工艺品，用英文将背熟的稿子讲出来，有点磕磕绊绊，语音也远不如宋琦那样学霸的标准。
一遍又一遍，录了一整个下午。
录制完后，林明月打开电脑，剪辑视频修音，忙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
第二天早上起床，立马给那几家有意向的店铺发了介绍视频。
就这样秘密的实践了半个多月后，终于有几家商铺被她的真诚打动，同意合作，
说可以要一些优惠商品试销，看看销量如何再做决定。
林明月把这个消息告诉宋佳学姐，宋佳激动的回了个牛批的表情包，一个语音电话call过来。
她在电话里简单聊了几句，准备晚上再到工作室和他们详谈。
至于现在，她上下眼皮打架，困的厉害，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好久，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尽力的去做一件事情。
林明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尽力呢？只是单纯受之有愧，想多为沈照溪她们做点什么吗？
也许不只是吧。
林明月笑了笑，有点高兴。
她自认为，是个很平凡的小人物，做不到什么大事。但很多时候，总会忍不住想着去更努力一点，让自己变得更好一点。